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起了边境的战事,谢浅也有话对皇帝说:“皇上,北州境内的草原人还是早点处理掉,他们可不是善茬,比起北朝人来,更加狡猾、善变。只怕背后会出阴招,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谢世邈叹气,他何尝不知道谢浅说的,但现在他根基未稳,不好大肆开动战争。
国库也不允许,实在是没钱,太穷了。
犹豫一番,问道:“阿浅,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向草原人求和?”
“求和?”谢浅皱起眉头:“若是求和,只怕要割让出去不少城池,皇上,你当真愿意?”
谢世邈苦笑:“我愿不愿意又如何?朕不想再看到百姓苦于战火之事,你知道跟草原人打的这几场战中,损失了多少将士吗?足足五六万人。朕不像先帝,百姓比起面子更加重要。”
谢浅喝了口茶,谢世邈说的或许没错。但他并不赞同求和,一来气势上落于下乘,容易被拿捏住。二来朝中大臣不会同意的,三来他可不打算这么便宜了鹄和。
对方挑起两国之争,现在反而坐收渔翁之利,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世邈接着说:“其实,鹄和已经继任了草原王的位置,并且派人跟我递了消息,想要见上一面重新商讨两国的关系。”
“这是求和的意思?”
谢浅冷笑一声,这鹄和真不愧是个枭雄,能屈能伸。看谁的胜算大就拉拢谁,这本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大概是了,他还愿意娶远候爷的嫡长女为王妃,以巩固两国的关系。远候爷你也知道,这回新政出了很大的力,他的女儿总归是要回大夏朝的。”
谢世邈想事情比较深远,他现在是皇帝了,儿女情长之事不再思考。
先皇留下来的烂摊子,肯定都要一一处理完。草原人的事情必须处理清楚,不然又会出现腹背受敌的情况。
“这事儿啊,皇上自己定夺就好了,臣没有意见。”
谢浅起身拍了拍衣摆,打算离开。
谢世邈急得一把从龙椅上站起来,大声喊道:“朝中大臣恐怕不会同意,阿浅,我们是兄弟,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帮帮我。”
兄弟……
谢浅脚步一顿,面露讥讽的神色,侧身看向皇帝:“皇上,有些事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兄弟?臣受不起这词。”
说完一挥衣袖离开了。
谢世邈懊恼一番,自己怎么说了这话,也是心急了!
他仓促继位,以前那些大臣私底下还有小心思呢!
至于谢浅是先帝皇子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以后指不定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要挟他,或者借机扰乱朝纲。
唉,谢世邈觉得脑壳疼。
自家父皇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杀妻弃子,始乱终弃,做了不恩不义之辈。
这下好了,全都丢给儿子收拾。
谢世邈真的欲哭无泪,这皇上当的还不如皇子逍遥痛快。
“来人,召宁将军进宫见我!”
“是!”
……
离开了皇宫的谢浅,觉得心中有一团气,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没放下生父生母的事。
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爷,咱们回府去看侯爷吗?还是去叶姑娘家?”
大剑一看自家爷的脸色,就知道在宫中肯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儿。灵机一动,这时候去找叶姑娘才对!
谢浅一挑眉头,掀开围帘看了眼外头,说:“你不是给我挑好了吗?”
“咳咳,这不是看你不高兴吗?叶姑娘现在肯定在家,听昨儿暗五说的,今天要在家中晾晒鲜花,世子爷去了也能帮忙。”
大剑这看眼色最厉害,极能揣摩世子的心意,这么多年跟在世子爷身边可不是白混的。
“去看看她。“
提起叶蓁蓁,谢浅脸上浮现一抹柔意。
就像阿爹说的,找到一个知心人,就如同找到停泊的港湾,他这艘漂浮不安的木船,也终于有自己的归属了。
马车一路跑向叶家宅子门口。
大剑跳下车,抽动鼻子闻了闻,陶醉的说:“真香啊!叶姑娘今日在家中制香吗?这味道跟以前很不相同。”
谢浅听闻,闻了闻空气中的花香,深谷幽兰,配上浓烈的香味儿,有些像黑夜里艳丽的美人。
眼里闪过惊讶,难道这丫头喜欢这种味道?
谢浅在门口理了理衣裳,拉过身后的大剑:“怎么样?这身衣服好看吗?”
大剑露出狐疑的眼神,自家爷这是干啥呢?
“特别英俊,保证叶姑娘看了移不开眼!”
大剑直竖起大拇指。
谢浅心中暗乐,扶正胸口的褶皱,上前一步敲响叶家大门。
“谁啊?”
“叶奶奶,是我!谢浅!”
听到叶奶奶的声音,谢浅赶紧回道。
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唰的一下拉开,叶奶奶脸蛋都快笑成菊花了。
“哎呦,世子来了,快点进来!蓁蓁今日正好在家呢!”
“奶奶,你喊我谢浅就好了,叫世子多见外啊!”
谢浅露出乖巧的笑容,这讨老婆肯定要先获得长辈的欢心。
叶奶奶一听更开心了,对方可是皇亲国戚,还对自己态度这么好。
“好好好,谢浅你快进来。蓁蓁啊,世子来了,别弄那些玩意儿了!”
叶奶奶拉着谢浅往院子里走。
谢浅本来还笑眯眯的,一看院子里多了个陌生男子,还坐在叶蓁蓁身旁,瞬间警惕起来。
叶蓁蓁有些惊喜的起身,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皇上舍得放你出来了?”
“管他舍不舍得,我想你便来见你了!”
咦~
大剑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是自己那个不开情窍的世子爷?
从哪儿学来的肉麻话?
叶蓁蓁微楞,注意到谢浅说完这话耳朵都红了,忍不住偷笑,让个老实人说土味情话也是不容易。
“既然想我了,就多多来见我。来,你坐这儿,看看我们新写的书,觉得写的好吗?”
叶蓁蓁一把拉住谢浅,把人按在石桌旁边的椅子上,将书册放在他眼前。
谢浅拿起书册,看了眼身旁的陌生男子,装作无意问道:“这位郎君是谁?样子有些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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