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香姨腿疼,你能抱香姨去厕所方便吗?”

    骆桥望着身前看着她的柯悦香,就知道她大概不是腿疼,而是身子软,走不动,想黏着她。

    曾经的骆桥还怀疑过,柯悦香是不是患有肌/肤渴/望症,不然怎么两人在家的时候,骆桥走到哪儿柯悦香就黏到哪儿,让初期为了钱才跟了柯悦香的骆桥很不适应,也很厌烦,觉得柯悦香太黏人,让她没有自由。

    就连柯悦香的残肢,骆桥刚开始也很不喜欢。她可以照顾骆父,也可以照顾柯悦香,但要和断腿的人做,骆桥都是关着灯闭着眼摸黑的。

    直到后来被柯悦香发现,柯悦香偏执地在公寓各处都摆上了假肢,以最强烈的视觉冲击逼迫骆桥快速适应她的残腿。

    骆桥偷偷吐了好几回后,最后还在金钱的诱惑下适应。

    “小桥?”圈住她脖子的主人在喊她。

    骆桥回过神,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着柯悦香,视线在柯悦香的胸口停留一瞬,随后默默地关上了舅舅家的大门,语气自然道:“是左上肢不舒服吗?要我带您去村卫生所看看吗?”

    “不用了,人有三急,小桥,你先抱着香姨去方便好吗?”柯悦香圈着骆桥的脖子,柔声道。

    柯悦香在骆桥停留在她胸口那一秒,快狠准的分辨出她们是同类。

    既然如此……

    柯悦香突然向前在骆桥脖子吻了一口,骆桥浑身颤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搂住柯悦香。

    骆桥搂紧柯悦香,将其按在自己身上,低头在柯悦香耳边低声道:“香姨,我脖子敏/感。”

    柯悦香这下彻底确认了,她扭头,唇畔轻柔地掠过骆桥的脸,看着她道:“可是小桥,香姨全身敏/感”

    骆桥搂住柯悦香的手收紧,她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谈下去了,不然她们可能就要在床上谈了。

    骆桥将柯悦香打横抱起,大步带着柯悦香往厕所走去,柯悦香的双臂自觉地搂住骆桥的脖子。

    这次给那人举行的葬礼,她很满意,因为她遇见了一个她很满意的女人。

    骆桥将柯悦香抱到厕所里放下,先是拿纸巾将马桶边擦净,然后对柯悦香道:“您先上,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柯悦香笑看着骆桥点头:“好。”

    骆桥看见柯悦香脸上满意的笑容,默默转身离开了厕所,还顺手将厕所门关上。

    坐在厕所外餐厅的餐椅上,骆桥扶额。

    说好这一世不要再有联系了,怎么又扯上了?

    骆桥扭头望着不远处的房门,心里琢磨着直接将柯悦香扔舅舅家跑路怎么样?

    “唰——”马桶冲水声传来,但紧跟着响起柯悦香的声音,“小桥,厕所没纸巾了,你能帮香姨送些纸巾进来吗?”

    骆桥腿在前面走,脑子在后面追,等她回过神时,她手上已经拿着茶几上的抽纸盒敲响了厕所门。

    “进来。”柯悦香的声音传出。

    骆桥在厕所门外无声叹了一口气,手握上门把手,往下一扭,开门走进去,就看见门后站着柯悦香,柯悦香在她进来后才扭开水龙头洗手。

    柯悦香边洗手边笑着对她说:“我骗你的,厕所里还有纸巾。”

    骆桥知道自己受骗也不生气,她点了点头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骆桥转身就要离开,结果手臂被人抓住,她扭头时就看见柯悦香抓着她的手臂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打湿后对骆桥道:“你脖子上有我刚刚吻你的口红印,我帮你擦一擦,不然怕是会叫人误会……”

    纸巾带着温热的水接触骆桥的脖子,由柯悦香轻柔的擦拭掉她印上去的口红印。骆桥扭头看向一旁的镜子,发现镜子里的柯悦香双腿有些发颤,骆桥很熟悉,这是柯悦香感觉刺激时的反应。

    帮自己擦脖子上的口红印,会让她有感觉?

    骆桥低头望着柯悦香那充盈着水雾的双眸,抿紧了双唇。

    柯悦香虽然今年三十三,但一点也看不出像三十多岁的人,整个人保养得非常好,连一条细纹都看不见。

    被柯悦香这般看着,骆桥心一颤,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捏住柯悦香的下巴往上抬,情不自禁低头吻了下去。

    柯悦香帮骆桥擦脖子的手一顿,顺着往后,搂住了骆桥的脖颈,扬起下巴回应着骆桥的亲吻。

    骆桥松开柯悦香的下巴,将她提起抱到洗漱台上,亲着。

    “表姐!你还在里面吗?姑姑说让你赶快去吃饭,马上就要开席了!”突然,屋外传来柯梓琪的叫喊声。

    激情相拥的两人停下,收回彼此的舌头,但唇还没收回,她们四唇相贴地望着对方,最后是骆桥主动收回的嘴。

    柯悦香在骆桥的嘴离开后,舔了舔唇,坐在洗漱台上,抓着骆桥的黑衬衣领口,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压着骆桥的薄唇,柔声问道:“吻技很好,跟谁学的?”

    骆桥将柯悦香的手指拿下,双手按着柯悦香的细腰,将其抱下洗漱台,正经道:“这是我的初吻。”

    骆桥知道柯悦香喜欢听这个,这个有着变/态占有欲的人,只希望骆桥全是她的第一次,不想有除她以外的人沾染骆桥半分。

    柯悦香掩下嘴角的高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缓缓塞骆桥裤兜里,柔媚道:“我很高兴,这张卡你尽管拿去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人生第一次遇见这么合她心意的人,她想牢牢地套在身边,永远不放开。

    骆桥神情一顿,伸手从自己裤兜将那张卡拿出,语气不明道:“你想包/养我?让我当你的情人?”

    柯悦香一愣,摇头道:“不是,我是很喜欢你,这个只是给你拿去用,我不缺钱,我有钱。”

    骆桥沉默一瞬,将卡塞回柯悦香兜里:“不用,亲吻只是表达喜欢而已,谁也不吃亏,不必送卡。”

    若是前世的骆桥,一定会立马收下卡,然后再多送几个热吻给柯悦香,但现在的骆桥不想走那条老路,她承认她对柯悦香还有情,但这个会误以为她出轨就带着她同归于尽的情人,骆桥不敢要,万一这一世又让柯悦香误以为她出轨,又带着她一起死怎么办?

    柯悦香骨子里的偏执与偏激,骆桥不认为是自己重生就能改变的。

    但骆桥的不收卡却被柯悦香误会了,误会她不慕金钱,看她的眼神更是迷恋。

    两人在柯梓琪来叫喊后结束这次意料之外的激吻,两人将嘴洗净,在柯悦香又补好口红后,骆桥就带柯悦香离开舅舅家。

    在要出门时,柯悦香突然抓住骆桥的手,骆桥在转身时后退一步:“要开席了。”

    显然是要拒绝继续亲吻。

    柯悦香望着骆桥,扬起浅笑,也不走近骆桥,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给骆桥:“我在临市工作,你正考上了临大,以后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柯悦香抬眸轻笑,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骆桥,红唇轻启:“无论是金钱方面,还是身体方面,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柯悦香的话让骆桥突感一团热火直冲她的天灵盖。

    要死了,这女人真是一开始就不放过她,千方百计地勾引她。

    望着柯悦香蛊惑诱人的脸蛋,骆桥的眼神有一丝迷离,她曾经确实是为了钱跟柯悦香开始,但后面也是真的对柯悦香动过情。

    骆桥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要接过那张名片。

    只要拿了名片,跟了柯悦香,从今往后,她就不用再为钱担忧了,又能重新柯悦香在一起……

    “啪啪啪,”门外突然响起响亮的拍门声,“表姐!你们出来了吗?姑姑急死了,让我再来喊你们。表姐你先开门,让我也进去呗。”

    “出来了,你先下去,我们马上就下去了。”骆桥望着柯悦香的脸,张嘴回道。

    “好,那你记得快点,下次来喊你的可能就是姑姑了,姑姑什么脾气你知道的。”柯梓琪在门外喊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骆桥道。

    等门外不再传来声音,屋内响起了骆桥的声音:“香姨,我想我还是不麻烦您了。”

    柯悦香挑眉,她相信骆桥是个聪明人,她递名片什么意思,骆桥也懂,懂了还这么回她……看来是想把今天当露水姻缘。

    柯悦香第一次遇见这般让她心动的人,虽然年龄小了些,还是她朋友的女儿,但也成年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柯悦香手没放下,笑容也没下去,她笑看着骆桥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在临市那么多年,也比较熟,你来读大学,作为长辈,我理应照顾照顾你。”

    这个“照顾”,怕是在床上照顾了。

    骆桥沉默一瞬:“不了香姨,我不需要人照顾。”

    骆桥转身:“快开席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别让其他人久等了。”

    骆桥说罢,也不看柯悦香是什么反应,大步开门走出舅舅家,在门外等柯悦香。

    名片上的电话,骆桥早已倒背如流,即使那么多世过去了,第一世的人和事她永远记得最清楚。

    名片不能接,一旦接了,怕是会走上以后的老路,那窒息淹死的感觉,很难受。

    在骆桥不能确保自己以后的伴侣一定是柯悦香时,骆桥不能接那张名片,因为名片上的那个人,是个偏执至极的人,是个危险的人,是个要命的人。

    她最初想离的柯悦香远远的,怎么一见到她就失控靠近,还发展到了这一步?

    骆桥太阳穴直抽,如果能回到刚重生的时候,她宁愿装病都不要来参加这什么柯灵爷爷的葬礼,那样她就与柯悦香没接触,以后也就能在这个没有系统控制的世界,脱离柯悦香,过属于她自己的自由日子。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柯悦香从舅舅家走出,脸上带着淡笑,丝毫看不出在屋内做过的一切。她站在光下,笑看着骆桥:“我尊重你的选择。”

    柯悦香说罢,浅笑着往来路走,面上倒是不显不乐,至于心里怎么想,骆桥也不想去猜测了。

    及时止损,就这样也不错。走在柯悦香身后的骆桥,抿了抿唇想到。

    为了防止再发生搂抱一事,骆桥没跟柯悦香走来时的那条要走窄石梯的小路,而是绕远走大道,这样柯悦香走起来也方便些,她们也不用发生肢体接触了。

    柯悦香和骆桥一前一后走进祠堂,一走进去柯悦香就被村书记村领导团团围住,骆桥看了柯悦香的背影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回小孩桌坐在柯梓琪到身旁,开始吃饭。

    饭桌上的菜也已经摆了一大桌,柯梓琪正左手握着一只鸡腿,奋力啃着,看骆桥来了,还从自己碗里抓了一只抢来的鸡腿放骆桥碗里。

    “姐啊,你再不下来,我都要用蛮力破门去厕所捞你了,但我寻思我家安装的那是马桶啊,又不是茅坑,你怎么都掉不进去吧……”

    骆桥白了柯梓琪一眼,一掌打到她脑壳上:“吃饭就吃饭,说什么捞不捞的,说出来的话那么有味道,想恶心谁?”

    “骆桥,你就只知道欺负我!”柯梓琪被打了,怒气冲冲道。

    骆桥瞪她:“你弟来了我也照打,对了,你弟跑哪儿去了?”

    柯梓琪揉着脑袋瘪嘴道:“前几天嚷嚷着去了东北朋友家,说人家包吃包喝日子过得好,现在舍不得走。”

    骆桥皱眉:“你弟才十六吧,你们也放心?”

    柯梓琪耸肩:“那浑小子自己偷偷跑的,留下一封信说世界那么大,他要去外面看看。我爸说了,等他回来,腿都要给他打断。”

    骆桥嫌弃地夹起碗里的鸡腿扔回柯梓琪碗里:“那你们要提前去买假肢了。”

    柯梓琪“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姐啊,这真话假话你听不出吗?我爸妈宝贝死那个儿子了,怎么可能会真打断,顶多屁股开花,不碍事……”

    她们乡下就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最喜欢的就是饭桌上聊天,被柯梓琪一带,骆桥的话也多不少。

    吃饭途中,骆桥也有扭头扫视全场,但只看见骆母指着她让她多吃点,连柯悦香的影子都没见着。

    骆桥默默收回视线,夹菜放碗里低头吃着。

    这样及时止损,对谁都好,柯悦香的枕边人,不该是她。

    能活着,谁也不会想死。于是骆桥打算,避开柯悦香,为自己拉长寿命。

    骆桥快吃完饭时,接到了她们家邻居的电话,说骆父不小心摔倒了,让她们赶紧回家看看。

    骆桥挂了电话后连忙放下碗去寻骆母。

    骆父不比柯悦香,骆父是双腿截肢,也不爱带假肢,一般都是坐轮椅,除了要出席重要场合才会带上假肢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考虑到骆父的身体,于是在镇上开了一间小卖部,生意一般,但也还算过得下去,骆母在帮工厂做饭,除了三餐外,其他时间也能回家照看小卖部。

    骆桥是在祠堂小门找到骆母的,骆母正在跟柯悦香聊天,不知说了什么,骆母哈哈大笑,不停地说“那就谢谢了”,柯悦香轻笑地回着“不用”。

    骆桥嘴角微微扬起,她就说柯悦香不像是这么快放弃她的人,毕竟柯悦香看上的东西,一定会千方百计拿到手。

    骆桥笑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笑,顿时想去撞墙。

    自己是不是受虐狂,这女人相当于是杀自己的凶手,她居然还很高兴凶手看上了她。

    骆桥不停地骂着自己犯贱,但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压倒性地响起,“如果不是你去相亲,背叛柯悦香,她也不会那么偏执地带着你去死,她是爱你的,爱死你的……”

    骆桥脑海里的声音不断地放大,跟洗脑似的。

    骆桥:放屁!洗脑包听不得!

    骆桥压下上扬的嘴角,止住脚步,只是朝小门喊道:“妈!大海叔说爸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让我们赶紧回家看看。”

    骆母闻言瞪大眼睛,随后怒着一张脸骂骂咧咧:“哎呀,你爸摔了?死老骆,做事不会慢点来吗,非要急,急死他算了!小桥,走走走,我们赶快回小卖部看看你爸摔哪了。香妹,我就先带小桥走了,有空去我家喝茶哈……”

    柯悦香站在骆母身后,朝骆母摆手,一双眼却是直勾勾地望着骆桥,“好,玉兰姐慢点骑车,一路小心。”

    骆母朝骆桥喊道:“小桥,跟你香姨拜拜。”

    骆桥望着柯悦香,抿了抿唇道:“香姨,再见。”

    柯悦香嘴角含笑:“小桥,再见。”

    骆桥看见了柯悦香极富侵/略的目光,她默默低下头,错开柯悦香的视线。

    她们不是一路人,还是就此别过吧。

    等骆母走到骆桥跟前跟她一起走过转角时,骆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柯悦香还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

    骆桥将头扭了回来,唇角控制不住上扬,随后迈腿离去。

    果然,就算是重生,柯悦香依旧会爱上她,也只爱她。

    -

    乡间小道上,柯玉兰女士将那年历经风霜的女士摩托开到飞起,坐在后面戴着头盔的骆桥默默抓紧了车座:“妈,您慢点开车行吗?您女儿我身娇体弱的,您开这么快,万一没刹住车,开田里去了,您老身体好没事,我可能就得躺医院里了,我还年轻,不想死……”

    滚烫的热风丝毫吹不走此时坐在由柯玉兰女士所驾驶的女士摩托车后座的骆桥那份担忧的心情,刚重生,还没好好呼吸这个小世界的空气,别立马又给自家亲娘给送走了。

    骆母闻言笑骂道:“你妈妈我车技好的很,怎么可能带着你开田里去!就你娇气,没种过田耕过地的,回去将小卖部里摆乱的啤酒饮料箱都给我归类放好,明天检查!”

    骆母虽然在骂,但车速确实放慢了些,让骆桥高高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骆母平时虽总是对骆巧骂骂咧咧,但她的母爱总是藏在这行动上。在很多骆巧的同龄人读完初中就外出打工时,骆母依旧是四处奔走将骆桥送进了高中,平时学校的各种费用总是第一时间交齐,从不会让骆桥为学费生活费一事担忧。

    骆桥幸运,家虽不富裕,却一直被爱环绕,

    吹着热风,骆桥想起了刚刚去喊骆母时柯悦香的笑容,忍不住问道:“妈,您刚刚跟香姨偷偷摸摸地都在说些什么呢?”

    “你那香姨是个好人,”骆母边开车边说,“她说等办完这场葬礼,她就要回临市了,不回柯家庄了,以后在大城市定居了。她说你柯灵爷爷家的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浪费,说全送我们家了,还把门钥匙给了我,说等我有时间,自己去搬。”

    骆母忍不住感叹道:“啧啧,你香姨真是在外边赚钱了,那么多的家具,说送就送……诶,小桥,你香姨说她在临市生活,你这不是考上临大了吗,多跟人家走动走动,以后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去问你香姨,你香姨当初可是我们县状元呢,成绩好得很,我年轻的时候可崇拜你香姨了,感觉她什么都懂。”

    骆桥听后小声嘀咕了句:“您这是让我羊入虎口,到时您别哭……”

    “小桥?你刚刚说什么了?”骆母没听清,大声问道。

    “没什么。”骆桥回道。

    很快又听见骆母说:“你说你这香姨长得那么漂亮,又有钱,虽然小腿断了,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没人看上吧,我刚刚问她老公怎么没来,她居然跟我说她单身,这三十多岁了还单身的女人,小桥,妈就跟你一个人说,你说你香姨会不会哪里有毛病啊?”

    骆桥:“……现在也不是每个人都想结婚的,兴许人家就喜欢自己一个人过。”

    骆母:“啧,我刚刚还问了,发现她一直一个人住。你说她都那么有钱了,连个保姆都不请,自己腿又不好,万一磕着碰着也没人发现啊。”

    骆桥眉头微皱,这柯悦香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有洁癖,前世她们在一起前,她也是一直一个人,在跟骆桥在一起后,允许家里多一个人,但刚开始会因为卫生问题跟骆桥起争执,两人还因为这个问题吵过几次,后来骆桥在柯悦香的信用卡诱惑下,改掉了乱丢乱抛的坏习惯。

    骆桥:“……香姨可能有洁癖。”

    骆母开着车摇头道:“她都要奔四了,还不结婚,万一哪天去了,家里那么多钱怎么办?她家又没人了,这钱不得白白浪费了……”

    骆桥:“死前花掉呗。”

    骆母扭头瞪了骆桥一眼:“死孩子,你说的倒是简单。”

    骆桥连忙道:“妈,开车危险,注意安全驾驶!”

    骆母刮了骆桥一眼,才将头扭回去继续道:“我寻思着帮你香姨相亲,让她早点成家。这女人一直在外面打拼,家里没个护家的也不像样子,又没个孩子,以后死了都没人抱遗照。”

    骆桥叹了口气,这些老思想根深蒂固,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骆桥耸了耸肩,顺着骆母的话道;“那您打算给我香姨都安排些什么人来相亲?”

    骆母:“你姑婆她大儿子,你宁远叔,孝顺懂事——”

    骆桥:“四十岁了还在家里啃老,怕苦怕累,两老人伺候他,这叫乖顺懂事?这叫活着浪费空气。”

    骆母“啧”了一句,又继续道:“你舅爷他小儿子,你正广叔,在京市工作,事业有成,上次回村都开的宝马——”

    骆桥:“离异带三娃,求求您放过香姨吧,人家年纪轻轻,就让人家带三娃,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吱——”女士摩托来了个急刹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

    骆桥脑海里的警报声疯狂响着,长腿一迈,从女士摩托后座下来,朝前死命跑。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后传来了骆母的叫骂声:“你个死孩子……”

    骆桥身姿敏捷的跑在乡间小路上,将头盔取下,望着广袤的田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骆桥忍不住笑了起来。

    能活着一直是件幸事,尤其是健康地活着,这已经是很多身有残疾的人的期盼。

    虽然不知为何会回到她曾经失败的世界来养老,既然无法改变,就安心接受吧,起码这一次,没有系统的压迫与限制,她是自由的。

    这一世,她要好好的,香姨……也要好好的。

    -

    不知不觉临近临大报道的日子,但因为临市离她们长华镇很远,必须要坐火车,一查票,发现临大开学前五天的票都售空了,揣着一颗心查高铁票和飞机票,发现即使票价那么贵,也没票了,而且还得去省会城市坐车,她们位于长平省南部,长平省的省会城市在北部,远得很,也不方便。

    骆母骆父坐在骆桥房间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骆母敲板让骆桥提前一个星期去临市。

    骆桥睁大眼睛:“妈,我提早那么多去临市干嘛,人生地不熟的。”

    骆母一摆手:“这你不用担心,买票就好了,就买明晚那趟火车,第二天白天中午到的。买我和你的,我跟你一起去临市,我现在去拿身份证。”

    骆母起身要去拿身份证,被骆桥拉住了手:“妈,您该不会是想让我们住香姨家吧?”

    骆母皱眉:“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妈我在临市就只认识你香姨?你那海珠阿姨也在临市,你妈妈我跟你海珠阿姨关系好,你去她家借住几天没事。”

    骆桥对这海珠阿姨还有印象,对骆桥挺好的。

    骆桥这才放下心来,松开骆母:“那您记得提前询问人家海珠阿姨是否愿意啊。”

    门外传来骆母不耐烦的声音:“知道啦!”

    房间内,骆父看着骆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地乐呵。

    骆桥望着骆父,突然向前抱住骆父:“爸,我去外地读书了,您自己多照顾照顾自己,凡是别逞能,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就要及时跟妈说,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骆父点头,回抱住骆桥,一连串说了数个“好”字。

    骆父其实内心很愧疚,家里的钱几乎都花在了他身上,骆桥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临大,让骆父很欣慰与自豪。

    骆父轻轻拍了拍骆桥的背:“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每个月的一号会给你的卡里打钱,你就在学校好好读书,你放心,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让你读完大学,再读研究生,最好还能读个博士……”

    骆桥鼻头有些酸,前世的骆父没等她读完大学就去了,现在看见一心为她考虑的骆父,骆桥眼睛有些泛泪,她忍住眼眶的泪水,笑道:“爸,那我读完书出来都三十岁了。”

    骆父笑道:“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才是人生的开始,不要听你妈妈的,女孩子不要那么早嫁人,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欢的,自己爱的,考虑清楚了才能嫁,不然咱宁愿不嫁,反正爸爸永远支持你!”

    骆桥抹了一把眼睛,紧紧抱住骆父:“好,我一定会找到自己喜欢的,自己爱的人,就跟妈妈和您一样。”

    “哼”

    门外传来骆母的哼气声,不过骆母也没反驳,骆母跟骆父是相亲认识的,但却对彼此都有着深情。

    骆父是双腿是为了救遭遇火灾的骆母,被掉落的铁架砸断的,当时两人还没结婚,但是骆母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躺在病床上失去双腿的骆父,她无法舍弃那时不顾大火冲进火场救她的骆父,那时的骆父,是她的英雄,是她生的希望,亦是她决定要跟随一生的人。所以即使这么多年生活一直贫穷,但骆母也不曾抱怨过骆父一句,因为骆父已经在用尽全力让这个家幸福了。

    一家三口紧紧地抱在一起,只要她们都还活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人人平安健康,就是最幸福的事。

    -

    八月底的临市,异常炎热,金黄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上,炙烤着人间大地。

    在一栋居民楼下,骆母和骆桥拖着厚重的行李停下,骆母拿出手机递给骆桥:“你看看,你海珠阿姨说的地址是不是这里。”

    骆桥拿过骆母的手机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下楼牌号,最后点头:“嗯,6502,在五楼,我们自己上去吧。”

    “行,也不劳烦人家下来接我们了,”骆母提着行李,边走边道,“会有电梯吧,不然好难爬。”

    骆桥点头:“会有的。”

    这栋楼有九楼,会有电梯的,

    果不其然有电梯,两人坐电梯去了五楼,敲响了502的门,海珠阿姨很快就将门打开,高兴地招呼着她们。

    “玉兰姐、小桥,你们来了啊!你们下火车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喊老卫去接你们嘛,这多难走啊。”海珠阿姨笑道。

    骆母摇头,抓着海珠阿姨的手激动道:“不辛苦不辛苦,小桥她有做那什么攻略,有从火车站直接到你家门口那条街道停的公交车。”

    海珠阿姨笑着望向身后提着行李的骆桥:“还是小桥聪明,玉兰姐,您有这女儿,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还考上了临大,我女儿要是能有小桥半分聪明,我就谢天谢地了。”

    骆母听人夸奖骆桥,很是高兴:“胡说,小敏也很聪明的,现在读高二是吧,努力学习也可以上临大的,到时就跟我家小桥是校友了……”

    骆桥坐在沙发上喝着海珠阿姨泡好的茶,听着她们互相吹捧,默默叹了一口气。

    “啪啪啪,妈,我买饮料回来了!”海珠阿姨的女儿小敏拍门道。

    海珠阿姨笑着去开门,下一刻,在喝茶的骆桥惊讶地发现,小敏身后还跟了一群人。

    小敏脸上有些尴尬,朝骆母和骆桥问好:“玉兰阿姨好,桥姐好,这是我的大姑和小姑,还有我的表弟表妹们,我买饮料时正好发现大姑小姑要来我们家……”

    小小的三居室,一瞬间有近十人,大家都面面相觑。

    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骆母带着骆桥请辞,笑着离开了。

    海珠阿姨追了出去,跟骆母和骆桥道歉:“十分抱歉,我也不知道为啥我大姑子和小姑子会这时来我家,她们家在外市,我又不能赶她们走……”

    骆母笑道:“没事的,我们理解,你刚刚做的菜太好吃了,下次你回老家,可要告诉我,我去跟你学一手。”

    海珠阿姨听出骆母在给她台阶下,笑道:“行,今年过年我会回骆家村,到时一起出来打牌哈。”

    骆母哈哈大笑:“行,到时电话联系哈,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有事手机聊。”

    最后骆母和骆桥走出居民楼,来到一个公交站台,骆母叹了口气:“小桥,现在怎么办啊……”

    骆桥低头划着手机:“没事,妈,我在网上搜了,临大附近有一家宾馆,价格实惠,我去哪儿住到开学就行了。”

    骆母已经买了下午回长平的票,原本只是打算将骆桥送到海珠那里就走,现在没想到海珠那里不能住了。

    骆母怕骆桥住得不好,劝道:“订好些的,安全的,别担心钱,妈这里还有钱。”

    “放心,那宾馆挺好的,也安全,我们现在去那里吧。”骆桥笑道,随后扫了眼地标,然后对骆母道,“正好,这里有直通临大的公交,我们坐公交过去就行。”

    骆母点头:“好,都听你的。”

    看骆桥这么有主意,骆母放心多了。

    骆桥深吸一口气,寻思着要将赚钱提上日程了,家里本就困难,不能再让父母在她身上花钱了,而且她还要多赚钱,以防骆父身体有什么不适,好有钱及时医治。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经过公交站台,骆桥只看了一眼,就飞快转身背对轿车。

    那辆车,好眼熟……

    “小桥,是站累了吗?这儿还有位置,坐下吧。”骆母看见后道。

    骆桥摇头:“妈,我不累。”

    “玉兰姐?”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香妹!”身旁的骆母回道。

    骆桥:怎么这都能遇上?临市不是很大吗?

    “香妹,没想到这都能遇见你,缘分啊!小桥,快叫人!”骆母在一旁激动道。

    骆桥缓缓转身,看着笑脸盈盈的柯悦香,骆桥抿了抿唇,点头问候道:“香姨好。”

    柯悦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骆桥,嘴角含笑:“小桥,我们又见面了,想来是缘分。”

    骆桥苦恼:怎么就逃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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