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安他们会相信我是他们的云守吗?
不会,因为身为首领的xanxus不会不记得自己都有哪几个守护者。所以当他从长达八年的封印中复苏后,巴利安众人就会知道从始至终都没有云之守护者这个人,只能算有个人对他们很了解而已。只是在指环战的氛围中,他们都不会戳穿我。
而现在呢?
他们没有理由再配合我的说法,原本xanxus想的是解决完指环的事情,把十代目的位置抢到手之后,再解决掉所有人,包括假冒他云守的家伙,所以不会急着处理我。
现在十代目人选已定,即便胜者不是他,他也可以回头来收拾假冒他部下的人。
所以他会来,来看看我会狡辩什么,同时也是来笑话其他人竟然会被一个假冒的云守耍得团团转。
几天后,沢田家光来接我。
他们将会面地点定在了山本武家的道场。
那里够宽敞,而且道场没有招生,完全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私人场地。
一路上,沢田家光都没有说什么,一路严肃沉默到目的地。
到场后,可以看到其他人都到了。
“竟然还需要等你,就让我听听你有什么好说的,垃圾。”xanxus坐在入口对面方位,他的沙发和道场格格不入,显然是巴利安等人专门给他搬来的。
右方,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等守护者都坐在软垫上。
左方,是沢田家光和其他人。
看这架势我不由勾唇一笑。
十代目及其守护者,巴利安全员,门外顾问及同盟家族。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三方会审啊。
……
这几天,沢田纲吉听了很多。从里包恩口中,从爸爸沢田家光口中,从狱寺隼人口中,从师兄迪诺等等其他人口中,听到了很多关于中原西贝的事。
关于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在伪装巴利安的云守,关于她去意大利不过一个月就令好几个小组织以自相残杀的形式全灭,关于她在九代目和其他人面前表现出的不同面目。
“玩弄人心的魔女”,他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个称号和西贝关联起来,但所有人都说这是真的。
里包恩和爸爸都说真的有很多人因西贝而死。
沢田纲吉有点没办法接受。因为在他面前,西贝一直就是妹妹般的存在。
她会和妈妈一起做家务,会陪他做作业,会一起陪小黄玩,虽然偶尔会坏心眼地欺负他一下,但她从来没做过多么过分的事。
他从小就被人嘲笑废柴阿纲,但西贝从来没把他废柴的一面放在心上,反而会在他不开心时安慰他,就像个成熟的姐姐一样。
当然,她更多的时候还是更像妹妹,会捉弄哥哥的有点腹黑的邻家妹妹。
明明经常在一起,明明那些记忆都是真的,明明他认识的西贝是个温柔的普通女孩子,怎么会和爸爸口中那个处心积虑心狠手辣的魔女是同一个人?怎么说都太没实感了。
就算和xanxus的战斗中西贝假冒了巴利安的云守,他也还是感觉不对。
他总觉得不是那样的,西贝可能隐瞒了什么,可能在计划什么,但肯定都不是为了对付他们。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西贝身上感受到过恶意。
山本同学说:“我也和阿纲一样,那个女孩子,我也觉得不是个坏孩子。”
狱寺说:“十代目就是太宽容了,我认为她肯定有目的,总之不能轻易相信她!”
云雀前辈表示没兴趣,并拒绝群聚。
笹川大哥和库洛姆都只在和xanxus战斗的那天晚上见过西贝,所以发表不出意见。
蓝波还只是个天真爱玩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辗转反侧好几天,终于到了弄明白真相的这天,沢田纲吉有些忐忑,但看到中原西贝后,看到她坦然面对所有人的视线的模样,他忽然又不紧张了。
没关系,他相信里包恩,相信大家,也相信西贝,所以肯定还有大家都不知道的真相。只要弄清楚真相一定就没问题了!
中原西贝入座的位置正好在xanxus的正对面,作为众人的视线焦点,她毫无怯意,反而一副游刃有余、成竹在胸的模样。
“阵势真大啊,说起来我好像还没为您的重获自由献上祝贺。”
她这么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圆筒,轻轻一拉尾部的细绳,庆祝用的小礼花就叭地一下炸出来,在这个气氛中显得俏皮而不合时宜。
xanxus会生气吧!说不定会一枪把人崩了!
沢田纲吉慌忙看过去,却见xanxus握枪的手并没有动作,只是那脸色看着比之前更不爽更凶狠了。
“别玩这种低劣的挑衅,渣滓。”
他忍下来了,他竟然忍下来了!
沢田纲吉大意外。
但是太好了,没动手真的太好了。
不过西贝胆子太大了,他又开始紧张了怎么办?
沢田纲吉坐立不安,不由自主地把求助视线投向里包恩,结果得到了个“别这么不争气”的眼神回应。
呜……
“然后呢?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中原西贝一边说着,一边悠哉悠哉地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礼花一片片捡起。
“你不是说会全部解释清楚吗?”
“话是这样说,但你们是想听我讲故事一样从头讲到尾吗?”她说。
沢田家光开口:“那就从你为什么冒充巴利安云之守护者说起。”
“冒充?”中原西贝一脸无辜:“什么时候?”
“你开什么玩笑!”有人忍不住怒怼。
中原西贝一眼扫过去:“没开玩笑,我确实没冒充过。”
她言辞凿凿:“几天前我说得很清楚,‘用真正云守的身份参战’,以及’作为云之守护者参战‘,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是巴利安的云守。”
“那这封信上的落款你怎么解释?”沢田家光将五年前的信弹过来。
中原西贝依旧毫不心虚:“一时失误,少写了’未来的‘这个前缀。”
“你的意思就是说虽然你现在还不是巴利安的云守,但之后会是对吗?你是凭什么在这么说?”
“嘻嘻嘻嘻,”王子在一旁阴阳怪气:“我们巴利安可不是什么人都收。”
“渣滓就是渣滓,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那你可以去死了。”xanxus抬起了枪,枪口直指中原西贝。
沢田纲吉急忙阻止:“等等!不要这么快就下决定,我相信西贝肯定有她的理由,所以再听一听吧!”
“你要保护这个渣滓吗?”xanxus冷冷质问,他没有收起枪,大有一种如果不爽就连沢田纲吉一起崩了的架势。
沢田纲吉有点害怕,但还是坚持挡在中原西贝面前:“不管怎么说,我不会看着你伤害西贝,我会保护她。”
双方对峙着,这样下去不利于继续问话,里包恩飞起一脚把沢田纲吉踢倒,将对峙打断。
“不要被她牵着情绪走。”里包恩示意xanxus收手,虽然对自己学生直接用脚踢,但如果xanxus非要动手,他会站在自己学生这边。
“继续问话吧。”他说。
一场摩擦暂时消弥,沢田纲吉被里包恩拉回原本位置,场面恢复成三方会审模样。
“云守的事情先放一边。”里包恩说:“你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知道xanxus会被彭格列指环拒绝?斯库瓦罗是因为听到了xanxus和九代目的对话,但那是八年前摇篮事件发生的时候,而那时候你最多只有三岁,怎么说都不可能出现在那里,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哪里知道了家光的身份,从哪里知道阿纲是十代目候选人的?”
“连着三个问题呢,不过总结起来就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怎么会知道连彭格列中都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对吧?”中原西贝仰起脑袋沉吟一会,重重点头:“那我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一遍好了。”
“这些事原本确实不是现在的我会知道的,就更不用说五年前的我了。不过15岁的我知道这些,所以5岁的我偶然去了十年后的世界后,也就提前知道了一些事。”
“十年后,十年火箭炮?!”沢田纲吉不敢置信:“但是十年火箭炮不是……”
“对,十年火箭炮是波维诺家族代代相传的武器,外人应该没机会接触到。”里包恩沉下眼眸:“而且,虽然现在传给了蓝波,总是被他乱用,但如果是六年前,那个时候蓝波还没出生。”
因为蓝波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这种严肃的场合不适合他,所以沢田纲吉今天并没有带他来,而是哄着他在家陪妈妈。如果他在,指不定会装傻反驳里包恩,声称自己不知道什么十年火箭炮,来强行掩饰自己乱用武器的事实。
中原西贝点头附和里包恩的话:“对啊,那个时候蓝波还没出生,所以不是蓝波保管不当。而且我接触到的不是十年火箭炮,只是仿造品而已。还是劣质仿造品,虽然同样可以让自己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却有双方时间流速不同步的故障。”
中原西贝轻描淡写地:“5岁的我去了十年后,自由了好几天,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自由了,结果却突然回到十年前,而十年前的时间才过了五分钟而已。”
“那个仿造品现在在哪里?”
“被销毁了,大概是15岁的我做的,顺便杀了所有参与者。活下来的只有我,然后,我就真的自由了。”
说到这里时,姬发女孩的脸上尽显得意和愉快。
每次她恶趣味捉弄人后,也会一副愉快模样,但那是狡黠的得意,和这种得意完全不同。沢田纲吉忽然就意识到了区别,他好像真的、没有懂过西贝。关于西贝的事情,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不会害怕吗?”他忍不住问。
“什么?”中原西贝歪头疑惑:“那些人的尸体吗?”
“不害怕哦,”她说:“王子他们的暗杀现场更血腥。”
这句话取悦到了王子:“嘻嘻嘻,你确实比那边的要顺眼多了。”
被指代的狱寺隼人呛回去:“我看你们也很不顺眼。”
“好啦好啦,现在重要的是小妹妹的事情不是吗?”山本武从善如流地安抚住狱寺隼人,又对王子开口:“而且现在大家不是敌人,所以暂时就不要互相吵起来好吗?今天难得大家都有时间。”
事情还没完,即便王子肆意惯了也不敢在自家首领面前浪费时间,于是姑且嗤笑一声后不再说什么。
沢田家光再度开口:“也就是说你所知道的实际都来源于巴利安,而且你对他们很了解。”
“很了解说不上,只是在五岁的我的眼中,巴利安简直是最棒的容身之所。”她说是在五岁的自己眼中,仿佛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那么想了一样。
然而明明她此时回想时,表情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怀念和满足:“玛蒙喜欢钱,但是却会花掉大半身家给巴利安全员定制专属指环。”
下意识心疼私人金库的玛蒙:“……”
“王子虽然毒舌且不饶人,但是会教我该杀的人就该杀掉。”
确实一时兴起就会甩飞刀的王子:“嘻嘻嘻,该杀的人当然要杀掉才舒坦。”
“路斯利亚大姐帮我买了新衣服,还帮我剪了头发,虽然品味有点奇怪。”
头发染的颜色和衣服穿搭很是妖异的路斯利亚:“~~~怎么可以质疑人家的品味,真是个坏心眼的孩子。”
“脾气臭的首领虽然会揍人,但对我下过最重的手也只是把我拎起来丢给列维而已。”
众人怀疑的视线指向xanxus:“……”
只被提了一个名字的列维:“不论首领丢什么给我,我都绝对会拼命接住!这就是我对首领的忠心,噗哇——”
脾气臭起来直接把部下一脚踹飞的xanxus:“废物。”
看到列维被踹飞嵌入墙体,艰难地把自己撕下来。沢田纲吉讪讪收回视线。
众人略过这个小插曲,中原西贝也收回看过去的视线,带有怀念的回忆模样也收回,将视线投向斯库瓦罗时,是和之前一样的慢条斯理,气定神闲。
“真遗憾呢,斯库瓦罗先生好像不会再纵容我给你编辫子了。”她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收回视线时,眼睑下垂,遮挡住眸中神色,让人不由猜想她其实并不像表现的那样漫不经心。
“至于自由后为什么不去意大利找他们之类的问题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你们指望一个五岁的孩子做到什么呢?”
“至少能做到绝大多数五岁孩子都做不到的事。”沢田家光点评,他暂且相信中原西贝说五岁的自己和十五岁的自己交换过的话,但既然是要让她解释清楚,那么有些事就不能因为恻隐之心而粗粗略过。
他问:“既然你说自己会去十年后是因为十年火箭炮的仿造品,但仿造品被销毁,相关者都被十五岁的你杀死,相当于没有人证物证能证明你说的话。那么你要怎么证明这一切不是你在自说自话?怎么证明你曾经不自由地生活在你口中的那个地方?”
没错,如果她没办法拿出实际的证据,那么她所说的话,表现得再熟悉,也难以让所有人相信。因为无法排除这些都只是她的精心演绎的可能性。
“爸爸!”沢田纲吉忍不住帮忙说话:“西贝知道那么多还不能证明她说的是事实吗?”
他的视线从xanxus身上扫过,不太敢具体举例子,只好说别的:“而且为什么要让西贝去想起那些难受的事情!”
和六道骸的那场战斗让他知道了有些地方会拿小孩子做人体实验,那种令人讨厌的事情,连六道骸他们都会感到痛苦,西贝当然也会。那种痛苦的过去,逼着西贝去回想不会觉得太过分了吗?
“为什么要逼问到这种程度!”
“因为他们根本体会不到我们这种人的痛苦。”是城岛犬的声音。
他和柿本千种本来不想来,也不想让作为沢田纲吉的雾守的库洛姆来。但因为六道骸想知道真相,所以他们还是来了,来充当六道骸的眼睛和耳朵。
被复仇者抓回复仇者监狱后,六道骸没多久就利用无人能比的幻术带着他们再次越狱,只不过最后还是没能完全逃脱,是六道骸以自己为诱饵,才让他们两人得以成功越狱。
而复仇者主要想监|禁的也只有六道骸,所以把六道骸抓回去后,也就没再继续追捕他们两人。
他们逃出来后,无法脱身的六道骸时不时会通过愿意被他附身的库洛姆来联络两人,以此保持联络。
他们三人之前都是同一个家族的孩子,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为了生存而研发特殊武器,连自己家族的孩子都会被当作实验体,六道骸他们三人就都被实施过人体实验。
虽然后来六道骸毁灭了家族,带着他们一起逃了出来,但过去的伤痕会永远刻印在他们心底。
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现在听到中原西贝经历过和他们相同的事情,一时意气之下便站到了中原西贝的身后。
同类相护的姿态。
虽然对于在场的大人们来说,他们两个不太够看,就算再加上库洛姆一起维护中原西贝也一样。
但少年人的态度最容易引起同龄人的共鸣,比如沢田纲吉身后的几个守护者,就差不多也和他们一样觉得大人们在集体欺负一个小女孩了。
如果强硬继续下去,说不定就会引发少年人和成年人之间的争执。
这在中原西贝的算计中吗?
和里包恩对视一眼,沢田家光道:“没错,她确实知道很多。三年前在意大利和九代目谈话时,她对九代目说过一句话——小心变成冒牌货,以及小心被冒牌。在当时听来,这句话说得上是肆言无忌,但现在看来,这句话确实是一句忠告。前半句指xanxus会算计九代目充当哥拉莫斯卡的动力装置,后半句指xanxus会安排人暂时冒充九代目。她早在三年前就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她说的十年火箭炮仿造品的事,应该是真的。”
“那为什么?!”沢田纲吉。
“因为不能排除真正使用十年火箭炮仿造品的另有其人,不能排除她只是听人指示。”沢田家光沉声硬色:“就像她自己说的,能指望五岁的孩子做什么?她初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也只有六岁而已。所以,有人在背后指使她,和她在六岁时就已经处心积虑,心机缜密到可以说是大多数成年人都比不上的算无遗漏。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更高?”
沢田纲吉愕然哑口。
气氛在此刻凝滞,沢田家光揭出了这场会审的本质目的——问出中原西贝背后有没有别人。
这是大人们不用互相商讨就共有的目的,他们和纯粹想弄清楚中原西贝到底是好是坏的少年组不同,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善恶分明,他们更倾向于分析利弊。
道场内似乎静默了很久,实际算来也只有几秒钟而已,只是体感上像是给够了中原西贝思考的时间。
沢田家光继续道:“中原中也,那群孩子中你最在意的人,我可不可以认为他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可不可以认为你口中那个带你们出贫民区的人——就是你背后的人?”
“咦咦咦——!”沢田纲吉的惊呼又打破了沉凝的气氛:“中原同学原来不是巧合和西贝同姓而是家人吗?”
山本武:“哈哈,我也没联想过。”
狱寺隼人:“那个人气家伙?不是说是孤儿吗?没听说他有个妹妹。”
中原西贝略过沢田家光的质问,并避开他的视线,看向沢田纲吉他们所在的方向,微笑解释:“因为中也不是哥哥,是叔叔啊。”
“哈?一般来说都会是哥哥吧!”
“因为比起兄妹相依为命,我更想有个长辈。”
“但是、”沢田纲吉迟疑:“但是长辈不是有爸爸吗?”
“那是骗人的哦,我连中也这个叔叔都是趁他失忆骗来的。如果不是他好骗,我连一个亲人都不会有。”
这话说得太坦然,坦然到仿佛丝毫不为自己骗人的行为感到羞愧。这很令人不耻,但“一个亲人都不会有”这几个字,又让少年人说不出批判的话。
天,仿佛被聊死。
中原西贝这才转头面对沢田家光。
“没有哦,你们所猜测的人。”她说:“虽然一般来说背后有人指使的可能性更高,但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孩子,处心积虑什么的,在我看来也只是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而去尝试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而已。”
她吐出一口气,像是解释累了:“我就知道,最后你们还是会问到这个问题。”
“要证明我曾经真的不自由的被当做过实验体对吗?”她这么问着,却并没有要得到回答的意思。
“那就给你们好了。”
她抽出了绑在脚上的匕首,在众人提高警惕时,却猛然反手将匕首狠狠扎入了自己的咽喉。
“咳!”
血液涌出,从匕首上滴落,从她手上滴落,从她口中咳出来。
凄厉刺目。
“西贝!”沢田纲吉慌了,他瞳孔震颤,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心下一急就快步跨到了中原西贝面前,却不敢碰她一下。
恐惧霸占大脑,让他不敢去想普通来说人的脖子被匕首捅穿只会有哪种结果。
突兀的展开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没有人想到中原西贝会突然对自己下这种必死的狠手。
就在这时,中原西贝抬起隐隐颤抖的手,将面前的沢田纲吉推开,再又咬咬牙,双手抓握匕首,狠狠一下切出来。
血液喷溅,好在沢田纲吉已经被推开,否则血液难免溅到他身上。
匕首落地,中原西贝粗粗喘了两口气,才调整呼吸重新抬头坐直。
她抬手用衣袖擦去脖颈皮肤处的鲜血,让人看清楚,看清楚她的伤口还在不在。
“看清了吗?”她深呼吸,伤口已愈合,消失不见,但疼痛却仿佛还在,以至于她呼吸还有些抖:“这就是证据,我从人类,经由实验变成了人造人的证据。我早就没资格做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了,甚至连做人类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对于我来说,人类一样的容身之所……真的很令人羡慕。”
“十五岁的我,真的很令人羡慕啊。”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都不会轻易相信我。所以我决定慢慢图谋,用各种暗示先让你们意识到有云之守护者的存在。在不直接破坏巴利安的计划的前提下,用提示来表示云之守护者对你们不带恶意。再用平时的相处,让你们相信,我虽然有时候会无赖耍滑,有时候会顽皮乖张,但总体来说应该还算是个好孩子。”
“然后……”
“你们发现云之守护者就是我之后,应该还会愿意继续相信我,接纳我吧?”
“我是这样计算的,但是……”
“看来我还是失败了呢。”
她惋惜一笑,眼睛弯弯,仿佛真的仅仅只是惋惜。
然而却有泪水,不住地滚落。
笑着哭的样子,比之前血液喷涌的模样更刺痛心脏。
“对不起呐,我的计划根本不够完美。如果我能更……”
“根本不需要那些!”沢田纲吉忽然强硬起来,
“根本不需要你去努力计划!”他抓住她的肩膀,认真而坚定地看着她,用笃定无比的语气,将真诚直接灌入她心底。
“我很喜欢西贝,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好孩子!所以只要你想,不需要这么痛苦地去算计,也不需要像刚才那样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因为我们也是家人啊!”
“所以不论你是人类还是人造人,我的身边——永远都会是你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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