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百日誓师,一中本来是想燃孔明灯祈福高考顺利的,考虑到明火问题,便从善如流的改成了风筝祈愿,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风筝比赛。这种好事能少得了高一高二那帮精力旺盛的少年少女们非常有(不)自(要)觉(脸)的凭借同样的校服混进了高三大军,兴致勃勃的开始糊起风筝来。
没错,不是买的现成风筝,是自己亲手做的纸风筝,可以写高考寄语,可以画画,反正你喜欢什么就做成什么,那是你的风筝,是你的青春。
唐优抱着竹篾条,程落北提着水彩颜料,像两棵呆板的办公盆栽树。
“咱们班是不是都翘掉了最后一节自习课”唐优气若游丝。
不是所有课都会划分给各个任课老师的,会有自由自习课,你想看哪科看哪科,班委们轮流坐讲台维持纪律,但她已经看到了王晶,郭静雯和刘成龙,念念和她是一伙儿的,也翘了。
活动课加最后一节自习课,足够撒野了。
丁甜一个萌妹,狂野不输男孩子,跟着孙展鹏去占地盘了,唐优他们几个负责后勤,团伙作案,法不责众。别的班也有混进来的,但都没有三班这么整齐,几乎全跑来了,头铁三班,不怕老班。
程落北很是淡定:“老马习惯了。”
三班路子一向野,学习第一,搞事第一,令老马痛并快乐着。
“这里这里!”丁甜跳起来挥舞着手臂,“快来!别浪费时间!”
虽说是春天,但昼夜长短还没彻底交替过来,天还是会黑的比较快的。高三是奉旨放风筝,高一高二是偷渡的,先把风筝放起来再说。
唐优的绘画功底全凭小时候上的兴趣班,后来就野蛮生长,不敢说画技如何,但画出来的东西很有灵气,承包了他们几个的风筝彩绘。
“我要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丁甜拿着她做好的风筝过来了。
孙展鹏瞅了一眼,当场大笑不止:“你说这是蝴蝶这是大扑棱蛾子吧?翅膀不对称就算了,怎么形状还能从圆的变成方的绝对飞不起来,就算飞起来了也不是蝴蝶,而是一个机顶盒。”
自己做的风筝骨架,纪念意义远大于实际美观,但丁甜的属实离谱了点儿,太丑了。
丁甜大怒,孙展鹏遭受龙拳一击。
“要不你再改改我也觉得飞不起来。”
唐优觉得自己的画功还没达到能把机顶盒画成蝴蝶的水平,丁甜遭遇会心一击,败下阵来。
“唐优你做的什么”周念念探过头来,看着唐优手中的半成品,一根竹篾条支了出来,不肯安分归位。
“本来想做个鲸鱼的,结果手残,就改成水母了,等我把竹篾条掰成一个圆,它就可以上天了。”
周念念嘴角抽了抽:“……好办法。”
真省事。
唐优来了兴致,热情倾诉:“我准备用荧光颜料,你说是用绿色的还是蓝色的水母是发蓝光或者绿光吧?不管了,它只是个风筝,决定了,发金光!”
“……”
于是蝴蝶成了茧,鲸鱼成了水母,孙大圣成了蟠桃,蜻蜓成了十字架,机器猫只有个头。唯一的优等生只有程落北,说做草莓软糖就是草莓软糖,为巧手点赞!
唐优看着坠地的金色水母,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没有运动细胞还能影响到放风筝上面来她会跑步的呀,她不会平地摔的,为什么会放不起风筝来她小时候也是放过风筝的啊,飞的不都挺好呃……好像不是她爸就是韩兆杰先把风筝放起来,她再扯线放风筝,这就尴尬了。
丁甜已经不知道去哪里撒欢了,虽然变成了一个茧,但也是最七彩酷炫的一个茧,她喜欢!念念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僵硬的扯着风筝线,生怕掉下来,根本不敢分心。孙展鹏和荣锦,别指望,早八辈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程落北,最优秀,最靠谱,最善解人意。
“放不起来吗?我帮你。”
他将自己的草莓软糖风筝线递给了唐优,“你先放我的。”
唐优都顾不上不好意思了,程落北只是抖了抖手,连助跑都没助跑几步,在她手里瘫成面糊的金色水母便开始摇摇晃晃地升空,触手飘啊飘,听话的不得了。
“它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她一脸黑线,咬牙切齿地瞪着在程落北手里如臂挥指的水母风筝,感觉那只水母脸上画出的笑是在对她无能的嘲讽。
程落北控制着风筝线,被唐优忿忿的表情逗笑了。
“它对你有没有意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再盯着我这边,草莓软糖就要坠机了。”
“我去!”
唐优手忙脚乱的扯风筝线,又跑了好几步,才让草莓软糖继续在天空中飞啊飞,惊出她一身冷汗。
“来,我们交换一下。”
程落北将风筝线递了过来,他看上去越轻松,唐优心里压力就越大,千万别在交接过程中给她坠地啊。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刚接过自己的金色水母,一阵妖风吹过,没能及时掌握好方向,水母风筝眼看着又要坠机。
“哎哎哎,要掉了!要掉了!”急到直接去拍程落北的胳膊,“你快救!”
程落北没有慌,他反应极快,扯住了风筝线,手腕就那么一抖,那作妖的风筝就又乖乖地飘在空中荡啊荡,完全不见坠地迹象。
唐优张大了嘴,“就这”
这么轻易就稳住了那她是什么重力加速器吗?靠近她就会坠机
太过震惊,以至于唐优忽视了她和程落北紧紧挨着的站位,从后面看上去,就像程落北在抱着一个人,是极亲密的一个社交距离。
“舒窈,干嘛呢?捡个风筝捡到西伯利亚去了啊?”
韩诗琪跑了过来,好奇地看了看刚才舒窈看的地方,“那里有什么你刚才一直盯着那里看。”
人太多,奔跑跳跃间,位置一直在交替变换。
“没什么。”舒窈轻轻咬了咬下唇,“就是突然发了会儿呆,你知道我有这个小毛病的。”
“那我们就继续去放风筝吧,天快黑了,能多玩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要被老马骂,总要玩儿个够本!”
这就是三班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开摆心理,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好。”
她还是回了一次头,刚才视线停留的地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他们几个自成一个圈子。
开学那天她要是迟去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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