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溺回过神来,手掌轻轻按压在脚腕处,听着莫妮卡说关于顾家的事:
“因为之前顾总帮过楚家一嘴,顾行哲现在还想着利用楚家拉顾总下水,只可惜他没算到联姻失败以后楚萧铁了心地要出国,带着一家子马上就要出发了,哪儿还有心思掺合顾家这点儿事。”
听到这话,周溺手上的动作忽然愣住:“楚家要出国?去哪儿?”
“法国。”莫妮卡对上她的视线,解释说:
“婚礼上出那事儿实在是太丢人了,但凡是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选择留在北城,北城就那么大,那视频私底下都传开了,联姻失败以后他们唯一的路就是赶紧申请破产去国外过几年清闲日子再说。”
周溺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吧。”莫妮卡想了想,语气有些不太确定:“或者后天。”
周溺一听,急得连忙跳下沙发,穿上拖鞋就要往外跑,程菲菲一看她这阵仗赶忙拉住她:
“怎么了?”
“他们肯定会去找温言的。”周溺一瘸一拐地走着:
“我得去看看,楚萧那厮不是个好东西,他知道了婚礼那事儿是温言做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莫妮卡也起身跟了过来,周溺强忍着脚上的疼痛飞奔上车,给温言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没有目的地的话,连车都发动不了,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又过了十几分钟,周溺才想起来给卫谌打了过去,心想着这段时间那傻小子天天围在温言身边转,想必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在一起。
“喂?卫谌?”听到电话被接通之后,周溺由来欣喜:
“你现在和温言在一起吗?”
“没有。”卫谌的声音很远,似乎是在开车,他的语气焦急:
“嫂子,她在新酒吧,我也正在往那儿赶,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楚萧在那儿。”
周溺跟司机报了地址以后,才从电话里撂下一句:“我马上过去。”
周溺没来过新酒吧几次,平时这里都是温言在打理,她只在家负责收钱就成,由于不熟悉去办公室的路,周溺带着莫妮卡和程菲菲一行人走了几条歪路,等看到某个房间门口乌怏怏地站了一群人的时候,周溺一时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提起心来。
卫谌正跟门口的人争执着什么,周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卫谌。”
卫谌闻声转过头来,累得满头大汗:“嫂子,温言就在里面,他们不让我进去。”
周溺看向站在一旁冷着脸的看起来还算是比较熟悉的某个精英男,微微蹙眉:
“谁在里面?”
“周小姐。”那人认识她,微微颌首表示礼貌:“我们楚总正在跟温小姐谈事,请谅解。”
周溺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太久,反而往门口走了两步,作势就要去开门,却被那人拦下:
“周小姐,不能开门。”
周溺瞧了他一眼,轻轻转动把手,可那扇门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狗der!
竟然锁门!
那还装模作样得让这么些人在门口守着干嘛?闹着玩儿啊!
周溺清了清嗓子,退了两步,卫谌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走上前去:
“怎么了嫂子?开门啊,他不敢动你的。”
“锁了。”周溺轻声回答。
卫谌:“……”
过了半晌,卫谌实在忍无可忍,把周溺往后推了推,大力拍打着门板:
“温言!温言开门!”
眼看那个精英男就要上前来阻止,周溺在他即将伸手时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地上:
“哎呀——”
双腿交叠,手肘撑在地板上,另一只手轻抚在自己的下巴上,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人,一双狐狸眼天可怜见的。
精英男:?
莫妮卡:?
程菲菲:?
周溺做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眼眶一红整个就是快要哭出来的状态,卫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转回头来第一反应是质问精英男:
“你干什么呢?”
“我不是,我没动周小姐。”那人还在解释。
周溺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莫妮卡要扶她的手,叹了口气,制止卫谌:
“卫谌,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你别为难他。”
说罢后便自己撑着地板站了起来,莫妮卡配合着她的演出,严肃地问:“周小姐,您没事吧?”
“没,嘶——”周溺本想着善解人意地摆摆手,结果没想到脚上一疼,便顺势倚靠在莫妮卡身上:
“我好像崴到脚了,好疼。”
压根儿没搞清楚状况的卫谌一听这话当场炸毛,揪着那精英男的领子往前一推,态度也凶巴巴的:
“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
“不是,您误会了我根本没碰到周小姐。”
“卫谌,你冷静点。”
场面极度混乱,房间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来开门,还没等周溺发挥,她包里的手机就非常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亲爱的。”周溺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不由得委屈起来:
“我刚刚不小心和楚萧身边的人起了冲突,把脚给崴了,好痛哦。”
顾行衍:“……”
你那脚不是昨天弄的么?
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尽力地配合她:“怎么回事?严重吗?”
“我是来见温言的。”周溺看了眼前来开门的楚萧,抿了下唇:“可他们把温言关了起来不让我见,我想进去他们还推我,不过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
楚萧一听这话,神情肃穆地瞪了眼秘书,知道自己现在惹不起周溺,便哈着腰过来跟她赔礼道歉:
“嫂子,误会,都是误会。”
周溺对上他的视线,吸了吸鼻子,也没管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自顾自地把手机递过去:
“你三哥叫你接电话。”
等楚萧忐忑地接过手机的时候,周溺强忍着脚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包间里,看到温言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走过去,把温言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确认她没有受伤。
温言看她这么担心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好啦,我没事,你放心吧。”
“他来找你做什么的?”周溺对楚萧今天的行为很不齿:
“还搞得这么大阵仗不让我们进来。”
温言神色一黯,只说:“他正式向我道了个歉,给了我一笔补偿费,虽然比想象中的少一些,但我知道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多的了,也算是给我过去几年浪费在他身上的时光一个说法吧。”
“那他婚礼上那件事。”周溺眨了眨眼:“他知道是你做的吗?有没有为难你?”
温言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楚家落魄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我还排不上号呢,不过他们要是真想查,我也撑不了几天,还是得谢谢你和顾总,这件事能了无声息地过去少不了顾总在背后周旋,他没理由帮我,主要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
周溺没说话,想起很久之前,顾行衍刚回国的时候,她确实跟他提过一嘴要帮忙把温言捞起来这件事,当时他没立刻答应下来,周溺也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儿。
刚刚在剧组听莫妮卡说,顾行哲也正拿着顾行衍帮过楚家一嘴这件事想搞一些名堂,眼下实在是不适合掺合进这件事情里,但他还是选择了帮助温言,不知道这对他有没有影响。
提到顾行衍,周溺才想起来楚萧似乎还跟顾行衍通着话,坐直了身子,清一下嗓音,故意提高音量想要叫顾行衍听到自己的声音:
“楚萧,你打算跟我男朋友说到什么时候?”
楚萧愣了一下,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句什么,他便毕恭毕敬地将手机归还,没过一会儿便带着一行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周溺把手机贴在脸侧,顾行衍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好玩儿么?”
周溺小心翼翼地示意卫谌去把门关上,这才皱着眉头撒娇撒痴道:
“一点儿也不好玩儿,我刚刚真的要被吓死了,你都不知道,门口那么些人,那阵仗像是要把温言给活剥生吃了,我都担心死了。”
“现在没事了。”顾行衍叹了口气:“别担心了,嗯?”
“我看到温言没事自然就不担心了。”周溺握着温言的手,过了半晌以后才说: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
“担心我什么?”顾行衍的笑意更甚:“楚萧不敢做什么的。”
“我不是说这个。”周溺皱了皱眉心:“我是说,你帮温言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你现在正在做的事啊?我听莫妮卡说现在还挺关键的,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我只能瞎担心。”
“过段时间我会好好解释给你的,点点,你在北城乖乖的,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知道了么?”
顾行衍明白她的意思,安抚道:
“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不少人去找你,不管他们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要做的仅仅是相信我。”
周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点点。”
“嗯。”
“你会相信我的,是么?”
周溺垂眸,盯着自己的裙摆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
“我当然相信你,我会一直相信你。”
“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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