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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发话了,朱能也只能站到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秦睿。
“陛下,无论大家伙承认,还是不承认,火器是未来战争的趋势,这一点是不可阻挡的,未来战争是火器的天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些都将被淘汰,既然都要被淘汰了,为何不趁着大家还有需求时,卖个高价?”李云睿说道。
“谁告诉你说战争是火器的天下?”朱能是战将出身,靠着一身武艺和敢打敢拼的气势,从一个千户打到国公的位置,出于本能,他自然不想传统兵种被淘汰。
屁股决定脑袋,就是这么个事。
“我知道这么说,很难让人信服,但我们来兵棋推演一下。”李云睿耸了耸肩膀,说道,“目前盏口火炮的射击距离是两百八十步,连珠火炮是两百步,鸟铳在一百二十步;如果火药威力再加上一倍,发射速度上再快一些,成国公,我想问一下,如果有这样一支军队,你敢带领骑兵冲锋吗?你敢带领步兵冲阵吗?”
“你说的这些,只是如果而已……”朱能听了之后,开始强词夺理。
“成国公,我只是谦虚一下,说了个如果而已。这种火药,其实已经研究出来,只不过性能不稳定,我一直在研究稳定剂而已,等找到了稳定剂,就可以大规模装配神机营了。我就想问一下,到时候,你敢带领骑兵冲锋吗?你敢带领步兵冲阵吗?”李云睿可不打算惯着朱能,这个时候,他越怼丘福、朱能这些人,他越安全。
一旦朱棣发现李云睿和丘福、朱能这些人眉来眼去,就会起疑心,朱棣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万一他想歪了,李云睿就危险了……
“这……”朱能被李云睿诘问,有些语塞。
“还有其他办法吗?”朱棣将朱能为难,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给士兵画饼……”李云睿挠了挠头,说道。
“画饼?何为画饼?”朱棣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说道,“难不成是画饼充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先给士兵们画个大饼,告诉士兵未来五年会逐步增加俸禄。”李云睿解释道,“为朝廷争取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朝廷可以想办法多挣点钱,有钱了以后,涨薪俸也可以……”
“李云睿你疯了?大明两百万士兵,一人一个月涨半两银子,一年就要一千两百万,哪来的钱?”金忠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
“金大人,兵部在煤化工的股份已经占到了四成五,就算煤化工厂的利润和去年一样,兵部也能分几千万贯吧?可以先把南京城附近的卫所稳住……”李云睿看了看金忠,说道,“当然我个人非常不建议这种做法,因为朝廷一旦让步这次让步了,下次士兵觉得月俸少了,再闹起来,朝廷要怎么办?”
李云睿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说话了。
别人不知道,李云睿好歹也是后世来的人,新闻上也看了不少罢工的场景,今天不满意工资,罢工,和老板谈判;明天不满意环境,罢工,和老板谈判,这种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得一寸,就像进一尺。
后世福耀玻璃的老板曹先生,去亚美利加办厂时,坚决不让工会入驻,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我建议朝廷可以把钱转化成实物发给士兵,以福利的方式,比如衣服、棉被、中秋发月饼、隔三差五的发鱼蛋肉……”李云睿看到一群人脸色有难色,就说道,“这样,看上去他们月俸低了,但用福利的方式补上去。”
“几百万人发衣服、棉被、还有鱼蛋肉,你知道朝廷要花多少钱吗?”金忠还是觉得李云睿的方法,有些费钱。
“金大人,鱼、鸡、豕、牛、羊这些,可以让卫所自己养啊,朝廷也可以专门开办几个超大型的饲养场,养这些牲畜!这样基本上没啥太大投入!”李云睿说道,“金大人可能天天呆在公廨中,处理国家大事,不知道外面的事,南京城周边,去年开始建了好几个大型养殖场,饲养家禽牲畜,鸡都是上万只起养,豕也是几百头养,听说他们赚发了!”
“不可能!老夫也是农家出身,一斤鸡十斤米的道理还是懂得,还有养豕,哪来那么多饲料?”金忠摇了摇头,觉得李云睿在吹牛。
“去年我曾在红颜会中发布了几项技术,一个叫青贮饲料,将青草或者秸秆发酵,作为各种动物的饲料;还有一项鱼粉制造,将水中的各类鱼晒干后磨成粉,作为家禽牲畜的饲料添加剂;还有一项养蛆技术……”李云睿开始给这些案形劳牍的官老爷们,普及起南京城去年的变化来。
养殖技术,没啥技术含量,是李云睿最先拿出来的技术,有很多会员都看不上,但总归有眼光好的人,拿下了这些技术,并在李云睿的指导下,走上了挣大钱的道路,让那些曾经有机会可以做这行的人,肠子都悔青了。
像金忠、丘福、朱能这些人,整天关心的是国家大事,从来不会在这方面留意,但凡他们听到李云睿旗下工人能天天吃肉的消息后,能动脑子想一下,就应该察觉到这些,但这种小事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但李云睿就是用这样一点一点的小动作,开始逐步改善着大明积贫积弱的现状。
有人说,永乐是种花家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候,七下西洋、五征蒙元、四平安南、迁都北京、疏浚京杭大运河,桩桩件件,都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但讲真话,历史书写的人,都是伟大的人物,从来不会在乎那些被如草芥一般的平头百姓,古今依然。
历史的真相,往往存在细微之处,永乐元年,天下户千一百四十一万五千八百二十九,口六千六百五十九万八千三百三十七人;永乐二年,天下户九百六十八万五千二十,口五千九十五万四百七十人。一年时间,户数上了近两百万户,人口少了近七百万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些只是题外话。
当朱棣等人听完李云睿的话后,都有些懵了,南京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变化,如春雨般悄然而来,润物无声。
“所以,金大人,有些时候多出去走走,了解一下民情,是很有必要的!”李云睿看着一脸震惊的金忠,笑了笑,又说道,“有钱有有钱的做法,没钱有没钱的做法!今年太子主导推广永乐薯,种了三万亩,到了八月份就能收获,估计七八千万斤总归能收到的。如果把这些永乐薯发给士兵,金大人你说会不会有人愿意出钱买呢?他们会出多少钱买呢?那可是亩产两三千斤,可菜可粮的种子……”
一群人听了之后,都一脸黑线,论鸡贼,没人比的了李云睿!
“哦,对了,我最近发现了一种很不错的东西,正准备献给朝廷!”说着,李云睿从手袖中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露出了他自己卷的烟,拿了一支,递给金忠,又拿了几支,递给丘晟和朱能等人,然后对着朱棣说道,“陛下有没有兴趣,来一支?”
“这是何物?”朱棣看到李云睿的动作,有些不明白。
“回陛下,这叫香烟!”李云睿拿起了一支,放到嘴里,然后拿起自制的火柴,点了起来,吸了一口,将烟圈吐出出去,说道,“这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种物品,吸了之后,能够调节情绪,缓解压力。我师父曾经说过,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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