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以来,金宋之间攻伐的时间远远要大于友好的时间,自从靖康之耻后,宋人无人不想将故土收回,而金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南下,这之间的是非对错,又有谁能理的清楚,而此时的西和州寒意也稍加明显
温瀚此刻高举这滚木,狠狠对着云梯上的敌军砸了下去,哀嚎着摔落在地上,没了动静。城墙上又重新扎满了踏蹶箭,昨日的踏蹶箭已经被温瀚命人砍掉,双方不时互相射出箭矢,不断有人应声倒地,
温瀚默默看着周围的厮杀,向着旁边喊道道:“不对劲!今日金人还是没有尽全力进攻!”
贾子坤一刀将眼前敌人刺杀在地上,扭头轻笑道:“巡检,这样不是正合我们意吗?只要我们坚持的越久,对南下金人越不利,只要撑到各军支援来到,恐怕金人此次就要退兵了!”
温瀚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恐怕没这么轻松,以各路军队的组织能力,要等到援军恐怕还要一个月”
贾子坤缓缓点了点头叹息道:“哎,如果人人都能像巡检这样,何愁不能北上收复故土!”
“呵呵,我吗?”温瀚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摇了摇头,继续看向城外敌军。
城楼上的士卒剑拔弩张,金人在攻城不利后,没有再次选择强攻,同样与城墙守军紧张的对峙着,双方不时互相射出箭矢,随着金人营地中的撤退鼓声响起,金人士卒都松了口气,缓缓向后撤去。
温瀚看着撤退的金军,眼中闪烁着疑惑,这便撤了吗?随后转身对着身旁刘迪说道:“给杨辉和熊奎告知一声,小心金人强攻侧翼!”
果然在将近傍晚时,金人又组织了一次针对侧翼的强攻,金人士卒们发动了如同潮水一般的进攻,势必要在今日将湫池堡攻下,这一次进攻,有更多的金人士卒冲上了城墙,温瀚派刘迪率领亲兵队前去支援,好在金人士卒在杨辉的长枪与守城士卒的拼死防守下,缓缓退出城头,宣告着此次强攻失败,而这一日攻事也就此停歇。
连续几日,金人的进攻都被守城士卒坚强的抵挡了下去,只是新添了不知多少亡魂
第七日,湫池堡的战斗也越发的惨烈,伤亡数字在不断增加,金人不知为何选择了以命换命的打法,他们在付出巨大的伤亡填完壕沟后,架上了更多的云梯,更多的士卒投入了攻城战,湫池堡三面都面临着惨烈的攻击。
包长寿此刻咬着牙有些失控,已经打到第七日了,伤亡一千余人,还是没能将湫池堡打下来,听说完颜斌贝已经攻破白环堡,此刻正围着皂郊堡,如果等完颜斌贝打下皂郊堡,自己还没打下,统军会怎么看待自己?自己以后还怎么待在军中?包长寿上前拿起鼓槌亲自擂起战鼓,金人士卒也红着眼睛不断涌向城头,舍生忘死
温瀚黑色甲胄上溅满了敌人鲜红的血液,显得格外显眼,长刀挥动着,不停收割着金人士卒的生命,在城墙上来回穿梭,杀敌的同时还指挥着守城士卒。
城楼左侧,熊奎所部所有士卒全部投入到激烈的搏杀之中,作为今日的主攻方向,熊奎压力倍增,敌人实在太多了!拿着擂鼓瓮金锤的手已经有些酸软,左侧城墙上已经没人射出箭矢,纷纷将弓弩挂在腰间抽出腰刀与敌人搏杀着,血液浸透了整个左侧城墙,此时从右面冲出来五十余名身披步人甲的重步兵,一头撞进了左侧城墙战团,金人士卒的惨叫声不断传来,正是刘迪所率领的亲兵部队,不停在各个城头支援着。主城墙右侧的杨辉挥动着长枪指挥着部队,因为这一侧不是敌人的主攻方向,所以局面还算稳定。
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至天空,随着鼓声响起,敌人缓缓退回到大营里。
守城士卒们一个个靠坐在血迹斑斑的城墙上,纷纷喘着粗气疲惫不堪,享受着片刻安宁
李俊良缓缓抬起无力的臂膀活动了几下,这几日自己这个伙估计已经砍杀了二十余个金人士卒了,回去可以重新盖几间房子了,顺便还能给刘家娘子置添点首饰,想着便缓缓起身,看着在不远处靠在城墙上的士卒,上去轻踢了一脚。
“狗娃子,睡够了就赶紧起来,到你值班了”
片刻过后却没有传来反应,李俊良心中一凛赶忙蹲下用手指探着鼻息,狗娃子身体随着李俊良的触碰斜倒在了一旁,露出了背后城墙上骇人的血迹,以及背后恐怖的刀痕,李俊良焦急大喊着‘医疗’兵过来。
看着蹲在地上检查的士卒,李俊良站在一旁久久无语在检查过后,那人摇了摇头,李俊良只是呆呆地看着死去同袍的尸体被缓缓抬走
“他娘的什么世道啊”
李俊良双眼通红的靠坐在城墙上愣愣地看着天空
此时的湫池堡军营中,温瀚与三位指挥正坐在椅子上讨论着军情,湫池堡守军这几日已经伤亡三百余人,左侧城墙已经被金人连续强攻三天,一个指挥作战人员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
“巡检,虽然我军伤亡三百余人,但金人这几日也不好受,损失恐怕也非常巨大,如果对方继续强攻的话,不出几日士气必定崩溃!”贾子坤缓缓说道。
熊奎点了点头扯着嗓子说道:“贾指挥说的有道理,金人损失如此之大,这几日恐怕不会三面攻城了,到时候只要知道金人重点攻击哪段城墙,针对防御便可以了,只要再撑个半个月,包长寿指定要退军了。
温瀚眉头紧锁,担忧地说道:“自从守城之后,我们对外面的消息不甚了解,我怕包长寿会拖到完颜斌贝来援,到时候就麻烦了。”
三位指挥对视一眼,也都紧锁起眉头,贾子坤迟疑地问道:“也不知道皂郊堡与白环堡是否已被攻破?”
温瀚抬头开口道:“最后一次消息是三日前,听说白环堡已经被攻破了,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白环堡破了,此刻皂郊堡应该已经被围了,但愿能撑久一点,这样我们的压力还小一点。”
三位指挥点了点头,随后又交谈了许久,夜深人静后,四人才掀开帐篷各自回到位置。温瀚靠在城垛上,怔怔地看着裹着毯子蜷缩在城垛下的年轻士卒…寒风刮在城墙上传来阵阵嚎叫,仿佛在呼唤着此地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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