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意的心里,她觉得乡君更像自己的家人。
“奴婢还是更喜欢待在乡君身边。”
“那好,等大兴那里有消息了,我就命人送你去找家人。”
我拿描线描了我的画像,开始绣了起来,第二日侍女来回禀,有二十多个人想回大兴,还有的在本地人里找到了喜欢的,想在滁阳嫁娶。
我先安排妥当了要回大兴的,然后又把要在本地嫁娶的安排妥当了。
把人像绣好了又穿上松紧线,就把荷包送给了滁阳璟。
这日滁阳璟不小心把墨汁撒在了荷包上,宫人本想帮他取下来洗干净。
他却摆摆手道:“不必,打盆水来本王亲自洗。”
滁阳璟反复清洗了几遍,总算把墨汁给洗干净了,这才放到外面晾晒起来。
滁阳孚来找王叔请安时,却在门外头捡到一个紫色荷包,刚拿起来看了会儿,发现有一面内部有些凹凸不平,便翻开来看了。
原来是她的绣像,难道是婶婶的荷包,怎么掉到这里了,滁阳孚刚打算收起来,就见王叔身边的姑姑,跑了过来,“哎呦原来是被小王子捡到了,想是刚才被风吹下来了。”
“若真要是不见了,大王可就要生气了。”
“这是王叔的。”
“这是王后送给大王的。”
“原来如此,”他有些不情愿地把荷包交还给姑姑。
我嫁来滁阳五年后,大姐姐再度诞育一子,这时候整个大兴后宫,也只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公主还是那位乌金国的舞姬,如今的仪妃娘娘诞育的。
皇上很高兴又得一子,大赦天下,大姐姐也写信给我,叫我回去看看小侄子。
我想这么多年没回家了,确实该回去看看,便和滁阳璟说好了回去几个月。
收拾好东西后,他亲自护送我到边境,“可要早些回来。”
“见见亲人看看朋友,也就回来了。”
“那我等着你。”
阔别多年故土,历经两月再看到五年前出嫁时的那座城门,它看起来和当年没多大变化,只是看起来更厚重古朴了些。
“赶快些,免得晚了遇上宵禁,反而不能回家了,”我吩咐车夫道。
跟车的嬷嬷道:“乡君这两年咱们大兴夜里早不宵禁了。”
“嬷嬷怎么知道。”
“奴婢和家人通传信件时,家里人说的。”
“那倒好,晚上咱们还可以出来逛逛。”
赶了怎么长时间的路,本来也人困马乏的,听到没有宵禁,我便让车夫慢慢走了。
夜幕刚降临,街上反比白天还热闹起来,鳞次栉比的商铺外挂上一排灯笼,店内也是明烛高照,灯火互相辉映,把夜色照的如同白昼般。
先皇在时,向来严格执行宵禁,十六年来除了花灯节那几日,我哪看过这样热闹的街市,若是街上的人,都换成现代服饰,我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现代去了。
一路逛吃逛喝,才慢慢行到府门口,小意下车和门房说道:“快命人进内院通传,乡君回来了。”
“乡君回来了,”门房惊喜地道。
“老李叔您怎么没看出来,我是小意啊!”
“哎呀!这么些年没见,一时竟没认出来你陪嫁去滁阳,你回来了,乡君自然是回来了,快进去通传,大夫人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门口的两尊狮子,朱红的大门,青色的石阶,外院巡逻的护院,还有围绕着外围种植的修竹,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
才绕过两转游廊,便听前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想来是母亲急不可耐的来接我了,
我也快步往前走去,果然是母亲,她想是已经歇下了又起来,没有再梳发髻,长发只松松挽起,面容一片温软可亲。
“母亲,”我奔过去紧紧拉住她。
“平宁你回来了。”
“你大姐姐不请你,你也想不起回来瞧瞧我们是不是。”
“不是我不想回来,实在是来回就要四个月,再加上待的时间,一年就快过去了。”
古代远嫁,真是很难回一次娘家。
“我心里一直都挂牵着你们的。”
“谁要你心里挂牵,我们是想你回来多看看你。”
“母亲女儿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一定多呆一段时间。”
“好,今晚咱们母女一块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总听外面有个男孩子的说话声,“小意现在什么时辰了。”
“乡君若在多睡会儿,都可以用午饭了。”
我忙坐起来问道:“母亲怎么不叫我。”
“大夫人说,看乡君睡的熟,让您多睡会儿,就不要叫您起来了。”
“外头是谁在说话。”
“是小少爷,老早就想来看您了,您却老不起。”
是毅儿,他都九岁了我却没怎么见过他,我忙起身梳洗好,去正厅看弟弟了。
他在黄花梨椅子上坐着摆弄着剑穗,模样神态都有几分像父亲。
“毅儿。”
“三姐姐,你起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三姐姐怎么要嫁到那么远去,一家人想见面都不容易。”
“弟弟,姐姐都出嫁五年了,你说这些作甚。”
“那是我当时不在京里,若在京里我定是要劝阻三姐姐的。”
我出嫁那年你才几岁,那就会劝人了。
“等日后你见过三姐夫,就不这么想了。”
谢毅很想说,不就是当年在大兴的质子吗?现如今虽做了滁阳的王,那又能有多好,不过这话说了,难免要惹三姐生气,还是不说了。
“三姐还没吃东西,这会子叫她们传午饭进来吧!”
“好啊!我们一起吃。”
丫头们刚把饭菜摆上,祖母院子里的嬷嬷就来了,“奴婢给乡君,小少爷请安。”
“嬷嬷请起。”
嬷嬷扫了眼桌上的饭菜道:“奴婢是来传老夫人话的。”
“您说。”
“老夫人说,乡君您也太没规矩了些,大老远的回来了,不说给祖母请安磕头,反倒睡到这个时候,是不是在野蛮之地待久了,越发的没规矩了。”
“老夫人还说请小少爷去她那儿,她备了好吃的给您。”
谢毅抿了抿嘴,虽说祖母待自己挺好的,可有一点,他实在不喜。
每每与她相处,除了父亲以外,母亲,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二叔,三叔,二婶,三婶,她都要说她们的坏话,把他们描述成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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