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是个很自私人,至少在现在这一刻,他是这样!
一群工匠不明白窑炉中,为什么会烈火炎炎?于是都凑到一起,蹲在地上,小声的嘀咕着,研究这是什么仙术?
“这火怕是神火……”
“这小公爷莫不是神仙转世?”
“恐怕是!”
“你们闻闻那水,怎么比尿还骚?”
“莫不是神仙尿的尿?”
……
在船上呆了好久,看着平炉没有炸,李云睿才长舒了一口气,命李桑海将船划回去。
“快看,快看,出铁水了……”李云睿刚到平炉前,就听到有人喊。
李云睿走上前去,隔着一米多,就觉得热浪滚滚。于是停了下来,看着出钢口中,炙热通红的钢水流淌下来,落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器皿中,飞溅起无数的钢液零星。
“赶紧的,赶紧的,把钢液倒进模具里……”李云睿对着工匠说道,“注意安全,小心钢液飞溅出来烫到!”
很快有个工匠上前将钢液移走,倒入了模具中。
李云睿想在大明做煤化工,有个前提条件,需要很多工具,比如车、铣、刨、磨、钻、镗、冲、锯、插的车床,然后才有可能做出煤化工的大型设备。
现场的这些模具,就是李云睿为做车床原型机准备的。
有人说,车床没有电怎么用?
在电没有发明前,有很多手动工具,以钻床为例,中国古代,木匠手中有一种工具叫弓辘轳,用来给木头钻眼。如果将弓辘轳放到后世的钻床架上,就能用手给加热后的钢钻眼,做出钢管来。
原型机,相当于游戏的de版本,能用就行。
等了一刻钟,李云睿命人将砂范打开,将钢模夹进了水里降温。当水里没有热气冒出时,工匠将钢模夹了出来,扔在地上。
柳福带着一群工匠,围了上来,蹲在地上,用手指指画画。
“老柳头,要不我们拿锤子来,敲敲看看,是个什么货色?”一个匠人冲柳福说道。
“不需要了!从成色上看,比我们以前做的钢都好……”柳福看着地上的钢模,脸上露出了十分震惊的样子。
柳福炼铁炒钢多年了,这份眼力劲那是没的说,一眼就能看出钢的好坏。
众工匠听了柳福的话后,都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炼钢这么简单了?
炼钢,一是温度,二是铁和碳的比例。古代炼钢的过程,被称为打铁,原因无他,碳炉温度不高,无法去除铁中的碳,因此只能用锻打的方式,将铁中碳锻打出来。
钢是含碳量为003~2的铁碳合金,含碳量2~43的铁碳合金称生铁。将生铁练成钢的过程,就是去碳的过程。
大量的空气吹入窑炉,除了做助燃之外,还可以和碳发生化学反应,生产二氧化碳,降低碳含量。
大明的工匠不懂,李云睿可是有六百年的见识,这可是基础知识,心里门清!
看着一群傻眼的工匠,李云睿心里倍爽,本来他以为没有三五十次的实验,甭想着成功!没想到第一炉,就成功地炼出了钢!
难不成自己就是爽文的男猪脚?天选之子?李云睿有些怀疑。
“诸位,这钢如何?可能赶得上诸位的手艺?”李云睿一本正经,面色严肃地问道。
“小公爷真是神人,居然不用碳,不用炒,就能炼出钢来,小老儿佩服之至!”柳福站起身来,冲李云睿躬身行礼。
“凑巧而已,凑巧而已!只是歪打正着……”该装的逼还是要装,该假装的谦虚,还要假装。
“小公爷谦虚了,小老儿一辈子跟铁打交道,曾为见过一人,有小公爷这样的本事,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柳福开启了商业吹捧模式。
旁边一群工匠,也跟着柳福一起夸赞起李云睿,把李云睿捧得天上有地下无,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云睿可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一听这种吹捧就头晕目眩,激动不已。在他眼里,这种吹捧,顶多也就算听个相声或者看个小品!
吹捧完了,该干活干活,该研究研究!李云睿还有做很多活让这群工匠干呢!
毕竟,这五百工匠算是一成份子,折合一千万贯,每个人就是二十万贯,不给李云睿创造两百万贯的价值,李云睿怎么能罢休?
平炉炼钢的成功,让一群工匠对李云睿心服口服,从这之后,但凡李云睿提出什么工艺方案,又或者设计思路,工匠们无不应从。
李云睿平时就是在现场指挥一下,大部分时间躲在屋里,冬雪给揉着肩,捶着腿,自己口述一些东西,让知画帮他记录下来。
偶尔还有人会来拜访一下,比如瓦剌灰,比如吴达,李云睿还会跟他们密谈一下。
就这样,十多天过去了!
一日,李云睿突然接到李景隆的通知,让他赶快回京城,参加朱棣的万寿圣节,皇帝指名要李云睿参加。
“点名要我参加?”李景隆的贴身保镖头子说完之后,李云睿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世子!”保镖头子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不去吗?我很忙的,这几天正是几项技术攻关的关键时刻……”李云睿一时想不通,自己又不是官员,又不是命妇,一个国公的备胎,怎么就被朱棣惦记上了。
朱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李云睿当然想见一下,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三个皇帝,李云睿已经见了两个了,剩下的一个,肯定得见一下。
但现在时机不好,因为李云睿跑来江心岛前,扔下了迁都这个震撼弹,估计姚广孝会把天机子的事说给朱棣。以朱棣老狐狸的脑子,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李景隆上书迁都一事,肯定是自己在背后推动。
如果现在去见朱棣,万一他发飙,李云睿会死的很难看。
“世子,那可不行,国公爷说了,必须参加,否则就是抗旨不遵……”保镖头子脸色很难看,估计心里郁闷的要死。
李云睿见事不可为,只能收拾东西,带着知画和冬雪回南京城,一路之上,心里不住地腹诽朱棣,不就是过个生日嘛,搞这么大动静……
回到曹国公府后,李云睿第一时间进了李景隆的书房。
“哎呀,老豆,你最近憔悴了不少啊!”一进书房,李云睿看到形容憔悴的李景隆,有些讶异的说道。
这十几日来,李景隆的日子过得非常惨,每次上朝,都要面对来自御史言官的弹劾,罪名无非就是谄媚君上、惑乱视听。
“还不是你出得馊主意?”李景隆瞅着李云睿,不善的说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不也是为了李家着想吗?”李云睿走到李景隆书桌前,坐了下来,说道,“现在情势这么危急,我们只能火中取栗!”
自从丘福被任命为太子太师,很多人已经嗅到了某种味道,虽然李云睿左手拉徐家联合,右手跟兵部合作,打消了一些人的疑虑。
但聪明人总归还是有的,他们也在权衡利弊,寻找机会出手,帮皇帝搬到李景隆,说他们政治投机也行,说体会上意也可!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李景隆和李云睿才决定抛出震撼弹,只有搅乱朝局,某些人才能浑水摸鱼!
听了李云睿的话,李景隆满头黑线,说道,“如今计将安出?”
“继续推动迁都,坚定不移地推进迁都!”李云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从手袖中掏出一沓纸,放在李景隆面前,说道,“这是我这几天琢磨的一篇文章,老豆先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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