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打上门来,是因为李云睿用红颜会的名义捐了两百万贯,还准备每年捐两百万贯,这让徐景昌非常郁闷。
徐家现在很穷,穷得都要端着碗,到大街上去要饭了!
李云睿借了一千万贯,又拿了一千万贯入股大明银行,徐家祖孙三代积累的财富,都被李云睿榨干了……
玻璃厂是分红了,分红被填到大明银行的坑里了。
徐家上下,就等着红颜会的分红,过个肥年了,但万万没想到,李云睿居然把红颜会的钱给捐了!
红颜会徐家是一分钱没出,但莳花阁和莳花阁的姑娘,那都是徐家的,李云睿拿去建了红颜会,给了徐家三成份子,而李云睿就出了一个点子,占了七成份子……
当然了,李云睿的点子确实厉害,徐家也捏着鼻子认了。
红颜会的会员费总共四十万两银子,去掉红颜会的运营费用,剩下了能有四百多万贯宝钞,按照比例,徐家能有个一百多万贯。
现在倒好,李云睿一下子捐了两百万贯,徐家一半的收益没了……
那可都是钱啊!
这事叔可忍,婶不可忍;婶可忍,徐景昌不能忍啊。
“格局,你个格局能不能大点?”李云睿双腿搭在书桌上,身子靠在椅背上,头看向屋顶的椽子,说道,“两百万贯而已,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好歹你也是国公!”
“什么叫两百万贯而已?十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徐景昌气呼呼的说道。
“小鬼,你好歹也是身价上亿的人了,还在意区区两百万贯,你就个守财奴,小葛朗台……”李云睿伸出了小拇指,比向徐景昌。
葛朗台是什么徐景昌不知道,但守财奴他肯定是听懂了,徐景昌顿时火冒三丈,李云睿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饿汉子不知饱汉子虚,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李家几千万贯、几千万贯地往家里分,我们徐家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到呢!没有红颜会的分红,今年过年,我伯父家和我府上就得穷得吃土!”
吃土这个词,是李云睿成天挂在嘴上的,被徐景昌学了过去。
“那你吃吃我看看!”李云睿冷笑了一声,说道,“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徐家吃土了?”
“你……”被李云睿这么一说,徐景昌被噎住了。
“好了,好了!”李云睿将腿收回,站起来,说道,“两百万贯而已,从我的分红里扣,你们徐家的分红,一分都不会少!”
两百万贯,对李云睿来说,小钱而已。
先不说坑了煤化工厂一千多万贯,光是正规的分成,就有四千六百多万贯,李家上下听李云睿说完之后,都亚麻呆住了。
他们家最穷的就是李婉清了,也分了五百多万贯,李婉清人小,对钱没啥概念,所以李云睿把分红给了孙氏,孙氏拿到李云睿给的支票时,差点晕过去。
所以,两百万贯,李云睿看不上很正常。
徐景昌听了李云睿这话,顿时欣喜不已,眼睛亮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李云睿撇了撇嘴,用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说的假话还少?”徐景昌早就看穿了李云睿谎话连篇的本质,立即怼了过去。
李云睿看徐景昌居然藐视自己,顿时怒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得考虑一下红颜会的分红,是不是放到明年四月份发,毕竟红颜会成立还没满一年……”
“哥,我错了,我错了!”徐景昌一听这话,立即认怂,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徐家靠着红颜会的分红过年呢。
最终,现场拿着红颜会的分红支票,喜滋滋地走出了曹国公府。
武定侯府,郭镇和郭珍两人相对而坐。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玄幻了,李云睿说要报复纪纲,先是国子监的监生到北镇抚司抗议,接着纪纲被御史和六部给事中弹劾,本以为皇帝让纪纲上折自辨,纪纲能躲过一劫,结果今天上午,纪纲就被关进了北镇抚司的大牢。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居然被关在锦衣卫的大牢中,这说出去都是笑话。
“你确信那天李云睿真的说要报复纪纲?”郭镇听完儿子的讲述,也是惊掉了下巴。
一直以来,郭镇以为这次倒纪纲的行动,是那些被纪纲下狱,推上断头台的人的亲朋好友所为。
“父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瞎说?”郭珍对自己的老爹不信任自己,有些不爽,语气中带了一丢丢哀怨,说道,“李云睿当时言之凿凿,说纪纲抓红颜会的会员,就是打他李云睿的脸,不给纪纲点颜色看看,纪纲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那当时他还说了什么?”郭镇眉头紧皱,低头思索了半晌,问道,“仔仔细细,一点不能遗漏,给我讲讲!”
“李云睿说,大明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读书人……”
“李云睿还说,要让纪纲见识见识,什么叫资本的力量……”
“李云睿……”
郭珍仔细回忆起前几天的情景,给郭镇讲述了起来。
听完儿子的讲述,郭镇闭上了双眼,开始将郭珍的话和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对照。
老郭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思索了半晌之后,郭镇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郭珍问道,“李云睿说要对付纪纲的事,你还跟谁说过?”
“我谁也没说过……”郭珍抬头看了看郭镇,说道,“我一开始以为李云睿开玩笑呢,就没当真,等事发了之后,我觉得事情不对了,我也不敢对外说。李云睿托我帮他照看那些会员,我只能呆在镇抚司中,直到昨天晚上那些人出狱,我才回家!我以为事情结束了呢,没想到今天刚去锦衣卫就听说纪纲被下昭狱了,我才赶回来跟您讨论这事!”
“很好!记住,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郭镇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现在南京城中的所有人都在猜,是谁下手对付的纪纲?你帮李云睿守住这个秘密,他就不会亏待你,懂吗?”
郭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李云睿此子智计殊绝于人,其用计仿若孙、吴,草蛇灰线,隐于不言,细入无间。”郭镇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种人只可交好,万不可冲突,更不能成为敌人。你好好跟他处,在他面前,不要跟他提任何要求,更不能携恩求报。他给你,你就应着;他不给,你也千万别流露出不满,明白吗?”
“是,父亲!”郭珍好歹也是官三代,心思通透之人,知道其中利害。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父亲,我回来之前,安排了人手,监视纪纲在牢里的一举一动,你说要不要给李云睿透透风?”
郭镇一听儿子居然还有这等见识,不禁老怀安慰,笑了笑说道,“珍儿,这事你干得不错,立即把你探听到的消息,告诉李云睿,记住,绝对不能藏私!”
现在正是李云睿和纪纲斗法的关键时候,这个时候不出力帮忙,就是傻子……
想交好李云睿,投名状总归要有,否则人家凭什么信你!
很快行色匆匆的郭珍出现在了李云睿的书房中。
“表叔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李云睿看着郭珍,笑着问道。
“云睿,纪纲下狱后,正在想办法请永平公主出面,让永平公主……!”郭珍脸色上带着一丝得意的样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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