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进攻的号角阵列之中传来,随后两翼金人骑兵爆发出喊杀声,疾冲向而来,在离湫池堡士卒只余两百步左右之时,旗号紧接着就是一变,低沉的号角声如闷雷一般响彻上空,两翼金人骑兵左右张开,在号角声的指引之下,铺天盖地般的向前压去。
迎着冲来的骑兵,阵列之中也有点小小的骚动,不过在湫池堡老卒的压阵下,稳了下来,温瀚命人吹起一声接着一声的悠长号角,命令全军士卒坚守位置不许乱动。
温瀚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对方的骑兵距离,就在金人骑兵接近百步之时,温瀚当即大声吼道:“射击!”弓弩手立即微微抬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向一个区域抛洒出了弩矢。
领头的金人骑兵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咬牙依旧撞向大阵,身后的金人骑兵被密集的箭雨射得人仰马翻,领头将领肩旁中了一箭后,赶忙扭过马头仓惶避开下一波箭雨,这波金人骑兵大概第一次遇见如此密集的攻击,狼狈间有些慌不择路,一大群人拽着缰绳想要调转马头,再又挨了一波箭雨后,才绕了个圈子远远逃开。
看着金人骑兵暂且后退后,温瀚摸了摸鼻尖的汗珠,悬着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些,不过金人步卒也慢慢行进两百步的距离,已经列成了四个千人方阵缓步而来,温瀚抬头看向天边夕阳,算算时辰应该还有两个个时辰左右就要落日了
“第一营步卒前进五十步。”
在密集的战鼓声下,第一营士卒开始缓步前进,步伐坚定,在前进五十步后同时停下,起伏踩踏令整个大地都有些颤抖,整齐地步伐令远在两百步外的金人士卒有些骚动起来,大小金人将领在不停喝骂,拼命约束手下士卒继续向前。
“第一营原地列阵,战斗姿态!”
“第二营提防侧翼金人骑兵,弓弩手准备射击!”
“杨辉率骑兵负责牵制敌军,骑营由你全权指挥!”
“第三”
随着温瀚的军令传达,在甲胄碰撞摩擦声中,各个方阵都缓缓移动着,长盾手竖起一道黑色铁墙,无数长枪横在盾牌之上,阵列之中充斥着弓弩上弦的声音,金人士卒看着前方与众不同的宋军士卒,愈发的不安起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此刻的温瀚心中也有些没底,自己只有五千余人,一半还都是临时加入的,金军虽然派了一部分军力去追击王逸,但如今估计也还有一万人左右,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士卒的组织度了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温瀚举起手中战刀大吼道:“射击!”随着数千支箭矢覆盖而去,噼里啪啦砸在盾牌之上,金人士卒不是中箭倒地,立即有金人将领下令反击。
此时原先被打退的金人骑兵立即打马冲向侧翼,杨辉与温瀚对视一眼后,握紧手中缰绳,向后大喊道:“随我冲杀!”六百余骑营士卒同时怒吼道:“杀!”杨辉马刺轻轻一磕,战马直接飞驰而出,双方骑兵在以眨眼间的速度不断靠近。
伴随着滚雷般的喊杀声,金人步卒在付出百人左右的伤亡后接近了阵列,淹没在了刀光剑影之中,湫池堡士卒死死顶住长盾,长盾后巨大推力让士卒们青筋暴起,长枪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刺出,不断命中金人士卒的要害部位,但是已方士卒的伤亡也开始不断增加。
李俊良此时右肩上已经插着一支轻箭,血顺着甲缝流了下来,在还不到两个个时辰的时间里,自己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金人,都没来得及算,不知道军中书佐可否记得,那可是一大笔钱。李俊良不停喘着粗气,声旁长盾手的长盾已经插满了各种箭矢,一只眼睛已经被血污的睁不开,甲胄上已经插了几支箭,矢血还在不停的流着,全队现在站着的还剩下三十六人,已经有十几人被医疗兵带了下去现行撤离了,不知道这次都监到底什么打算,想到这李俊良又用长枪挑开眼前金人士卒的长刀,队友立即将其杀死
“稳住阵型!”李俊良提了口气喊出了四个字,周围的士兵又靠近一些,强撑着维持队形。
前方是无数的金人士卒,李俊良很清楚都监下达的是死守的命令,可是自己想不明白难不成要在这里和金人死磕着,在想了一会依旧想不通后索性就不再想了,机械般的挥动手中的长枪,不时查看自己队中的同袍,抬起头发现天色已经有些黑了,看来今天是睡不着了
温瀚握着手中战刀,不停指挥着士卒,不时有一处阵线被金人突破,自己都会和刘迪带领亲兵队将金人杀退,那些新募士卒也受到感染奋勇杀敌,只是没接收过训练,只靠着一身蛮力,一时间伤亡也是颇大。
不时抬头看向天边,夜色见浓,夕阳终于耐不过时光消逝,半遮在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
温瀚当即喊住前方的刘迪命令道:“让各指挥收缩阵形,等到这一波敌军退去后,辎重全部丢下,将钱银撒在地上,准备随时撤退。”
刘迪深深点了点头,当即扭头令人吹号,队形也随之收缩,金人又攻杀了片刻后,随着号令声响起后,金人士卒这才向着后方阵地退了回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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