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心中有数,打起来也就颇为从容。那女子连用了几招竹影剑法的杀招,什么“寒竹凌空”“晚竹侵云”“柴门倚竹”“绿竹猗猗”“凤竹森森”,明帝都不慌不忙地用染衣剑法予以破解。敌人舒缓,她就加紧进攻,敌人凌厉,她就巧妙躲避,敌人任何一个足以致命的杀招在她这里都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那女子看攻明帝不下,越发急躁,剑尖一抖,再次变回了金山剑法。明帝见状,便知道这女子有些沉不住气,心头暗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见这女子用出了金山剑法中最为狠辣的一招“缠草白骨”,她便用染衣剑法中的“花香尚染衣”来克制这女子。

    女子的剑招被明帝所克,怒吼了一声:“我不信打不过你”,而后剑身一转,用出了金山剑法中最为刚猛的一招“地动山摇”。明帝听到这女子的吼叫声,便猜这女子要继续用厉害招数,金山剑法的厉害招式,据她所知只有“缠草白骨”“烟尘漫天”“地动山摇”三招,这女子已经使过了“缠草白骨”,多半会在剩余的两招中选一招,而“烟尘漫天”在招式上是与“缠草白骨”相连的,这女子为了出乎她的意料,多半会选择后者。

    这么想着明帝在这女子出招之前便已经做好了躲避的准备,待这女子的手腕刚一用力,她就身姿轻盈地往旁边一闪,女子的攻势到达,她已稳稳地站在一旁,毫发无伤。

    女子一击不中,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可思议,腰身一扭,再次发动攻击,这次却用的是“烟尘漫天”。明帝瞧得分明,暗笑这女子技止于此,当下挺刀一舞,用了一招“染衣香未歇”,和这女子的“烟尘漫天”正是异曲同工。

    那女子正在空中舞剑,把剑光舞出一片寒气,就等着明帝接她的招式被她圈到剑气中,岂料明帝不仅不去接她的剑招,反而也与她一样用了原地转圈的战术,她可就有些懵了,怒斥明帝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会不会比武啊?”

    明帝冷笑一声:“朕看不会比武的人是你!”说话间也没再给这女子思索的时间,刀身一摆,染衣剑法的收手式“莺黄不染衣”就递了出去。

    那女子很有几分狼狈地向旁边躲闪,而后怒冲冲地道:“你当我只会这两套剑法吗?”

    明帝一怔,她的确以为这女子只会这两套剑法,难道这女子还会别的武功?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似乎印证她的想法一般,这女子挑着飞眉笑道:“你的染衣剑法用完了吧,嘿嘿嘿,本小姐要换招了!”

    这女子说着话,左手向后背上一摸,从后背的衣袋中拔出了个短兵器来,明帝一看,不由得皱了眉,这女子所用的正是已故的容亲王最爱使的状元笔。

    她既确定了这女子的身份,便不愿再与这女子打斗下去,肃声劝导道:“你本是萧家女儿,若能弃暗投明认祖归宗,朕便赦了你的罪过,让你给容皇姨奉祀守陵。”

    那女子听了,鼻子里便发出了一声狂笑:“我需要你赦免?我今个儿擒了你,这天下便是我的,母亲她也可以被追尊为帝!我用得着受你的施舍?”

    这女子的野心这般大?明帝微有些吃惊,冷笑道:“你擒了朕,你就能拥有这天下了?你不要太天真了!”

    这女子把手中的剑往天上一指,脸上的表情得意极了:“怎么不能?我擒了你,用你来号令你的大臣,你的大臣见你在我手上,自然惟命是从。京城群龙无首,我带着你和你的兵马趁乱攻进去,不愁她们不投降!等拿下了京城,我把你给杀了,再伪造一道圣旨,说你把帝位传给我了,我本就是萧家血脉,你的公主们都还小,由我来继承帝位,完全合情合理,根本不会有人质疑!”

    这算盘打得滴溜溜转啊,明帝被气乐了,但这女子再蠢也是她的堂妹,为了让小妹输得明白,她也不介意教导她一番:“且不说你能不能擒得了朕,也不说朕的大臣听不听你的,便是真如你所说,你带着朕的兵马杀回京城,你以为就靠着这点兵马,你就能打进城去?真当董平南和关荷两位国公是吃素的不成?”

    那女子听了表情变得颇为狰狞,眼睛中流露出几分郁愤不平:“董平南和关荷又怎么样?皇帝和皇后都在我手上,我传了圣旨命令她们迎接咱们进城,她们还敢抗命不成?她们要真有这样的胆量,当年我母亲也不会无辜枉死!”

    明帝皱了眉,先帝赐死容亲王的时候,她只有十来岁,很多细节都不是很清楚,但也隐约听人说过,当时尚且是年轻将领的关荷和董平南与容亲王颇为要好,二人在容亲王获罪之初为容亲王说过话,奈何先帝是个不容人忤逆的脾气,把关董两个大骂了一顿,要她们谨守武将的本分服从天子的命令,关董两个不敢违逆天子,立刻就噤了声。

    她一点都不怀疑关荷和董平南的忠心,可是够忠心的人也往往会被人利用,倘若她被敌人杀了,那她相信,关荷和董平南两个绝对会挂孝出征三军缟素平叛灭敌。可若是敌人挟持了她,打着她的旗号命令关董二人,以关董二人的忠诚,未必敢担害死天子的恶名。

    那女子看她沉吟不语,笑得越发骄矜自负:“等我拿下了这天下,我让人给你议个谥号,你想被后世称为逊帝还是让帝啊?”

    这女子的笑容太过张狂,明帝心头一凛,斥责道:“你真是想得太容易,便是关董两个投鼠忌器,朕宫里还有悦儿呢,悦儿自会为朕统兵杀敌!”

    那女子听了,很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我的皇帝堂姐,你指望谁不好,居然指望恺郎?他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孩子,我打到京城,他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你出力?”

    明帝忍无可忍地斥责道:“你编瞎话编得自己都信了是吧?还悦儿怀了你的孩子,朕看你是脑袋被驴踢了!”

    那女子听了,笑容变得诡异起来,声音也比之前阴狠了许多:“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京城的人信不信。只要京城的官员相信他怀了我的孩子,他就是秽乱宫廷的罪男,一个罪男不被关到大牢就算不错了,还想带兵杀敌?做梦?!”

    怪不得她要诬蔑悦儿,她这心思也太恶毒了,明帝瞬间暴怒,短刀一挥就砍了过去:“你这个心思恶毒的渣女,朕今日要为姚天除了你这一害!”

    那女子一边闪躲她的攻势,一边继续贱兮兮地气她:“我的好堂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把凰朝的江山传到我手上总比传到我们督主手上好呀,我最起码不会诛你的九族,这叫肉烂在锅里!”

    “呸”,明帝一边进攻,一边回击道:“你以为你挟持了朕,你就能得着这天下了?你也不看看朕安排的留守大臣是谁?有江澄之在,你所有的如意打算统统都得落空!”

    那女子一边用状元笔反击,一边十分好笑的语气讥讽道:“你说谁?江澄之?我早打听过了,那个姓江的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卑贱男儿,除了讨好你,再不会干别的,我以你的名义下旨意,恐怕第一个投降的就是他!”

    明帝一边拆解状元笔的招式,一边冷笑着反驳道:“澄之的为人,朕近来才算是有所了解,你打听了两句,你就敢下断言了?朕跟你说,你前脚挟持了朕,后脚澄之就会辅佐奕辰即位!”

    那女子怔了一怔,很快地便又高兴起来:“怎么可能?他一个男儿家还能不顾妻主的安危?我用你的性命威胁他,他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明帝想都没想,就断然言道:“用朕的性命威胁,就能让澄之听话了?你可真是天真!你杀了朕,澄之会给朕抚孤守节,你不杀朕,澄之会整合京城的力量营救朕!你不仅跟帝位无缘,还会因为十恶不赦被澄之严刑处死!”

    明帝说到这里,思路越发清晰起来,继续补充道:“西境那两个越狱的奸细你认识吧?原本按朝廷律法她们也就是个流放三千里的罪,澄之说她们攻击天子君卿,不杀不足以警告效尤,坚持把她们判了死刑!她们俩尚且是死刑,你绑架皇后攻击天子,怕不是要判个凌迟?”

    那女子听了,气呼呼地问道:“你说什么?胡姐姐申姐姐之死是那姓江的主意?”

    明帝微微一笑,用轻蔑的语气嘲讽道:“是啊,你连这个都打听不到,还敢干挟持天子的事,朕看你是小儿作恶,不知道天高地厚!趁早悬崖勒马,朕看在容王姨的份上饶你不死,你若是执迷不悟,等将来落到澄之手上,便是朕也保不了你!”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江澄之,脸上的表情很是迷惘,明帝见状,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把染衣剑法最精华的一招“高楼泪染衣”使了出来。

    这一招看着轻飘飘,实则通过运气把内力灌注在了兵刃上,攻击力极强,敌人只要不是全姚天数一数二的高手就很难躲开。这女子虽然武功不弱,却也不算得首屈一指的顶尖人才,当下往左偏了一偏,想要躲闪,却终是迟了一步,被刀尖没入了小腹。

    明帝一击得手,便往右一跳,躲避这女子可能到来的状元笔。这女子果然忍着痛举起状元笔攻击她,明帝一跳躲过,趁着这女子吃痛动作迟滞之际,把短刀干脆利落地架在了这女子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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