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仇芷死了。”一名身着黑衣持着剑的男子走上前,身后还跟着一个伤痕累累的身影。
那暗沉的屋子里,摆着一张软塌,塌上倚了个身着红色长衫的男子。他衣领微敞,长发散落,遮住了一半容颜,却显出一丝与众不同的风情来,想来便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死了?”那美人从软塌上起了身,轻轻撩了撩发丝,带着一丝轻笑,却让下首男子的身体不由微颤。
“齐致,近来你们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舒坦,所以连自己吃饭的家伙也拿不起来了。”
下首暗中立着的几人忙一同跪下,“尊主饶命。”
“一个病秧子,便让你们三司都折了人,还敢同本尊讨饶?”
三司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可目标还活的好好的,连受伤的消息也没传出来。
齐致身后重伤的男子忙叩首道:“尊主,那人身边似有高人,我们近身不得。”
齐致阻拦不及,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只能眼见自家尊主衣袖一挥,身后之人便轰然倒地,地上还冒着热气的尸身眉心多了一颗红点,此时正簌簌朝外冒着鲜血。
“不中用便是不中用,本尊素来不喜欢听解释。”那人轻轻拂袖道。
齐致慌忙一拜,道:“属下定回去好好教导下属,望尊主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将静安王人头奉上。”
“静安王江衍,倒是有些意思。”眼前那人未答话,只是信步走到了屋外,看着外头的终年积雪,“他的命,本尊亲自去取。”
是夜。
昏暗的灯光下带着刺骨的寒意,这年关刚过,王府里的灯笼还没来得及取下,隐隐约约的光照着,能看见空中飞舞的鹅毛大雪。
祁王府巡夜的小厮举着灯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拢了拢自己的衣领,步子踩在积雪上,落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嘎吱。”那小厮走到柴房边上,忽然听见一声响动。
“什么人?”小厮举着灯笼喊道,走近了四下张望,却见柴房内空无一人,只是木门被这凛冽的风吹得猛了,嘎吱嘎吱地晃动。
那小厮上前将柴房门关紧了,刚转身,却感觉到脖颈一凉,眼前只见一片喷薄而出的鲜血。
“天快亮了,弄干净些。”一道慵懒地声音响起,被吹散在空中。
寒风依旧吹得凛冽,外头的街上空荡荡的一片,打更人经过,听见王府里头传来了一声奇异的响动,侧耳听了听,却发觉没了声音,便抬步离开,越走越远。
皑皑白雪掩盖住了血红,更将一片片呜咽声埋在了深夜。
天刚刚亮起一丝鱼肚白,静安王府的马车便预备妥当了。
王府门外负手立着一位锦衣青年,见府门开了,领着一队人马同江衍见礼。“五王爷,受陛下之命,择精兵三十,与王爷同行”
“咳……”江衍掩唇轻咳,“怎得劳烦应统领亲自跑这一趟。”
这青年生的有些女相,眉眼细长,透出着毫不掩饰的阴佞,“都是为陛下做事,岂有劳烦二字。”
此人乃是禁军羽林卫统领应怀修,羽林卫说是皇室禁军,实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不仅守护皇室安全,还负责朝中的一些案子。而应怀修的手段出了名的阴狠毒辣,他没有显赫母家,乃是平民出身,并无牵挂,暗中为皇帝除了不少人,故而年纪轻轻便登上了羽林卫统领之位,掌这
皇城禁军,做这朝中官员不可做的腌渍之事。
江衍收拾得很快,带着十一出了城,身后跟着乔装成侍卫的羽林卫。
出城不远,便进了城郊的一片竹林,一只箭矢凌空飞来,直直插在了马车之上。
“保护王爷。”羽林卫将马车团团围住,同那些黑衣人战作了一团。
“第几波了?”江衍避开羽林卫,神色镇定地望着满地尸骸,问道。
十一笑道:“爷,这是第四波了,都是些上不台面的,无需爷操心。”暗龙卫可都在不远处守着,这几个杂碎,倒是没什么要紧。
“羽林卫折损几人?”羽林卫清点了人数归来后,江衍问道。
羽林卫程正上前答道:“回王爷,羽林卫折损三人,五人受伤。”
“辛苦兄弟们了,派人将尸首运回去罢,莫要露尸荒野,让他们的家人去王府领上一百两银子,也算尽了本王的心意。”江衍掩唇轻咳,声音似乎有些大难之后的虚弱。
程正道:“多谢王爷。”
江衍回到马车上,十一忙递了茶水和丝绢,江衍拿起丝绢擦了擦手,随手放在了一旁。
“爷,羽林卫竟然会帮咱们?”十一有些奇怪,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居然没趁着机会补上几刀。
“许是皇兄年纪大了,心软了些。”江衍放下茶杯,轻声道。
也或许,是有别的安排,要物尽其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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