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醉人心脾的香味向高二栓迎面扑来,勾起了他肠胃中的馋虫。

    从临街的一个装修中等的餐馆里散发出的浓郁的香味只冲高二栓的胃蕾,让他感觉到了腹中饥饿难忍了。

    他站在餐馆的门口,手里摸着兜里的银两,那手上都沁出汗水来了,他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开怀大吃一顿。

    平时到县城里来为府里采购物什时,了不起在街边买二个馒头就是一餐了,偶尔买一个肉包子,那还是相当奢侈的事情。

    所以,站在这个不算很豪华的餐馆门前,高二栓捏着银元的手都开始冒汗了。

    “要饭的,到别处去,走开,走开。”餐馆门口招的小二对着高二栓大声的吼叫道。

    这店小二身形瘦高,弯腰驼背的像个虾米,他用一双外下垂的八字眼,满脸不耐烦的向高二栓摆了摆那竹杆子一样的细胳膊,无比嫌弃的朝高二栓开轰了起来。

    尼码芳资只是在这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把劳资当要饭的乞丐往外轰了,高二栓的血往头上一涌。

    平时经过这些餐馆的时侯,高二栓是敬而远之的,今天不是兜里有俩钱吗?所以才在门口纠结了那么一下子,就遭到了店小二的开赶。

    恰好刚才和高二栓对面走过时捂着嘴鼻的二个年轻的女子正在一扭三摇的朝餐馆里走去,看着高二栓杵在餐馆的门口,用一种嗲声嗲气的口吻说道:“这年头的乞丐胆子越来越大了,竞然讨饭讨到餐馆门口赖着不走了,又不怕一身的臭气影响来的心情,哼。”

    这女子说着,转头狠狠的剐了高二栓一眼,然后把头一扬,用那种春风摆柳的姿式摆动着硕大的肥臀朝着餐馆里走去。

    这女子的一番话,还真让血气方刚的高二栓火冒三丈了。

    那虾米身材的店小二对着二个女子恭谦的迎送着,高二栓怀疑他那虾米的身材就是每天迎护人的时侯长期的躬身屈膝的落成的毛病。

    这时餐馆的掌柜送出来,对那个虾米小二埋怨道:“你看一看对面的那一家生意多好,你是怎么样招引人的?再这样下去,你不用再做下去了。”

    那店小二的虾米腰弯得更狠了,妥妥的一副奴才相。

    高二栓朝对面看去,不宽的道路上的斜对面果然有一家和这家一样规格的餐馆,从那透明的窗子里看去,餐馆里面人影踵踵的,果然比这一家热闹得多。

    高二栓狡黠地看了那虾米腰的店小二一眼,从兜里拿出几块银元放在手上,几块银元在他手上抖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道璀璨的银光和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掌柜的虾米店小二不明就里的看着高二栓的举动,心想这个乞丐打扮的男子竞然还有好几两的银子了,包括己走到了餐馆门口的二个女子都诧异的回头看着这个她们嘲讽的男子。

    高二栓对那掌柜的说道:“本来要在你的店里好好的消费一下的,可这个弯腰驼背的店小二硬是要赶我走,没办法,只好把这银两用在对面餐馆里去了。”

    说着,高二栓手里抖动着几块银元朝对面的餐馆走去,那对面餐馆的店小二老早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的朝高二栓迎了过来,并大声的叫道:“请了,大爷,里面请。。”

    高二栓从兜里拿出了三十文铜板赏给了这个迎上来的店小二,打着背手,装成有钱人的样子向对面餐馆走去。

    高二栓边走边嘀咕道,裤子千万不要垮下去啊,原来,他那裤子是绳带扎上的,如不时时的紧一下,那裤子就往下垮。

    幸好,那裤子险些垮下来的时候,他己经走进餐馆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了,这样,他才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装逼不成,还露了腚。

    至于对面的那个虾米店小二却是看得目瞪口呆的,看样子这是个有怪癖的隐形富人,让自己看走眼了,放跑了一个生意还要被掌柜的骂,还失去了几十文小费了,别小看那三十文钱,那是可以能买二斤猪肉的了。

    果然,掌柜的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通骂,骂得他狗血淋头的,那虾米腰弯得更狠了,引得了那二个女子一阵咯咯的大笑。

    其实,高二栓装完逼后,心疼得不得了,作为一个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穷人,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大手大脚的了。

    没办法,怪只怪他有那么一点的臭脾气。

    点了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喝了二盅洒,造了二大碗饭,酒足饭饱后,高二栓顶着一张通红的脸颊走出了餐馆。

    他准备买一套内衣,在澡堂子是好好的泡一下就回高家庄了,毕竞他都出来快大半天了。

    沿着街道慢慢的行走着,他很少喝酒,这不,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不说,还感到头昏脑胀的,胃里像火一样的,周身发烫了起来。

    前面的丁字路口边上围着一群人,都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看着热闹,高二栓走了过去,从人缝里朝中间看去。

    只见人堆的中间,一床白色的被单素在了一具尸体上,在尸体旁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这女孩一身白衣,头扎一条白巾,悲悲切切的在低声垂泣着,她的身边铺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卖身为奴,安葬老父八个大字。

    在这女孩跪着的背后是一个栈,好多人都在听着那栈的掌柜在说着什么?

    这栈掌柜的说道:“这父女二人是前几天从北边逃难过来的,这死的老先生还是一个文化人,只因年迈有病,才和女儿到渭县投亲靠友的,可他们要找的亲戚年前就搬走了,杳无音信。”

    这老先生又病了,且身无分文的,这掌柜的看他们可怜,就让这父女俩暂住在栈的柴房里,这女子在店里帮着缝缝补补,洗洗床单被罩的,勉强的解决了一个温饱问题。

    可这老先生本来就有严重的哮喘疾症,果然熬不过这个寒冷冬季郁郁的死去了。

    这女儿没法,只能以卖身为奴来安葬老父。

    “真是可怜了。”栈的掌柜的说道:“只怪我这个栈连连亏损,老婆又有病,还借了外债,实在的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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