李文芳辞别西南候,一路疾驰而去,心中无数念头飞速转动:“神话图卷丢失,尚且可以找寻回来,可是命运之蛊丢失,乃是大罪,关乎我自然画院未来的命数。”
霍家小楼,霍胎仙手中拿着画笔,静静的描绘着一副图卷,却见图卷上黑云密布,雷霆在图卷中穿梭闪烁不休。
画板上放置着一座造型奇异的镇印,那镇印呈现青黑色,其上五彩神光流转不休,似乎有五道祥云流转。
霍胎仙察觉到了镇龙石的妙用,用镇龙石做镇纸,似乎能平复人心中的杂念,叫人能迅速进入状态,还能减少精气神的消耗。
“你竟然能掌握雷霆的力量,堪称是大荒人族第一人。任谁也不会想到,你一个肉体凡胎,竟然可以做出神话级别的画卷。”四脚蛇在霍胎仙案几前游走,然后盘绕在镇龙石上,似乎镇龙石上有什么奇妙的气机,贪婪的吮吸了一口。
“还有先天神水吗?再给我来一点。”霍胎仙停下画笔,拿出砚台开始研磨墨汁。
“你这墨汁只是普通的墨汁,笔也只是寻常待诏境界的画笔,用先天神水作画,简直是糟蹋了宝物。”四脚蛇盘踞在砚台上,口中不断吐槽着霍胎仙,声音里充满了不满的味道。
霍胎仙闻言嗤笑一声,手中画笔砸落,打在了四脚蛇的脑袋上,却见四脚蛇下意识一张嘴,一点龙涎伴随着洞天图卷内的先天神水,落在了砚台内,与那黑色的墨融为一体。:
“你小子不讲武德,不是说好两幅神话图卷给你,剩下的宝物全都给我吗?”四脚蛇破口大骂。
“小蛇,爷教你个乖,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类话语。你连人类的话语都相信,真的是没救了。”霍胎仙摇了摇头。
这四脚蛇确实是神异,论见识也知晓周天大小事物,俱都能说出个两三分,可心智却忒不成熟,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四脚蛇气的歪着脑袋,转过头去用力撞击镇龙石。
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小春子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公子,舅老爷来了。”
“舅老爷?”霍胎仙一愣,停下了画笔。
霍家府邸外
一面色威武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绯色的锦袍,翘着下巴站在大门前,一双眼睛看向霍家大门的牌匾,不由得嗤笑一声:
“还真是个吃软饭的,吃软饭能吃到这个地步,也算普天下独一份。”
“公子雍,你又何必嘲笑我。霍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霍甲自门内走出,看着浓眉大眼的青年,眼神里露出一抹复杂的味道:“雍,咱们可是许久不曾见面了。”
“是有些不曾见面,自从我妹妹死后,咱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公子雍冷冷一笑,上下打量着霍甲:“前些日子我父亲在哪孩子身上的一道念头被激活,我等才知道那孩子过得并不好。你是怎么做父亲的,竟然将他至于此等险境。”
“大哥还请入内一述,小弟亲自为您赔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弟也是为难。”霍甲低眉顺眼的道。
“我妹妹死后你另娶新欢也就罢了,我也不曾多说什么,可你竟然将胎仙至于如此险境,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必定与你不甘休。那区区慕容家不过是一个破落户,也敢和我姜家的血脉争夺?”公子雍破口大骂。
一边说着,也不客气,直接走入霍家,霍甲跟在后面不断赔罪。
“府邸倒是气魄。”公子雍打量着府邸,阴阳怪气的唤了句。
霍甲不语,只是将公子雍请入正堂,然后奉上酒水,才恭敬的道:“桓公他老人家如何了?”
“好得很。”公子雍看向霍甲:“只是每当提起你,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你生吞活剥。”
霍甲苦笑,低头叹息:“这么些年过去,他老人还不肯原谅我?”
“你拐走了父亲最爱的女儿,坏了我齐家大计,父亲岂能不恨你?”公子雍歪着身子,打量霍甲:
“你现在日子过得倒是不错。只是苦了我那可怜的妹妹。”
“你为何还不传那孩子入画道的手段?”公子雍审视着霍甲:“听人说你还剥夺了那孩子的嫡传身份?真当我姜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霍甲苦笑:“我这一生,膝下有两子一女。我作为父亲,总要一碗水端平了。我打算过些年自然画院开山,将其送入自然画院内求学,算是成全了其一场造化。你觉得如何?”
“至于说家中爵位,传给我儿子霍信,大哥如何?”霍甲眨了眨眼睛。
“自然画院?”公子雍面色一变。
“我昔年与自然画院有所关系,我师父便是自然画院的一位先生,手中握有一个名额。我家不过是一个破落的贵族勋位罢了,又有何用?倒不如去自然画院学得一身本事来得实在。”霍甲看向公子雍。
“霍家破落勋位,确实没什么好的,你手中竟然有自然画院的名额,到出乎我的预料。”公子雍看向霍甲:
“那孩子现在也能自力更生了,当年我妹妹陪嫁来的嫁妆,你也该交给他了。修行之路需要庞大的资源,你霍家破落至如今这般模样,又能有几分资源供养他?倒是我妹妹当年陪嫁的那座庄子,足够支撑他神话修行之用。”
“你将地契文书全都拿出来吧,稍后我去看那孩子,一并给他。”公子雍话语不容置疑。
“这……他还年幼,那庄子如此重要,我怕他经营不善,万一落败下去,毁了前人心血。”霍甲面色迟疑。
“嘭!”公子雍猛然一拍案几:“说得好听,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交。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庄子你早就交给了慕容家,一直由慕容家打理。今个你若将那庄子交出来也就罢了,若不然……”
公子雍眼神中露出一抹阴冷:“我齐国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尚且畏惧那西南候,难道就不畏惧我齐国乎?”
公子雍的眼神中满是冷酷。
身为春秋霸主齐桓公的长子,公子雍又岂是寻常人?
“我又没说不交。”霍甲苦笑:“来人,去将那庄子的地契文书取来,交给大公子。”
有管事取来地契文书,公子雍拿过文书,仔细查验无误后,方才起身:“那可怜的孩子如今在哪里?速速带我去。”
“带他去吧。”霍甲挥挥手,叫管事领着公子雍去霍胎仙禁闭之地。
待到公子雍走远,才见慕容秋自后方大殿内走出,眼神里满是阴冷之色:
“公子雍欺人太甚!齐畅已经死了十几年,霍家与齐家早就在当年断了来往,此时岂能插手我霍家之事?”
霍甲没有言语,左右不过是将庄子从自己媳妇送到了儿子手中,他又没有什么损失。
娶媳妇娘家强势,他又能怎么办?只能硬生生的忍了这口恶气。
“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经营,那庄子落在他手中,不是白白破落下去?要知道我霍家能有今日的锦衣玉食,有八成收入来自于那庄子。”慕容秋咬碎一口牙齿:
“不行!那庄子不能给他!决不能给他!”
“你能抗衡得了齐桓公?还是说你身后的慕容家敢去置疑姜家的意见?”霍家苦笑。
“我是说,名义可以给那孩子,但实际经营权,咱们还是要自己拿在手中。”慕容秋道:
“那座庄子内编织出的丝绸,可是制作画士灵宝画卷的上等材料。整个镐京谁不知道我霍家庄园的丝绸?就连大内的画卷,都是用我霍家的灵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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