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充满生命温柔的光芒在阴冷的月色下浮现。
一跃至半空追击女孩的咒灵“啪”的一声,如同炸开一大朵绿色烟花。
而后一大堆东西下雨般哗啦啦洒落下来。
原本以为是碎肉块。
但当那些块状物吧嗒滚落到脚边,青年才发现,洒落下来的竟是杯装果冻。
“这些、那个怪物是果冻妖怪?”
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小孩的欢呼声。
“哇啊!果冻烟花,好多果冻诶!”
青年惊疑:“你能看到了?”
“桃子味,芒果味,牛奶味,哇!好多种口味。”
小男孩没有理会他的疑问,自顾自地数着果冻,甚至胆大地拆开一个吃起来。
“好吃~~~”
“喂喂喂没关系嘛?这真的可以吃吗?很有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我反问。
扭头看到我,他顿时噎声。
我坐回轮椅,缓缓停到他面前。
“委托按你遇到危险的情况算佣金,所以尾款25万。现金还是转账?”
“好、好、”贵字没能说出口,他咽了下去,怂怂回答:“转账……”
现场结算完毕。
大约因为这代表完事的意思,青年终于放下心来,转而又注意起地上的果冻堆。
“这些要怎么办?”
“你要喜欢可以带走。”
他十动然拒,又还是忍不住好奇:“我可以尝一个吗?”
我没回答,只是看向他旁边,他也随着视线看过去。
在他的身旁,黑发小男孩脚下已经多处好几个空果冻杯,并且还在继续寻找没尝过的口味。
青年“……”
“呐~天之白妹妹就叫天之白吗?”小男孩忽然问。
“笨蛋!要叫大师才行!”
青年忙一把捂住男孩的嘴,又将其拽到身后,心惊胆颤地看向我。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师别计较。”
他摸出一张手帕,讨好地笑:“大师要擦一擦吗?”
我的身手速度算及格,但力量远弱于体格占优的咒灵。
或者说这具身体的初始配置太弱了,实战效果还没办法和我的预想同步。
就像之前我一脚踹翻咒灵,咒灵是倒了,但同时的,那只脚也因反作用力而骨折,好在系统的修复速度不慢。
而和我主动攻击相对应的,咒灵的攻击如果我正面接下,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负担。
啧。
我脸上有血迹,身上自然也不少,用手帕简单擦拭也无济于事。
不过不擦的话,我现在的形象在他们眼中大概挺可怖的。
所以这侧面证明了一点。
我的雇主人还算可以,但警觉心真的不够。
他到现在都没怀疑一下那个小男孩的反应。
那孩子的表现太过于天真无畏了。
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能力者。
系统应该还没意识到这点。
我收回对小男孩的注意,没接雇主的手帕,让山下勇次郎推我离开。
年轻的雇主又喊住我:“那个,大师。”
“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可以告诉我吗?”
“嗯,确实需要解释一下。”
因为不能放任普通人对未知的恐惧不是吗?
我回过身,说:“你可以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刚才的东西是小怪,我这种人是玩家,至于这些果冻——是小怪被斩杀后的掉落物。”
“除开这些外,游戏中最多的是原住民,村民abc之类的,你是其中之一。”
“不同的是,这个游戏不存在复活点,所以你知道村民abc该怎么保护好自己吗?”
青年:“不……乱跑?”
“对,控制住你的好奇心就能避免危险,你的钱包也能安全。”
他捂腰肉疼。
不再多说,我回到并盛。
抵达公寓外后,才刚下车,怕惹麻烦上身的司机便脚踩油门奔逃而去。
如果不是下车前已经付了车费,恐怕他会连车费都不要了。
嗯……确实太吓人了吗?
下次注意点好了,或者买一辆车,司机的话……
“勇次郎先生。”
“是。”
“愿意去考张驾照吗?”
“啊啊啊——!!!”
突然响起的女性尖叫声将山下勇次郎的回答整个淹没。
……
时间临近午夜12点。
入江朋子难得这个时间还在外面,原本她应该早就卧床休息了的。
但这也没办法,丈夫突然不舒服,只能急忙送去医院,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番检查下来,时间也就不早了。
丈夫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她则是因为明天孩子们还要上学,所以先回家。
但是,但是看她在家门口看到了什么!!!
绑架?虐待??杀人现场???
现在必须马上报警!
……
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接雇主那方手帕了。
再不济也可以把盖在腿上的小毯子裹在身上,也就不至于吓到邻居。
大概是邻居?
穿着长款修身羽绒外套的女士惊慌又理智的快速拨打报警电话。
完全阻拦不及,甚至没机会解释。
或者说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理可信的解释,所以才没能开口。
这可真是,太不凑巧了。
并盛町的出警速度很快。
20分钟后,我和山下勇次郎就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祓除咒灵这种事就算是警察也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如果案件非常不寻常就会有上头其他部门接手。
但咒术师们是可以通过上报高层,让高层联络特殊部门,给警局下达放人指令。
但我呢?
要联络夏目漱石吗?
或者说,剑走偏锋问问兰波愿不愿意来捞人?
这可以确定他在港|黑的实际地位如何了。
不对。
并盛不是横滨,港口黑手党的手再怎么也伸不到这里来。
也不对!
世界融合了,所以没有完全不可能。
要测试下吗?
我:……
思考再三。
最后在女警耐心而温和的询问中,我报出了沢田家的电话号。
如果我没记错,夏目漱石现在还处于对横滨的未来的迷茫中,正因为自己都还在迷茫,所以在引导织田作之助的时候才会只给出一个提议,却没好好指导该怎么做。
所以,我现有的标签已经足够他费心了,暂时不要再扯出咒术界增加他负担。
而兰波那边,他80%会拒绝捞人。和他能不能做到无关,而是因为现在我所处的地方不是某个黑手党的监牢而是警局。
前者他派人来碾压或者亲自来灭杀都不会有后顾之忧,但后者,基于已经知道我在和官方某人玩过家家游戏的前提下,我会被扣在警局这种事就太值得他猜度了。
所以他不会来。
找他毫无意义,反而会让他怀疑我是不是联合了谁准备搞他。
那么,最适合的人选就只有还没回意大利的沢田家光了。
正好完善在沢田家光面前的人设。
……
去警察局捞人这种事沢田家光已经好几年没做了。
几年前他的部下还偶尔会掉链子被警察逮到现场,这几年就都机灵了,再没过这种事。
然而没想到,在回老家陪家人的美好假期,他竟然还能有机会重温旧事。
原本他是不想来的,反正以中原西贝的年龄,她还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不会被做什么,等她监护人去接她就好。
但先起床接到警局电话的是他可爱又体贴的奈奈酱,想也知道不可能成功说服奈奈别理会来自小孩子的求助。
于是只能双双换好衣服,打车赶来警局。
而后看到中原西贝的第一眼,他就后悔带奈奈一起来了。早知道不管怎样都要说服奈奈在家等他。
中原西贝也没想到沢田家光会把沢田奈奈也带来,对上视线后,两人眼中是如出一辙的对对方的嫌弃。
“小西!小西你怎么了?为什么身上这么多血,受伤了吗?有哪里受伤了吗?对了医生!有看过医生吗?”
沢田奈奈无比心疼地关心不断,中原西贝拉上女警作证,保证了好几遍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才让沢田奈奈稍稍安下心。
“那,这些血……是遇到可怕的事情了吗?”
沢田奈奈担忧地皱着眉心,询问警察。
警察无奈:“就是这个,这孩子一直不肯说,现在能确定的只有那个叫山下勇次郎的不是试图伤害她的人,但除了这点,其他的她完全不回答,那个男人也是。”
中原西贝没有参与警察和沢田奈奈的对话。
她对沢田家光张开双手,眯起眼打哈欠:“叔叔,我困了,好想睡觉啊。”
见自家老婆闻声就伸出手要抱人,沢田家光忙上前,先一步将人抱到臂膀上。
他一手稳健的环托住孩童身体,一手在女孩单薄幼小的背上轻轻拍打,十足的长辈范哄道:“睡吧,睡吧。”
将人抱到怀里,血腥气就闻得更清晰了,沢田家光眸光微暗。
她身上的是真实的血,而不是红色染料,能沾到这么多血就说明她距离事发现场非常近,近到触手可及。
这种近距离下不是受害者就是施害者,可她身上没有伤口,那么能猜测的方向就剩下一个。
相信警察也是这样想的,但疑罪从无,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果她本人什么都不说,那么谁都不能对她做什么。更何况她还这么年幼。
最终她所需要的,就只是耐心等待一个能来签字领她走的成年人而已。
沢田家光的视线斜落到幼女后脑上,无限幽深。
他还是小看了她,原本以为她只是比别人机灵又胆大几分,但看现在的情况,她对现状把控的心计已经超过大多数成年人。
颇有心计的女孩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在他耳朵边轻声密语。
“叔叔知道咒灵吗?身上的血都是我自己的,我祓除了一只咒灵,佣金三十万,很厉害对吧?”
小小的窃笑声溜入耳中,带着得意和顽皮。
轻拍背部的手立时上移,一把盖住小孩的脑袋。在外人看来,这是护住睡软了的孩子防止她滑落的动作。
沢田家光正色,转身介入警察和沢田奈奈的对话。
“这孩子有些内向,回去后我多问问,她应该会愿意说,到时候我会来补笔录,这样可以吗?”
也没其他办法了。
几位值夜班的警察面面相觑,点头。
“那就先感谢您的配合了。沢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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