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草原凛冽的风不知疲惫,此刻正抚摸着两个少年。

    其其格也早已长成了端庄秀美的蒙古姑娘,整日缠着新奥敦,去哪儿都跟着他。

    新奥敦放羊回来的时候总会摘一束野花,插在离其其格的床最近的地方。

    “新奥敦,你师父我也喜欢花呀!”巴特尔一边笑一边看着其其格。

    “师父,明天我一定也给您摘一束回来。”稍显尴尬却又充满激情的回答让其其格的脸更红了。

    其其格床边的花每天都能换个颜色,师父依旧等不到他喜欢的。

    “新奥敦,我的全部功夫差不多已经全都传给你了,你已经和你的父亲一样成为一个蒙古勇士了。”“师父。”新奥敦没有多说话,立马跪在巴特尔身前,五体投地,久久没有起身。

    “做一个勇敢的人,为草原上的每个生灵都能有自己的生活而活,这是你父亲当年下山时你的师公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今天我也送给你。”

    新奥敦迟迟没有起身,其其格刚要扶他起来。

    “师父,小时候我们遇到十几个人那次,你最后使的那两招功夫我还没有学呢。”“请师父不吝赐教。”

    巴特尔大声的笑着,“你这小鬼,居然还记得那个。”“咋了,你是真要把我的绝招都学去呀,然后自立门户是吧?”

    笑声更大了。

    “师父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今生今世师父之恩永远不忘。”“更不会做对不起师父之事。”说到动情处,新奥敦哭了。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命运,他被人扔下悬崖,被狼群围困。师父就像就像他心中的长生天一样。

    “爸爸,新奥敦哥哥对我们都很好呀,他可是你最好的安答的儿子呀。”其其格听到新奥敦颤抖的声音,低声向巴特尔说道。

    “是对你好吧?”巴特尔笑着说道。

    “不是我不想传给你,那两招是这门功夫的绝技,但是据你师公说,它是被长生天诅咒过的。”巴特尔一改玩笑的语气,将新奥敦扶起,拉着两个少年的手说道。

    “我什么都不怕,我要学会绝技,我要为父亲报仇,我是为草原上所有的生灵而活的。”斩钉截铁的声音,从进入巴特尔的耳膜开始,直逼心里住着回忆的地方。

    “由于这两招过于狠毒,被长生天诅咒,学这两招的人都会英年早逝的。”

    “就像你的父亲,我可能也没几年时间了。”

    听到这里其其格大声哭了起来,紧紧抱着亲爱的爸爸,她难以想象爸爸离她而去时的场景,她从来没有想过。

    “师父,教我吧。”低沉的声音却像一把利箭一样,充满力量。

    长久的宁静又接管了这个蒙古包,偶尔会有火炉子燃烧的柴火被火焰抽打的发出几声噼啪的声响。

    “好吧。”宁静终于被打破,“也许这就是我们这门人的宿命吧。”

    “这两招的名字叫做鹰飞和狼闪。”

    “人在马上双脚翘起,平躺在马背上双手张开,就像雄鹰翱翔,故称做鹰飞。”

    “狼闪就是人在马上作战是反复轻跳于马的两侧,可以快速击杀敌人,一击毙命,自己能够功成身退。”

    新奥敦不停的练习这两个招式,巴特尔在身边指导着。

    那年的初雪刚刚落下的时候,跟徒弟的切磋,巴特尔已经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了。在这个18岁的少年面前,岁月终究会退出又一场历史长河。

    “师父,你看到其其格了吗?”

    “她不在吗?”

    “每天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准备晚饭嘛?”

    两个人都着急了,赶忙去外面找。

    新奥敦奔向那年他领着其其格去的那个地方。冬天时节,草已经全都没了,不远处的那条河也都已经结冰了。

    “其其格,你在哪儿?”“其其格,我是新奥敦。”

    一声又一声的喊叫遍布草原,可能连长生天都听到了。

    声音变得逐渐嘶哑,音量就淡了下去,没过多久,又重整旗鼓。

    白昼遭不住这震天的声响,早早的就离岗了,满眼都是灰蒙蒙的。

    其其格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里。在冰层下快要窒息的时候想起了新奥敦送给她的那个小刀。用小刀拼尽全力凿开了一个洞,半个身子已经出来了,由于力气用尽,腿怎么也提不出来。

    就在冰面上露出半个身子挥舞着那个小刀。

    其其格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了,她觉得好像自己被腰斩了,自己的上半身还在苦苦挣扎着。

    她连求救的声音都快要喊不出来了,她想起了自己亲爱的新奥敦哥哥。

    那片开满山花的草地,那些绽放在她床边的鲜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离她越来越远了,她好像听见了长生天的声音。

    “其其格,你在哪儿?”

    她听到了,那是她亲爱的新奥敦哥哥。

    “新奥敦哥哥,救我。”新奥敦的耳朵里飘进那个他最熟悉的声音。循声看去,就看见一只胳膊挥舞在河面上。

    “其其格不要怕,我来了。”

    新奥敦迅速的把其其格从水里拉起来,脱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拼命的往蒙古包跑去。

    “新奥敦哥哥,我看见长生天了,我看见那次你领我去的那片草原了。”

    “等你好了,我年年都带你去。”新奥敦一边跑一边哭着说。

    “哥哥,你的眼泪滴在我嘴里了,是甜的。”

    “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家了,师父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新奥敦哥哥,那次你领我去那块草原,我多么想拉着你的手,枕着你的胳膊闻闻草香。”

    新奥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其其格的手,冰凉的感觉直击内心,新奥敦大喊了一声,跑的更快了。

    “哥哥,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学那两个绝招。我就是要学,我要永远跟着哥哥,即便是去见长生天也好。”

    其其格刚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蒙古包里热气萦绕,其其格湿漉漉的躺在床上。

    两个男人急的手足无措,他们不方便为其其格换衣服洗漱。

    “新奥敦哥哥,我好冷。”新奥敦冲了进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温暖的热气让其其格缓过来了。看着眼前的新奥敦和他旁边从她身上褪下的衣服,两个人都低下了头。

    “其其格,”没等新奥敦说完,其其格就说话了,“没事的。”其其格的脸红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爸爸,你为什么不让我学那两个绝招,我要和新奥敦哥哥一起。如果你不让我学,下次你就可能看不到我了。”

    这是其其格对巴特尔说的第一句话。

    其其格也学会了鹰飞和狼闪。

    鹰飞是新奥敦给她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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