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正殿的寝宫都是尸体,鲜血流淌在地上,金黄色的大理石砖变成了粉色,被血色侵染。
谢浅转动脖子,看向坐在床边的琅华夫人。
“八琅华夫人关进大牢去。”
琅华夫人淡淡的抬起眼睛:“我不走,皇上需要我,放心我不会跑的。”
谢浅冷笑一声,不再看这两人一眼,看了眼睛脏。
低头拉开叶蓁蓁的车门,神情柔和许多,安慰道:“有没有被吓到了?”
叶蓁蓁正扶着大剑,听到谢浅的话摇头。
“我没事,死人见多了,有什么好怕的。你上车坐在后面休息一会儿,手上的伤怎么回事,打人怎么把自己打成这样了!谢浅,你还笑!”
叶蓁蓁心疼的看着谢浅手上的剑伤,整块皮肉都翻起来了,背后也被砍了两剑。
这人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居然还笑的出来。
“你关心我的样子好可爱,没忍住。”
谢浅眼里带着温柔,半跪在地上,乖乖的伸出手给叶蓁蓁包扎。
叶蓁蓁气的脸都圆了,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坐过来,下回再这么拼,我……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这话虽然幼稚,但是管用。
谢浅将头放在叶蓁蓁膝盖:“我下回不敢了,你不跟我说话,恐怕我也要变成哑巴了!”
贫嘴…
叶蓁蓁又气又恼,小心翼翼的拿起药粉涂在伤口上,将纱布缠绕起来。努力憋住眼泪,受了这么多伤,脸色都不变一下。
谢浅,你以前在军中对自己到底多恨啊!
恨到不怕疼了吗?
羽林军统领开始收拾残局,让赶来的人立刻去追寻逃走的叛军,其他人将正殿内的尸体搬出去。
两位丞相也头疼,皇后被打晕在角落,现在还死了个皇子,而皇上也昏迷不醒。
那位晋商之主现在还不能动她,真是憋屈啊…
右相年岁较高,刚才打架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看这情形,靠在墙上大口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快,派人去把三皇子叫回来!还有朝中有名望的大臣,全部进宫!今日这事必须处理妥当,封锁宫内,一个消息都不能走漏出去!”
消息要是走漏,怕是这两日又会有敌军上门了!
群龙无首,这该如何是好。
左相脑袋也疼,自己看中的皇子就这么死了。前期努力全部白费,绕是左相这么老狐狸的人,现在也觉得眼前一黑。
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
叶蓁蓁在扎好的绷带上绑了个蝴蝶结,正好暗九拉着御医来了,给大剑疗伤。
御医看着满屋子的血和尸体,睁大了眼睛,惊的下巴差点掉了,
“苍天啊……这是怎么了……”
御医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该不会宫里有人造反吧!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也别看!快点疗伤!”
统领厉声说道,心中担心不已,今晚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人……
血腥味儿实在太浓烈,右相只好先让这人搬去另一座宫殿。本来还想叫醒皇后,可无论怎么喊,皇后娘娘都不醒过来。
右相只好放弃这想法,让人一起把皇后抬走。
而琅华夫人跟着一起走了,不然她跟着,就对皇上动手脚,看的众人心惊胆战。
怎么念两句咒语,皇帝跟中邪一样手舞足蹈。
右相眉间都快皱出一个洞来了。
谢世墨的尸体也被抬了出去,安放在房间里。
还好叶蓁蓁及时给大剑处理了伤口,血止的快,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
御医重新配药包扎伤口,静养一个月就好了。
听到人没事,叶蓁蓁松口气,她差点以为真救不过来大剑了。
那样的话,谢浅会伤心死的。
谢浅靠在窗边,今晚双重打击之下,令他有些沉默寡言。
叶蓁蓁走过去,拉了拉谢浅的手臂:“去和琅华夫人说清楚,人生这么多坎儿,总要跨过去的,憋在心里成了一个结,坎儿也会越来越高,直到最后再也跨不过去了。
谢浅,别给自己留遗憾。以后不一定能见到了。”
谋逆多么严重的罪,而且琅华夫人还给皇帝下蛊了!虽然这事暂时只有她知道,但纸包不住火的。
叶蓁蓁瞧琅华夫人状态不对,眼里已经没有求生之志了,如同枯骨一般。
她怕谢浅以后会后悔。
谢浅低垂下头,一把抱住叶蓁蓁:“谢谢……”
这家伙!
叶蓁蓁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反抱回去,拍了拍谢浅的背,顺一下毛。
许是叶蓁蓁说的话,给了谢浅勇气。
谢浅推开皇帝所在的那间门,琅华夫人就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听到声响,琅华夫人抬起头,露出温柔的笑容说:“来了?”
谢浅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问道:“当年的事,你要告诉我真相吗?”
琅华夫人平淡的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问我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长话短说。
听闻过二十多年前红秀军吗?那是我南诏国的子民,为了谢玄,我让红秀军帮他一起打仗。打败了先皇,一路攻到京都,他说等他当上皇帝,会封我为皇后,两国结秦晋之好,共同治理国家。
我相信了他,可最后落得红秀军被屠杀殆尽,整个南诏国被灭国了!当时我怀孕了,他还想杀了我和腹中的孩子。
镇北侯帮了我,暗中安排我假死,然后秘密送到中州边境。在假死之前,我在软禁的地方生下了一个孩子。”
浪花夫人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看向谢浅。
谢浅手指微微颤抖,倔强的抬起头。
“我没有带走孩子,自己逃了出去。镇北侯让我隐形埋名,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这怎么可能!谢玄杀了我最亲的人,杀了我的子民!我是南诏国女王,他把我所有的百姓都杀了!
哈哈哈哈,我真是瞎了眼!靠着阿言临死前给我留下的东西,我去了北朝,混入皇室,一步步走到如今。
阿言说,仇恨不应该围绕着我,重生去过自己的日子才对。她说我没有对不起谁……”
琅华夫人红了眼眶,无声的流泪:“怎么可能呢?我是南诏国的罪人啊,我怎么会忘?怎么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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