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循着声音看去。
三个白衣飘飘的姑娘齐刷刷的看着她,具是满脸错愕。
温软面色复杂,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了。
回想起那三个连台词都还来不及念完,就被暮折拧断了脖子的炮灰,她长叹口气。
“好巧。”温软察觉到她们同样压制了修为,犹豫了下,还是隐晦提醒道:
“你们这个药,可能不太有用。”
刚打了个照面就被暮折发现了,说她们磕了假药都有人信。
三个人也大概猜出了温软的身份,神色各异。
玉雅的脸色不太好看,大概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
“假惺惺的,用不着你管。”
另一个姑娘帮腔道:“就是就是,居然为一个半妖出头,正道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温软默默起身换了个墙根蹲。
方才话最少的姑娘追了过来,挤在她身边,压低嗓音问道:
“我是明月宫弟子平娴,敢问道友师从何处?”
温软摇摇头,并不太想把自己的来历告诉她。
道不同不相为谋,方才她始终作壁上观,放任两个师妹羞辱阿厌,已经很能说明她的性格了。
“我师妹性子急,劳烦道友多担待点。”平娴继续说道,“大家来这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自家人,别伤了和气。”
温软心说我和你们可不是同一个目的,而且我也没有异父异母的姐妹。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好意思,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
平娴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回了明月宫小团体。
“姐姐,你去和那种人说话做甚?”
“闭嘴。”平娴脸色冷了下来,“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玉雅咬了咬唇,仍是有些不服气,“凭我们的姿色,是肯定会被选上的,到时候……”
“师妹,有时候话太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平娴闭眼假寐,“我劝你最好抱上牺牲的觉悟,一切都是为了大业。”
玉雅脸色“唰”的惨白。
飞舟在天上晃悠了几天,每到一座城,都会停下来片刻,等待着士兵将魔尊后宫预备役带上来。
温软捧着干巴巴的馒头,胃里一阵接一阵的恶心,头也昏沉沉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原来修仙界的高科技飞舟,也会让人晕船。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之下,个个憔悴不堪。
“咔嚓”一声,摇晃的飞舟再次稳住。
这一次,有人打开了船舱门,瓮声瓮气的说道:“都出来。”
温软来了精神,终于到魔域了吗?
她三下五除二的把馒头啃完,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随着人群走下飞舟。
还是那个熟悉的魔域,还是那个熟悉的温度。
大雪纷纷扬扬,北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温软抱紧双臂,使劲眨掉睫羽上冻出来的泪花,埋头匆匆而行。
幸好脚下的路已经被清扫过,否则她连鞋袜都得湿透。
她吸了吸鼻涕,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出门没有穿秋裤。
“宿主,要预支积分回溯吗?”996贴心的问道。
说实话,她心动了。
“能不还吗?”
“那你还是冻着吧。”996再次下线。
温软朝掌心哈了口气,用力搓了搓,感受着稍纵即逝的暖意,有些惆怅。
据说魔域原本不这样。
它曾经也是个正常的地方,最多原住民凶了点,但环境还算过得去。
可自从暮折上任以来,一场大雪下了三百年,将这些无恶不作的凶徒,纷纷冻成了没脾气的爱斯基摩人。
大家被迫放弃之前重重不道德行为,一心只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魔域的犯罪率至此屡创新低。
要不是暮折非要和修仙界打,其实魔域的氛围还能更祥和些。
“都站好。”
领路的魔将指了指一座宫殿,“排好队进去。”
见到暮折没那么容易,还得通过层层筛选,在场几千个人里,只能选出三百人,然后在由暮折亲自挑选。
这些流程原主已经走过一边,并且顺利的闯到了终点。
温软踮脚看了眼,还有很长的时间才移动到她这里,放平心态,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指。
她现在该担心的,是见到暮折后,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自己产生兴趣,并留在身边。
既然他失忆了,那这张脸对她来说,也不再是催命符,相反,还可以适当利用下。
都说拥有了白月光后,从此爱上的人都有几分她的影子。
虽然他失忆了,但口味应该不会变太多,只要自己努力朝白月光靠靠,胜算很大。
实在不行,她就时空回溯,正好加条秋裤。
一切安排的都很完美,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传说中的白月光到底是哪位?
原书中压根没写白月光这个角色,她除了知道两人长的一样以外,就没有更多信息了。
修仙界知道这个存在的也不多,原主也问了上阳宗宗主几次,都被糊弄过去了。
就好像,他在刻意避讳这件事一般。
一队黑衣人走在雪地上,注意到不远处的人群,领头的少年蹙起眉。
“这是在做什么?”
“尊主,这是在为您擢选妃子。”
暮折遥遥望着那些容色艳丽的女孩,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要选妃?”
他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疗伤,将伤势稳定了下来,才带着人回了魔域。
谁承想,刚回来,就有了这么大的“惊喜”。
“尊主,”男人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您自己要求的。”
暮折:“……”
他揉了揉眉心,自从那次闭关后,记忆便无端缺失了许多,短短三百来年的时光里,掺杂着数年的空白。
他也曾怀疑过。
自己少时过的凄惨,早就被人断言将会夭折,绝无长大成人的可能。
那空白的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自己不但活了下来,还成为了魔域的尊主。
就连对修仙界的敌意,也来的莫名其妙。
暮折放下手,垂眸思索了一阵,“让她们走……”
话音未落,那队伍又移动了一截,一抹蓝衣撞进他的眼中。
她似乎被冻僵了,走路都走的不太利索,小步小步的往前挪着。
纵使隔了一段距离,他也轻易看清了她的模样。
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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