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是不是流年不利？出门就撞鬼，鬼鬼不相同。现在好了，我躲在家里不出门，都能摊上这种事情。”
赵玉龙苦着脸，看向宁长生与叶明眉，表情十分悲愤。
宁长生想了想，觉得倘若呆在家里就有怨灵找上门……好像还蛮不错的。
这不就是送上门的赏金？
不过转念一想，沾染这种怨灵之前必须得先见缝插针……
这还是算了吧。
太麻烦了。
不过也对，世上哪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好事。
如果赵玉龙能够看出他在想什么，一定会为他神一般的因果逻辑所拜服。
宁长生微微出神，叶明眉则对赵玉龙撇了下嘴：“哼，若不是你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又怎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站在钦天司与朝廷的立场上，她当然要保护赵玉龙的性命，避免百姓被怨灵侵害。
但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她对赵玉龙的这种无耻行径十分唾弃。
“天地良心，我不知道彩蝶为何会对我有怨气，我从来没有始乱终弃过！”赵玉龙做出对天发誓的模样道：“长生，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桃腮楼有好姑娘背后说我坏话，那人就是彩蝶！”
宁长生点点头。
“这只能说明彩蝶对你有怨气。”叶明眉冷笑。
“绝对不可能！”赵玉龙情绪高涨：“想当初，我与彩蝶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也曾日久生情，私定终身……可谁知，我被女鬼迷惑之后，她不仅不关心我，还故意躲着我，更是在背后讽刺我！我就是从那时起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彻底疏远她的。”
“她这个人，用你时朝前不用你时朝后。昨天早上，她突然叫小丫鬟来叫我去桃腮楼一叙，可能是又缺钱花了吧。本来嘛，我们也是……”
说到这，他突然瞥了一眼叶明眉，钦天司司晨还是有威严在的，于是他将一些粗俗的字眼闷在口中，稍加酝酿一下，而后道：
“我们毕竟管鲍之交多年，她无情，但我不能无义。只是我刚要应下的时候，突然想起要是钱多多知道我去了桃腮楼，这厮铁定不知道要在孙姑娘面前怎么编排我。所以我说改天再约，让小丫鬟拿了一百两银子回去给她。”
“你说我对她这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她居然死前都在抱怨我，甚至还要化成厉鬼来找我索命，属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宁长生听完他的话，想了想，道：“那她今晚如果来找你的话，你可以尝试着跟她解释一下，说不定能净化她的怨气。”
顿了顿，他补充道：“最好可以抱一抱。”
在他看来，既然当日的鬼新娘都能因为一抱泯怨气，那可能净化怨气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
“大可不必！”赵玉龙一缩脖子：“你们还是给她个痛快吧，来日我去她坟前再慢慢解释。”
“这么说来，彩蝶姑娘对你的怨气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强……”叶明眉皱起眉头，“那真正的正主，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暂时无人能答。
叶明眉抬起头道：“既然如此，桃腮楼那边我们也不能放松，怨灵还是有可能会出现在那边。”
“嗯。”宁长生认同她这个说法。
如果赵玉龙不是正主，那正主极有可能就是桃腮楼里的人。
像彩蝶这种红倌人，平日里除了接待那些文人雅士，接触最多的，还是楼里那些好姑娘。
叶明眉道：“那我们兵分两路，一人留在这里保护他，一人坐镇桃腮楼楼，如何？”
宁长生沉吟了下，略微觉得有些不妥。
叶明眉这个钦天司的菜鸟弟子，在自己面前翻车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委婉的拒绝，就见赵玉龙抢先叫道：“好啊，就让长生留在我这吧！”
语气突出一个急切。
叶明眉柳眉倒竖：“你什么意思？”
赵玉龙眨了下眼，弱弱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这么急着要小宁道长留下来，是觉得他比我厉害咯？”叶明眉问。
当然啦！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赵玉龙在心中理直气壮地说道。
贼大声。
不过这种危险发言在心里想想就好，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说出口自讨苦吃。
只见他委婉一笑，解释道：“不是啦，要保护我难免要深夜共处一室，咱们孤男寡女，影响不太好。我爹从小就教导我，名节，重于泰山！”
宁长生斜眼。
这句话好像谁都有资格来说，但出自赵玉龙之口……
叶明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心里当然清楚。
小宁道长的确比自己强，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
这件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若是传了出去，说我堂堂钦天司司晨都是靠外人办案，我还怎么扬名？
她拿眼偷瞄了下宁长生，宁长生低着头，好似在思忖些什么，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叶明眉微微一笑，小宁道长这个不为虚名的性格实在太好了。
爱了爱了。
直到这时，宁长生才抬眼，对赵玉龙道：“不如咱们一起去桃腮楼吧。”
“啊？”赵玉龙一怔，然后脸上浮现的笑容：“咱们一起……会不会不太好？叶大人还在这呢……或者说，你们之间已经连这个都不避讳了？这样更好！那咱们马上出发！”
赵大公子来了个弹射起步，就要冲出门外，勃勃，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几天为了孙姑娘，可把我憋坏了……”
叶明眉怒斥道：“你想什么呢！”
她立刻就明白了宁长生的意思。
桃腮楼是死的，赵玉龙是活的。
把他带回桃腮楼，不管怨气的正主在谁身上，怨灵都会去往桃腮楼。
只要怨灵一旦出现，那事情就简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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