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床升级完成后，开始对外销售，当然主要用户还是李云睿投资的一些商号，那订单量可都不是一般的大。
没办法，机械系上下几百号人，只能齐上阵，今年新招的学生在一旁打杂学习，老学生和教师则亲自操刀上阵，天天工作六个时辰，订单都排到明年去了。
所以，墨麻才不让李云睿研发新设备，因为李云睿每次来机械系，都是带着研发需求的。
“麻哥，这可不行啊！我招你们来，是搞学术研究和发明创造的，不是让你们来动手干活的，你们这是典型的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啊！”李云睿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让你们招了一些工匠，培训他们当技术工人吗？”
“别说这个了，招的那些工匠，个顶个觉得自己很牛，觉得自己手艺了不起，对我们这种机械化操作颇为不屑……”听了李云睿的话，墨麻一脸郁郁之色。
听了墨麻说这个，李云睿也有些惊呆了。
人类社会想要向前发展，机械化替代传统手工，这是历史发展的大势，因为机械化拥有很多优点：比如工作效率高，节省人力，精度准，标准化等等。自己招的那些工匠居然看不上这些车床，这就出乎李云睿的意料了。
不过旋即李云睿也能明白那些工匠，他们都是多年从事某个行当的佼佼者，突然让他们扔掉自己的手艺，改用机器，就等于让他们抛弃了手中的技术，他们肯定难以接受。家有千贯不如一技在手，手艺是他们赖以谋生的手段。让一群已经有手艺的人，扔掉自己赖以生存的技艺，去学习一种从未接触过的技艺，肯定很难。
但是想要工业化，必须走标准化、精准化的路子，如果还利用个人手工艺，那就根本没办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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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不早说？”李云睿看了看墨麻，问道。
“……”见李云睿说这话，墨麻有些郁闷了，一时无语。
这事李云睿前两次来，墨麻就跟他说过了，不过李云睿当时好想有些心不在焉，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在李云睿结婚时，墨麻还跟李云睿抱怨过呢。
听了墨麻的辩解，李云睿仔细回忆了一下，好想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些讪讪地说道，“好了，麻哥，我们不要去追究责任了，现在是要解决问题……”
“咋解决？小公爷给个方案呗……”看到李云睿耍无赖，墨麻也直接躺平，准备放赖。
“爷是花了钱的，那些泥腿子居然跟爷面前摆谱，不干就让他们滚蛋！”李云睿撇了撇嘴，说道，“给他们挣钱的机会不珍惜，换一批就是了，南京城中，想找工作的人海了去了……”
“那这事得小公爷您安排人去说，我可没这个权力！”墨麻在一旁说道，得罪人的事，他可不想沾手，因为那些人都是别的商号委托机械系培训的。
“行了，这事我会跟那些商号的老板们说！”李云睿点了点头，说道。
“好！”墨麻见李云睿主动把事情拦了过去，自然是欣喜不已，说道，“对了，小公爷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你们把冲压机升一下级……”李云睿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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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手榴弹，还是手雷，它的结构都是弹体加引信两部分，弹体由外壳加tnt炸药组成，外壳除了包裹炸药之外，还有破片杀伤的作用，外壳想要达到最佳作战效果，破片数量、大小很有讲究。
李云睿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曾经参观过一个战斗博物馆，里面有几枚二战时，德国4手榴弹，这枚手榴弹在抗战中立下过汗马功劳，被无数的兵工厂仿制过。《亮剑》中李云龙用的“边区造手榴弹”，也是依照4手榴弹仿制的。
这种手榴弹的外壳有两种方式制作，一是采用薄脆钢板冲压成型，二是采用预制破片槽的铸铁外壳，当年边区造就用这种模式。
至于边区造为啥用铸铁模式？说起来一把辛酸泪，当时边区大都用黑火药，爆炸威力不大，经常表现地不给力，就是没炸开只呲花的情况，也有；另外，铸铁式手榴弹的模具简单易制作，鬼子来扫荡时，抱起来就能跑，如果用冲压机，跑都来不及……
用冲压成型可以减轻弹体重量，确认所有弹体厚度相同，可以预制破片凹槽数量，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所有手榴弹威力相同。而铸铁弹壳因为模具的问题，容易厚薄不均，造成爆炸威力有差异，当年的边区造，炸成两半或者炸出一条缝的事常有。
李云睿的背后是大明朝廷，要材料有材料，要人有人，后面又没有鬼子追着跑，不用怕冲压机落入敌手，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定下了用冲压机来做的技术路线。
冲压机李云睿早就研究出来的，他的左轮手枪的子弹，就是用小型手动冲压机做出来的。但子弹壳和手榴弹壳大小差了几十倍，制造手榴弹弹壳，用手动冲压机肯定不行。
李云睿将后世的一些冲压机的原理，跟墨麻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李云睿的讲解，墨麻闭眼想了想，然后又去找了四个墨家的师兄弟，几人坐在一起讨论了半天。
“小公爷，你说的这东西似乎和水碓有异曲同工之处……”五人研究完之后，墨麻对着李云睿说道，“只要将水碓与蒸汽机结合一下，就能达到你要的冲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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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碓是什么？李云睿压根就不知道，经过墨麻的解释，李云睿才知道，水碓是中国古代一种利用水流来自动舂米的工具，以河水流过水车，进入转动轮轴，再拨动碓杆上下舂米，后来，几经发展，大凡需要捣碎之物，比如矿石、竹篾纸浆，都用水碓。
这特娘的不是锻造机的原型机吗？听完墨麻的讲解后，李云睿心里暗骂。
李云睿的想法是正确的，水碓就是重型机械锤和锻锤的祖先，锻造机的老祖宗。
“麻哥，我说得这个大型冲压机和你说的水碓有一些区别！”李云睿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冲压机借助设备动力，让板料在既定模具中直接受力变形，从而获得我们所需要的各种形状；水碓的工作方式是锻造，是利用锤头对金属进行反复锤打成型，不过这个水碓可以做成锻造机，有大用……”
“是吗？”墨麻听了李云睿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云睿让人拿来一支笔，然后给众人画了两副简图，一副是冲压机，一副是锻造机，然后给墨麻等人解释了起来，墨麻五人听得很仔细，时不时问一些问题，就这样一直讨论，两个多时辰后才结束。
“这样，麻哥，把冲压机和锻造机单独立项，安排人着手研制，手动冲压机的原型已经有了，升级应该问题不大，正旦节前集中人力物力，把冲压机拿出来！”讨论完之后，李云睿对着墨麻说道。
正旦节就是传统的春节。
“这么着急吗？”墨麻听了李云睿的话，一脸黑线的说道，“离正旦节只有三、四十天了，下个月中学院就要放假……”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相信机械系能够啃下这块硬骨头！”李云睿又开始忽悠起来，说道，“这台设备涉及大明兵器革新，非常重要，如果研发成功了，我让兵部尚书给你们请功，到时候皇帝一高兴，给你们身官衣，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奖金嘛，我出手一向很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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