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清晨。
周溺抱着身边的男人睡了个饱,等到程菲菲带着造型师来敲门她才猛然惊醒,从猫眼里看到对方大包小包的样子,她转头看了眼正趴在床上睡觉的顾行衍。
他的脊背宽厚,肌肉勾勒着硬朗的线条,周溺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可现在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欣赏了。
周溺把防盗链挂上,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露了个脑袋,和程菲菲对上了视线:
“菲菲姐。”
没注意到她的难言之隐,程菲菲推了下门才看到还上着锁,有些不明所以道:
“开门啊小溺,你不会还没起床吧?赶紧起来做造型,一会儿就要去剪彩了。”
“那什么。”周溺抿了下唇,不知道怎样才能在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的情况下还能告诉程菲菲她房间里有男人这件事:
“要不你们把东西放这儿,去楼下坐一会儿,我这不太方便,得稍等一会儿。”
程菲菲低下头去凑近了几分,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周溺看了眼她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顾行衍在这儿……”
程菲菲:“……”
周溺瞧见她打了个哈哈,转头对造型师说咱们去楼下坐会儿,小溺她拉肚子等会儿弄好了再叫我们,走吧走吧。
两个造型师显然是不信,又凑过来往门缝里看了一眼,正巧对上周溺的视线,她捂着肚子故作痛苦状,语气里有几分歉仄: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了,我请大家喝咖啡,我这确实,没办法。”
看样子两人像是累了不愿意再楼上楼下地跑,于是就问程菲菲他们就在楼道里等一会儿行不行,也不知道程菲菲用了什么法子才说服他们,好不容易把人都给送走,周溺才松了一口气,把门关上。
转身却发现顾行衍正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周溺朝他走过去,被他伸手拉进怀里,两个人的视线相碰,男人沉闷地笑了声:
“拉肚子了,嗯?”
周溺抬手拍了他一下,站起身来从沙发上把他的衣服拿过来,替他穿着衬衫,忍不住腹诽:
“我一个人睡晚了也就算了,怎么你也陪着我这会儿才起?幸好菲菲姐那张房卡在你这儿,要不她刚刚进来可就糟了。”
将衬衫的扣子排排系好,周溺才发觉因为昨晚忘记把它挂起来的缘故,价格五位数的衬衫就这样有了几道褶皱,她怎么看都肉疼的紧。
“下次你来的话得先帮你把这个挂起来。”周溺帮他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尘,一边唠唠叨叨个不停:
“回去以后你跟刘姨说,让她帮你熨烫一下,我可没时间给你弄。”
顾行衍把皮带扣好,忍不住扬了下眉尾:“像昨天那种情况你还有心思给我挂衣服?”
昨天顾行衍打开门之后就看到周溺朝他扑了过来,用周溺以前惯用的形容词来说,她就喜欢缠在他身上死活不放手,要说这衣服上的褶儿,有大半都是她的功劳。
当然这话顾行衍自然是不会说出来,小丫头好面子,这么直白地戳穿只会让她的小脾气更甚。
周溺瞪了他一眼,似乎并不认同他说的那些,替他穿好外套之后她叹了口气:
“反正下次你得提醒我帮你挂衣服,你这衣服这么贵,我知道,你肯定要说,这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吗,你这一件衣服够普通人家吃多少顿了。”
“这外套是我给你买的吧,这一个外套就够我以前两年的收入了,你别不当回事,这些东西都是要好好保养的,不能随意对待。”
顾行衍点了点头,对她能有这样的想法表示认可,但还是忍不住笑:
“怎么像个小媳妇一样……”
“小媳妇就小媳妇。”周溺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不会是想说我像个怨妇吧?”
顾行衍揽过她的腰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笑说:“想什么呢?”
“反正你别不当回事。”周溺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嫌他腻歪:
“早就想和你说这件事了,你这个铺张浪费的问题很严重,虽然我有时候也是共犯,但是我已经很收敛了。”
“既然早就想跟我说了。”顾行衍今天还非要再抱着她腻一会儿才行:
“那怎么现在才说?”
周溺替他整理衣领的动作微微一顿:“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周溺看他还打算再问下去,赶忙去捂他的嘴:
“哎呀你就别问了,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嗯。”顾行衍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角:“我知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又知道了。”周溺忍不住笑:“你还能什么都知道啊?”
顾行衍笑说:“不是你说我是超人的么?”
“我可没说,你别污蔑我。”周溺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但仿佛有哪里不对,就反驳说:
“我只是问了你一句,是你自己回答说你是的。”
“是么?”顾行衍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说法:“我只是说可能。”
“你肯定说了。”周溺皱皱眉头,急于寻求那片记忆却无功而返。
“嗯,可能吧。”
“……”
“你赶紧去洗漱一下下楼吧,一会儿我还要做造型呢。”
“亲我一下。”
“不要,你都没刷牙,我嫌弃你。”
“……”
她又盯着顾行衍看了半晌,才松开抱着他的手,她想要细细地记住他的模样,以至于在今后的每一个梦里,都能有他的轮廓。
她是喜欢顾行衍的。
周溺一直都不太确定,但经过昨天黎野的质问之后,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她想要和顾行衍一直在一起。
就算顾行衍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他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也没关系,他们两个人日日夜夜地呆在一起,总有一天顾行衍会发觉,他们在肉体契合的同时也能灵魂相融。
他会喜欢她的。
周溺相信这一点。
楚萧结婚的日子定了下来,时间比较匆忙,顾行衍即便是有意与楚家切割也完全抽不开身,七月份的时候还是去参加了这个局。
里子怎么样倒是无所谓,但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毕竟楚家尚在挣扎,谁也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
周溺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的第一反应是,想要瞒着温言,但楚家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和谢家联姻的事情,又是遍邀媒体又是大张旗鼓地准备婚礼的事,不是请这个设计师就是托那个设计师,好不热闹。
这下就算想瞒着温言都没办法了。
婚礼的当天,周溺没有收到邀请函,顾行衍的意思是要带着她一起去,但周溺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毕竟不是什么私人的婚礼,到时候那么多媒体,若是真的拍到了她还好,扒出来她没邀请函的话才真是麻烦。
周溺还是决定去陪陪温言,正好贺然今天落了地,入住了她在北郊的房子,连时差都没倒就被她叫来喝酒,好在他时常通宵蹦迪精神还行。
等贺然来了之后周溺向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温言听到贺然的名头之后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听说过这个牌子,好像是绣样非常有名,我出国之前有一次活动还穿过你们家的礼服呢。”
贺然有些受宠若惊的,但还是客套道:“是竹叶绣样那套是吗?我有印象,当时听说是国内有位女演员要穿,就是你啊,你后来怎么出国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溺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腰,叫他赶紧闭嘴。
温言的态度倒是大大方方的:“没事,点点,告诉他吧,我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好,”
周溺三言两句尽量简洁地将当年的事说清楚,听完之后的贺然好像这事儿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愤怒,破口大骂道:
“这人他妈的谁啊!让他过来!老娘一掌劈死他!”
温言被他这个样子逗乐,笑得肩膀直颤:“今天可是他的好日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今天结婚。”
“他还有脸结婚?”贺然愤恨道:“要我是你就该偷拍他的裸照在他婚礼的时候给他放到大屏幕上,把他的脸都丢尽!还有跟他结婚那个女的,管不好自己的男人就来欺负我们女人啊!”
周溺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倒像是重新点燃了贺然的怒火:
“还有你,当初你那么急着从黎野家里搬出来干嘛?你就应该拍了他的视频以后再走,也能有个跟他制衡的资本。”
“好啦,别生气啦。”温言笑着打断了他们两个的争执:
“悄悄告诉你们,今天我给楚萧准备了一个惊喜。”
周溺一听就不乐意了:“他都这样了你还给他准备惊喜?他忙着洞房花烛哪儿有心思看。”
“又不是让他看,别人能看到就行。”温言抽了口烟,不由得说:
“我听说白芷当初就是在做这些事,虽然因为点点当初的经历对她没什么好感,但不得不说,她的那种法子倒是真的有用,有些事情上我还是得取其精华而自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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