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素净的银色戒环安静地躺在黑色的缎面上。
兰芙掂起戒指，捻了几下，“这玩意怎么回事？”
“先看说明。”秦征面无表情，语调平得像老旧的机械合成音。
兰芙狐疑地瞄他一眼。
不对劲。
狗男人不对劲。
他比起之前已经有人味儿了不少，但在某些时候还是会故态复萌。
就像她在会议上对他眨了下眼的时候。
就像钟晴变傀儡那晚，他尝试安慰她的时候。
就像现在。
兰芙脑子里蓦地冒出个不得了的猜想。
“秦征。”
她未经细思，便唤出他的名字。
男人放下茶杯，目光落到她脸上，“嗯？”
“你在紧张。”
男人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住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瞳。
“没有。”
“不是，你这小比崽子究竟在装个什么东西？”兰芙看到他这无波无澜的脸就来气，“嗵”地一锤桌子，疼得直甩手，嘴上气势不减，“以为自己装得很好是吧？爹今天就要跟你掰扯个明白。”
“咱们也算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人了，明天爹还要跟你龙潭虎穴闯一闯，你就这阴阳人做派？一会儿嘘寒问暖一会儿冷若冰霜，问你到底咋回事又死活不说，到底想干啥呢你？”
兰芙越骂越上头，简直想挠花秦征的面瘫脸，“有种跟你爹来个父子局，输了你是我儿子，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别在爹面前装比。”
秦征眉心越拧越紧，正当兰芙认为他真的要打这一架的时候，他别开了脸。
“我已经输了。”
兰芙蓄了半天的力，一下砸在了棉花上。
“你在说什么几把，能不能说点阳间话？”
秦征回过头，兰芙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挂着一个未能成功掩饰的，略微自暴自弃的表情。
“对不起，有时候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让你误会了。”
兰芙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儿子，我一直以为你是在装比，没想到你是真的憨批。”
秦征：“……”
兰芙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心里舒畅了许多。
“控制不好情绪是什么鬼？咱俩上阵父子兵，只要你别装比，怎么想就怎么做，把天翻过来爹都能接受。”
秦征抿起淡红的薄唇，“你接受不了。”
“你又看不起爹？爹的宽宏大量超乎你的想象。”
秦征不做声了，默默喝茶。
兰芙方才成功地将秦征定位成了一个情商残疾，暂时不打算和他计较。
她翻出盒子里纯黑卡纸做的说明书，看了起来。
健康水平监测功能，摄像功能，定位功能……
这是一个戒指形状的简易光脑，间谍好帮手。
“局里福利这么好？”
秦征略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道：“不是局里，我做的。”
兰芙感觉自己触摸到了真相，“你紧张是因为怕爹看不上？”
秦征不置可否地“唔”了声。
啧，承认紧张了吧。
难得秦征有进步，兰芙决定不气他了。
“不错，谢谢，你可以走了。”
兰芙低头看说明，好一阵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秦征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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