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韩永恩虽然说和徐辉非亲非故，但看着这么一个前途似锦的学子就这么半疯半癫到底是于心不忍，如果能帮的话他还是想尽量去帮。
“没事，只是觉得徐公子的症状似曾相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韩永恩也没有强求，说到底他和徐辉非亲非故，他也不是个烂好人，硬要父亲去伤神动脑。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府试，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方大人说的机缘是什么，但他想倾力一试，做到最好。
寅时三刻，韩永恩不早不晚的进入考场，用了半个时辰整理考房和查阅试卷。卯时一刻，考场关闭，三响过后，考生答题。
这一次果然考到了后面的，好在韩永恩四书五经都背得滚瓜烂熟，这经帖是信笔拈来。
随后的两场也是一帆风顺，策论韩永恩更是写的得心应手。这其中多亏了他那两个月跟着方浩扬学习，否则的话，他虽然能写，却万万没有如今这般自如。
当然，更让他感激的是如今已经四月，天气好了许多，不再像县试那般再一会儿他就得对着手指哈一口气，有时候好不容易涌现出来的思绪就这样被打断了。只是到了晌午，吃着干巴巴又没味道的薄饼，韩永恩丧气了。为了杜绝舞弊，古人的法子也是绝了。
写完策论之后，韩永恩长出了一口气，仔细检查三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之后，他又等了一会儿，等到有那么五六个人交卷之后，他才将卷子呈了上去。
考官因为他那好看的瘦金体而多看了他两眼，要是要把他记住一般。
韩永恩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这笔字可是他寒窗酷暑的勤学苦练而成的，为了练这笔字，他吃饭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总算是给他有所小成，也成了技能。
只是他如今三个空位栏都是满的，呼吸和冥想对他的帮助巨大，绘画则是他的精神寄托，他一个也不想撤下去，只能把书法技能放在一旁干瞪眼。
这多年了，一直都是三个空位栏，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多加一两个。
就这么想着，韩永恩来到了考场门前，那五六个人中曲洱和孟圣希赫然在列，而且隐隐以他们两人为首。相比之下，独自一人站立一旁的张纪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见韩永恩出来，曲洱冲他点头示意，韩永恩见此也只得走向这个小团体。本来他就和曲、孟二人熟悉一点，没必要为了所谓的清高而特立独行。
余下三人见曲洱对韩永恩客气，不由得恭敬了一些，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轻视他。加上韩永恩学识不凡，又不吝分享，于是对他愈发亲近了。
看着那几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静立一旁的张纪冷冷的轻哼一声，待到又有三人出场，衙役打开考场大门，当即便大步离去。
待到打发走其他人后，曲洱叫住了打算和韩一平一起走的韩永恩，说什么也要请他们吃一顿饭，以赔那天的叨扰之过。
韩一平和韩永恩推迟不过，只能应下。
饭是在青陵府最大的福星酒楼吃的，坐的是最好的包厢，吃的是最好的酒菜。吃着这里的酒菜，韩永恩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还是有好酒菜的，是他以前没机会碰上而已。
与此同时，韩永恩对曲洱的感观越来越好，以前韩永恩只以为端方公子温润如玉是一句空话，如今看来却是不然。
曲洱这人外冷内热，和他二哥一个性格，只是两人的层次不一样。两人越聊越投机，最后竟有几分引为知己的感觉。
相较而言，一脸不高兴的孟圣希就不那么讨喜了，不过对他本人来说，恭维他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在乎自己讨不讨喜。
酒过三巡，除了年纪小喝不得酒的韩永恩外，其他三人都有了些醉意，话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不自觉的就聊起了徐辉。
“徐辉的病更严重了，如今还出现了幻觉，坐着的时候还好，一旦躺下或站在，就会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症状。”
曲洱将徐辉的病症表现说了一部分出来，同时有些婉惜。徐辉的才学还是很不错的，一举得个举人应当是不在话下，再努力个三年，不说进士及第，怎么也不会变成同进士。
只是如今，对徐辉来说，一切都成了空话。
说起来也是韩永恩想差了，按理说三人的地位天差地别，徐辉也的确不够格和两人成为朋友，只是凡事无绝对，缘分有时候也是奇妙的。
正坤帝与皇夫孕有一子二女，其中大皇子和大帝姬乃是龙凤双生，极受女帝和皇夫喜爱。相比之下，小帝姬由于出生之际头脚倒置的缘故使女帝难产，那怕女帝贤明公正，也不免对幼女有所不喜，只是一般而言女帝还算公正。
由于这样的生存环境，大帝姬难免有些欺负妹妹，大皇子和大帝姬一胎双生，自然偏向大妹妹，小帝姬的日子不免有些艰难。
曲洱不太喜欢刁蛮任性的大表妹，对于可怜的小表妹自然上心些，也顺着些。
小表妹要出宫去玩，他就帮着掩饰，还拖着好友孟圣希一起。谁知中途和小表妹走散了，找了半天，小表妹才被伤痕累累的徐辉送了回来。
一问才知道小表妹差点被拐子拐去，若不是徐辉拼了命相救，只怕如今小表妹已经呆在那个乞丐窝里了。
这事让曲洱后怕不已，从此再也没有答应带小表妹出宫了。而经过此事后，三人也成了好友。此时此刻见徐辉成了眼下这个样子，他们不由得有些焦虑。
不知道是酒的神奇，还是他们的友情触动了韩一平，韩一平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那里见过相似的例子了。真是的，他和易武之所以相交莫逆，不正是因为那件事吗？
真是岁月不饶人，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他们影响这么深的事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这顿酒，他说不定还想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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