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女人如此的胆大妄为,原来是自己的男人不在家里,竞然当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的面,隔着一层薄薄的布帘就开始便溺了。

    这还不算,竞然要这男子帮她拿便纸了,这可是赤裸裸的挑逗了。

    末经人事的高二栓心里是一种萌隆的悸动,从腰腹部一股升腾的暖流在周身膨胀开来,他恍恍惚惚的走向卧室的床上,掀开了浅色的枕头,那枕套上绣的一对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像活的一样。

    床上铺盖着的是湖兰色的被单和厚厚柔软的棉絮,散发着一阵阵浓郁的幽香,这幽香和布帘后弥漫的骚臭味道,竞让高二栓有了一丝原始的冲动了。

    枕头下哪里有草纸了?只有一件桃红色的肚兜和乳白色的内裤,这些女性的贴身衣物使人产生的无尽的联想。

    “二栓。”这女人的声音都飘渺了起来:“噢,我忘了,那草纸就在我的手边,可是我现在腿脚麻木了,你进来扶我一把吧?”

    高二栓的心头一个激凌,胸中像擂鼓一样震动了起来,他已经陷入了迷蒙之中了。

    不行,不行,冷静,冷静下来,高二栓仅存的一点理智让自己要清醒过来。

    毕竞传统的理念根深蒂固的让他从暧昧的迷蒙之中逐浙的清醒了过来,刚好,外面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使他一怔,他迅速的从房间里向外逃也似的飞跑而去。

    房间里的布帘掀开了,露出了狐狸精得意的笑容,她朝着高二栓疾急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小样,还真美得你了,不过……”

    她的脸上是一副春意盎然和帐然失措的复杂表情。

    高二栓来到了大院内,外面的冷寒天气使他紧了紧腰上的绳索,内心里还在忐忑不安的。

    这奶妈,狐狸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他还真有点搞不懂了。

    他站在院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前来倒围桶的,平时,他都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谁谁还没有前来下河(过去鄂省大部分地区管倒马桶叫下河,这种叫法只到七十年代末),可今天叫这个狐狸精一打岔,就不知道目前的现状了。

    他只有杵在大院里,忍着天寒地冻的大雪天,在大院里跺着冻僵的双脚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边等边思吋着狐狸精今天反常的举动,反正他总觉得怪怪的,只到现在,那一开始说拎不动围桶的狐狸精都没有出来,真是让人莫名其妙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今天出事了。

    高二栓每天要把粪车推到高家庄的一个粪窖里去,把车里的粪尿污秽全部倒在粪窖里,一些种田人都在那里取肥料种地。

    今天,在高二栓还没有到达粪窖的时侯,有好几个庄稼汉在那里己经等着他了。

    “早啊,二栓。”大家都向高二栓打着招呼,并上手帮他把粪车推到了窖口处,打开车上的栅拦板,粪尿污秽就从这出口处朝粪窖里倾泄而下了。

    突然,一个叫大满的中年汉子惊叫了一声,手指着粪窖里,嘴里哆哆嗦嗦的说道:“看……看……,一个死娃。”

    高二栓和几个庄稼汉朝粪窑里看去,果然在粪窖里的污秽中,一个青紫色的死婴仰面躺在屎尿上面,一个胆小的汉子连忙的跑得远远的并大声的叫嚷了起来:“不得了啊,死人了。”

    这粪窑正在高家庄的出庄口的侧面,进出庄的人还是蛮多的,大家闻信都围了过来。

    高二栓目瞪口呆的,这死婴可是从他的粪车上倒出来的,好几个证人就在旁边,大家都看向了脸色苍白的高二栓,看他怎么解释,这个死婴从何而来?

    高二栓无助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嘴里嗫嚅道:“我也不知道啊。”

    “报官,人命关天的。”那个叫大满的中年人说道。

    围观的都是高家庄的人,庄主府仆人的粪车里出现了婴儿的尸体,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庄主府了,虽然一庄之主可以根本不去理会此事,还可以随便扯一个由头,讲一个故事,就可蒙哄过关,万事大吉了。

    可是,偏偏这事就像是窝着,藏着的,就不得不使人浮想连篇了。

    末婚生子?婚外偷人养汉所生孽子?所有的庄民把目光都投向了庄主府里的适龄女眷了,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舞了。

    饶是一庄之主,本庄最富有之家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何况庄内还有族老会,都是本庄的一些富裕家族的老家伙们。

    别看这族老会里面都是风烛残年的老者,他们可都是掌控着庄内众人的生杀大权了。

    古话说的皇权不下县,在县官的下面,就是这些所谓的族长,庄主,族老,里正,保长的天下了,在县衙一级官员的下面,这些人都是一言九鼎,置人于生死的存在了。

    高家庄的族长兼庄主高茂财不得不出面要给一个说法了,因为此事闹得众人皆知,连县衙里的一个县丞都曾问过此事。

    再说族老会里有向灯的,有向火的,并不是铁板一块的,而且庄主兼族长并不是世袭的,所以高茂财不得不做做样子,给族老会一个说法了。

    在庄主府的厅里,老庄主高茂财正用一双阴鹫的眼睛扫视着府里的四房太太和子女们。

    当然,当事人之一的高二栓也忐忑不安的站在一个角落里。

    通知高二栓来厅是胡管家传的信,当时胡管家用他那鼓突突的水泡眼瞪着高二栓说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可要拿捏好啊。”

    这明摆的是在危胁他,这不由得不让他联想到这胡管家的老婆今天早晨那反常的举动。

    高二栓很穷,但他不傻,一道光在眼前一闪,他就得出了那个奶妈狐狸精是故意的把他从大院里支开,然后就有人趁他不在粪车前把装有婴儿尸体的围桶倒在粪车里。

    如果不是粪窖旁边站有人的话,那林二栓就不可能发现粪车里有死婴,因为他从来都是把拖车向上掀,那污秽物全部从车尾处的出口倾泄而出的,他根本就看不见从车里倒出的什么,退一万步来说的话,就算能看到车尾部分,他也不会去看。

    哪个人愿意没事盯着那污秽之物看的呢?那不是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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