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狡黠一笑:“朕原本就没有疑心悦儿,是悦儿自己以为朕疑心悦儿的。”

    薛恺悦一怔,她居然不疑心他?他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被耍弄的感觉,便抱怨道:“那陛下方才看上去那般不开心?”

    明帝伸手一扯,把薛恺悦扯在怀里,让他紧贴着她的心口,方才理所当然地道:“朕是不开心啊,居然有人敢觊觎朕的悦儿,那人还比朕年轻,还长得有几分像朕,朕怎么能够开心呢?”

    这话不说出来还罢了,一说出来明帝就越发地烦闷了。她若是个暴虐的帝王,遇到有人敢觊觎她的后宫,直接把人砍了就是,可她偏偏是个以仁厚著称的帝王,以往大度宽和的好名声让她做不来这样残暴无理的事。可是心里着实很气啊,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她的悦儿呢,先是那个慕哲瑜,为了悦儿几年不娶正室,再是这个西境女,还有完没完啊?

    气闷之下的明帝一低头,隔着薄罗睡袍在薛恺悦肩膀上咬了一口,薛恺悦忽觉肩膀一疼,却连个“嘶”声都没敢发出来。他印象中明帝极少这样子失态,上次情绪不稳还是在知道他和慕哲瑜定过亲的时候,可那回明帝也只是与他斗了两句嘴,这回直接上嘴咬了,看来比上回要生气得多啊,难道真如顾琼所说“女儿家年龄越大心眼越小”?

    罢了,若是咬他一口,她能开心些,那就让她咬吧,横竖他身上肉多,不缺这一块,薛恺悦这么想着,不仅没劝明帝住嘴,反而伸胳膊抱紧了明帝的后背,让他和她贴合得更紧密了些。

    感受到薛恺悦的动作,明帝心里比方才好受了些,慢慢地松开了牙齿,刚要跟薛恺悦说话,却见那月白色的薄罗睡袍被她咬出了两三个绿豆大的破洞,她赶忙伸手拨开睡袍的领子,果然薛恺悦蜜色的肩膀上有两道深红色的齿痕,看那痕迹的深度,虽未破皮出血,却必定是有些疼的,她不由得愧疚起来,轻轻在齿痕上吹了口气,又低头亲吻了下那齿痕。薛恺悦被她弄得痒痒的,偏了偏肩膀想要躲开,明帝觉察了,甚是不满意,在齿痕旁边光洁的肌肤上又轻轻啃咬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这才霸道地告诫道:“她再像朕,她再比朕年轻,悦儿你也不准对她动心听见没?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朕,听见没?”

    薛恺悦听了甚是好笑,抬手拍了拍明帝的后背,一如奕辰小时候他拍抚奕辰,口中更是耐心安抚:“陛下就放心吧,臣侍这辈子只喜欢陛下,断不会喜欢别人的,那小姑娘长得像陛下又怎样?又凶又蠢,连陛下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臣侍怎么会看上她呢?”

    悦儿几时这般会哄她了?明帝唇角翘起,心里熨帖得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猫咪,她闭上了眼睛,等着听更多的甜言蜜语,哪知薛恺悦半天都不再往下说了,她等得不耐烦,只好开口催促:“悦儿怎得不说了?”

    “臣侍说完了啊。”

    “好吧,完了就完了吧。”明帝悻悻地接话,却觉得意有未足,把薛恺悦的俊脸扳了过来,轻吻他柔软的朱唇。

    薛恺悦脸部的轮廓甚是刚毅,眉毛也颇为浓密,眼睛更是长得正气十足,嘴巴的形状却颇为柔美,双唇更是软得让人一沾上就不想放,明帝边吻边想,这样子集硬气柔情于一体的男子,难怪会有年轻女儿喜欢,再喜欢他也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别想分走丝毫。

    天到寅初了,明帝尚且不肯睡,薛恺悦只好出言劝谏:“陛下连着几天没睡好了,今个儿且早些休息。”

    明帝颇为奇怪:“悦儿前几天可是连一刻钟也没让朕睡,怎得今个儿又催朕早睡了?”以往她翻他的牌子,都只睡得一两个时辰,算起来能睡两个时辰的时候少,只睡一个时辰的时候更多些,五月里和前几天的两回,他压根儿就没让她睡觉,怎得忽然间这般体贴起来?

    薛恺悦听了有些惭愧,他自问不是那种不体贴妻主只顾自己快乐的男子,可是除了当年新婚燕尔的时候承宠得频繁些,后来侍寝的间隔都有些久,他每回见了她,都收不住满心的喜欢,很难克制自己,当下主动吻了吻明帝的脸颊,抱着明帝的脖子低声劝诫道:“通宵狂欢的事,只可偶尔做做,若是每晚都这样,陛下政事这么忙,只怕御体要吃不消了。”

    明帝闻言就笑了,蹭了蹭薛恺悦的耳朵,揶揄道:“悦儿这是又要做回贤君了么?”

    “做甚的贤君?臣侍不过是想着陛下是臣侍孩儿的生母,唔,以后有可能是两个孩儿的生母,不对陛下好些,怕陛下活不到孩儿长大。”薛恺悦笑着反击她,心里却真有些担心明帝后宫太多,用情太繁,长久下去会损伤玉体,影响寿限。

    “不是可能,是一定,一定会有两个孩儿的。”明帝把玉手搁在薛恺悦平坦的小腹上,信誓旦旦地道。

    “虽说陛下是服了药的,可那药哪就这么灵验?”薛恺悦不敢报太大的希望,尚然兮毕竟不是神仙。

    “若这药不灵验,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朕和悦儿倒还好,毕竟有辰儿呢,那语陌可就糟糕了,她七个夫郎,一无所出,就指望这个药了。”明帝拍拍薛恺悦,睡意朦胧地给他讲关于这药的趣闻。她让侍卫去取药的时候,体仁堂的伙计们一开始不肯给,说是这批药是陈语陌大人要买的,她知道后就让侍卫送了一半给陈语陌,一共二十几颗呢,她吃不完何必独享?

    薛恺悦睡到中午方才醒来,刚一坐起来,就听外殿有开殿门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不止一个脚步声,陛下下朝回来了?带着大臣来紫宸殿议事么?

    薛恺悦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快,悄悄地穿上睡袍,正犹豫要不要下地,就听外殿明帝气呼呼地教训人:“朕昨晚才说过男儿家要柔顺,你今个儿就跟着那吴欢去请愿,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嗯?”

    陛下这话是在骂谁?昨晚和他一起见过陛下的只有董云飞和安澜,跟着吴欢请愿?这事应当不是安澜做得出来的,那就是董云飞了。

    薛恺悦忙穿好鞋子出来,果不其然,明帝和董云飞两个在外间大眼瞪小眼地站着,明帝身上还好,除了凤靴,别无湿处,董云飞却是浑身湿淋淋的,就连头发丝都在往下淌水。

    “这是怎么回事啊?云飞身上都湿透了,陛下快让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薛恺悦方才出来的时候还在想如何劝劝明帝,及至见到董云飞这狼狈样,就顾不上劝架了,先把董云飞差去沐浴更衣要紧。

    明帝听薛恺悦这么讲,再看看董云飞那一身的湿漉漉,就有些担心董云飞会着凉,原本六月的天气,淋个雨也没什么,可是雨连着下个不停,天气早不似往年那般燥热,紫宸殿向来冬暖夏凉,此刻凉得像早秋。

    “恺哥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出去,晚上回来再洗吧。”董云飞轻声拒绝。

    “你还要出去?你,你哪都不许去,你现在就去洗沐,然后就在这紫宸殿呆着,朕今晚翻你的牌子,你给朕在这候着。”明帝气得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

    “恺哥你评评理,陛下这样子是不是太霸道了?我不就是看吴欢他们要求去守护凝翠河没人理会,跟着他们一起在垂拱殿前站了会儿么,陛下居然就生气了。”董云飞压根儿不理明帝,只跟薛恺悦告状。

    “吴欢他们为何要去守护凝翠河啊?”薛恺悦不想参与到明帝和董云飞的矛盾中来,但吴欢和吴欢所带领的男子军却都是他昔日的部下,他虽然卸了兵权,对老部下却仍旧关心得很。

    “陛下派秦国公带人去凝翠河上巡逻,没派男兵去,可一样都是吃朝廷俸禄的士兵,怎得女儿们去得,男儿们就去不得呢?吴欢就向徐尚书请示,谁知徐尚书说什么都不同意,吴欢没办法,这才带着几个校尉去垂拱殿前请愿的,我知道了,我能不去陪着么?”董云飞气哼哼地向薛恺悦解释。

    “徐尚书为何不同意呢?”薛恺悦也颇为不解,他看看明帝,问道:“陛下把云飞带回来了,那吴欢他们呢?”

    “朕能让他们一直在雨地里站着?当然是让凌卿带着御前侍卫把他们送回去了。”

    “那叫送吗?那叫赶。”董云飞擦了把脸上的水,插话道。

    “不赶,不赶,他们会自己回去吗?明明都是男儿家,身子娇弱,淋不得雨,偏一个个儿的爱较劲儿,朕和阿淳不是为他们好吗?男儿家伤了身子,没准就会影响生养,跟女儿家能一样吗?”明帝无奈地接话,一幅良药苦口的语气。

    “陛下这话说得有理啊,男儿家是不能多淋雨。”薛恺悦摩挲着下巴轻轻颔首。

    “有理是有理,可是恺哥,你知道不知道岳尚书和钱尚书昨个儿已经要求陛下解散男子军了,虽说陛下没答应,可若是男儿家对朝廷毫无用处,那被解散就是早晚的事。跟全姚天男儿的权益比起来,大家淋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薛恺悦悚然一惊,男子军在天下太平后与女兵一起做了裁减,但裁减的力度却比女兵大得多,从鼎盛时期的三万人直接减到三千人,这仅剩的三千人都保不住的话,那以后天下有点志向的奇男子怕是无处可安身了。

    薛恺悦立直了身子,向明帝抱拳行礼,恭敬而坚定道:“陛下既不同意解散男子军,就请陛下给他们一个为国出力的机会吧,若说淋雨伤身就不让他们去,可当年打仗亡命的时候,朝廷对他们和女兵是一视同仁的,如今还请陛下继续一视同仁吧。臣侍在宫中休息了好些天,也有些无聊,今个儿且让云飞休息,臣侍跟吴欢一起去凝翠河看看。”

    明帝叹了口气道:“悦儿你,罢了,云儿去洗澡,下午你俩一起去,只是只准白天去,晚上要回来休息。”

    “陛下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恺哥说去你就同意,臣侍说去,你就骂臣侍。”董云飞睁大了眼睛,幽怨地指责他。

    “朕想让你恺哥日后跟你一起巡视天下,这护河堤正是攒口碑的好时机,你已经有巡视之权了,用不着攒口碑了。”明帝答得坦诚。

    “恺哥去巡视天下了,他的武馆谁管啊?小从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董云飞听了小脸的神色这才缓了过来,却又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提出了个新问题。

    “让玉儿去啊,四公主已经满周岁了,玉儿可以忙些外面的事了。”明帝笑呵呵地答道。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石榴花葳蕤(女尊)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新晴照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52章 高贤德常新-好看的石榴花头像,石榴花葳蕤(女尊),笔趣阁并收藏石榴花葳蕤(女尊)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