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徵自然是知道那只与虞落交好的“老鼠”是有多么“可怕”的,坐在一旁默默含笑不语,甚至还端起杯子装模做样喝了口酒。
虞落脸上的火烧云都要烧到脖子上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刘欣羽,无声表达着对她落井下石行为的不满。
刘欣羽现在有林悸扬、顾霖霖和吴云三个人撑腰,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有样学样瞪大了眼睛看回来。
两人就这么眼神交流了起来。
“你瞎说什么呢?”
“没瞎说啊,不是你说阳台上有老鼠的吗?”
“你--”最后一句没忍住,一个音节从齿缝里蹦出来,带着些许杀气。
偏刘欣羽还是一副无辜模样,冲着虞落眨了眨眼,继续慢悠悠地吃起了菜。
两人这一来一回吊足了众人胃口,但刘欣羽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众人便又将枪口转向了虞落。
“落落,到底发生了什么呀?”顾霖霖是北京本地人,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老鼠,相对于害怕,此刻好奇心倒是更胜一筹。
“南方好像确实会有老鼠,不过遇到蟑螂之类的虫类可能性应该会更大呀。”楼歪了,吴云倒还秉持着理性的思维方式。
虞落真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就是阳台上总有只老鼠跑进来,还特别喜欢晚上跑进来”
刘欣羽咽下了刚刚那一口菜,立刻接着补充,“是啊,小美人和他都混得特熟,感觉都快要亲上了。”
“落落,你胆子这么大吗?还敢离它这么近?”顾霖霖不加思考,张口就来。
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虞落迟疑了一下,干脆将计就计,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嗯,他很乖,不咬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极其认真的神态打动了顾霖霖,顾霖霖还真一脸信任地点了点头。
堂徵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酒含在嘴里忍了好久才没喷出来,满眼宠溺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编瞎话。
林悸扬平时精得很,看出堂徵和虞落之间不对劲,猜出点苗头,却也不直接挑明,只是摸着下巴对身旁的吴云说,“哎,我那天在网上冲浪,还看到有老堂的粉丝说老堂那张自拍像仓鼠呢。”
吴云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哪张?”
“就那张啊,很奶的那张。”
经过林悸扬快要五官移位的一番挤眉弄眼后,吴云终于明白了林悸扬的意思,“嗯嗯啊啊”了一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啊,弟媳觉得呢?”
虞落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低头刷低存在感,没想到突然被cue。
烫手的山芋又回来了,欲哭无泪。
“对啊,对,我也这么觉得。”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要这火别烧到自己身上,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偏偏那个揽着自己的人还非要添把柴。
“哪张照片啊?我怎么不知道?”
顾霖霖和刘欣羽心思单纯,还没完全明白这四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周成涛凭着对堂徵多年的了解,知道他这么一开口绝对没什么好事。
不过今天他是有事相求,还不能得罪虞落,便一直在旁乖乖看戏,做个安静的吃瓜群众不是也很快乐吗?
但隔壁吃瓜群众显然是不满意现在的效果,继续烧火道,“嫂子肯定知道呀,嫂子快给老堂说说。”
虞落内心已经十分崩溃了,这群老狐狸合起来自己怎么斗得过,恨恨投降,“是,堂徵就是老鼠,藏在我们酒店阳台的大老鼠!”
虽然没听懂刚刚那一箩筐哑谜,但最后这句话除了当事人没有谁比刘欣羽更懂了,赶紧凑过来起哄,“咦,竟然是阿徵啊!”
顾霖霖也一下明白了,一脸佩服,“人家都金屋藏娇,落落你可以啊,阳台藏阿徵。”
“没有没有,我就是偶尔晚上和堂徵打了会电话。”
“偶尔”二字咬得很重,虞落眼睛微瞪,较真的小表情跃然脸上,在场人看了都不忍心再逗下去。
一顿饭也因这给小玩笑变得愈发有趣,几人说说笑笑,最后竟不舍得离开。
当然,最不舍的还是堂徵,晚上一直逗虞落心情大好,一不小心没收住,酒喝多了,此刻拉着虞落的小手,在玄关处撒起了娇,“宝宝,真的要走吗?”
虞落本来已经稍稍习惯了堂徵在众人面前“不要脸”的行为,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宝宝”还是又给人整害羞了。
好在此刻大家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刘欣羽在一旁等虞落一起回宿舍,见状十分自觉,特意转过身给两人留下空间,“我是空气,不用管我。”
虞落踮起脚,环住堂徵的脖子,堂徵也很配合,弯了弯腰。
虞落小声在堂徵耳边哄着,“明天收拾收拾东西,明晚就要点名集合交手机了,下次放假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不好。”堂徵学着虞落也在她耳边小小地回应,还有一些小委屈。
堂徵喝多了的时候特别乖,再加上他本就一双清澈的桃花眼,薄唇轻轻嘟起一点点,嘴里说的话也总是甜到人心底里。
谁看了能不心软呢?
刘欣羽清咳两声,“小美人,明天中午可是和指导们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啊。”
王则月之前大半年没见她最宝贝的几位队员了,夏训是统一的训练,也没找到机会好好问问几位的伤情,除了虞落做了手术,练体育的或多或少都带点伤,便想在这次集训前和几位一起吃个饭,顺便了解一下大家现在的进度和伤情。
一句话倒是把虞落从心软中硬生生拽回到了现实。
虞落揪着堂徵的衣服下摆,纠结了很久才又小声开口,“那我下次一定陪你住一晚上好不好?”
醉酒了的堂徵还是残存着些思考能力,听到刘欣羽的话虽然脸上依旧委屈,但知道不能强留虞落,只好点点头,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
虞落哭笑不得,揉了揉堂徵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堂徵见虞落不拉钩,嘴撅得更翘了,“宝宝拉钩。”
“好好,拉钩拉钩。”
虞落只好伸出小拇指,和堂徵的小拇指勾在一起,绕了半天,最后两只大拇指摁在一起盖了个章,堂徵才放虞落离开。
九月正是秋老虎的时节,白天里温度高得离谱,但早晚凉风却又让人不禁冷颤。
白天训练时容易暴汗,姑娘们上下训图方便便只在训练服外简单套个外套了事,腿上常感到凉飕飕的,因此下训时间便常看到一群体操队姑娘们迈着长腿往宿舍跑的风景。
尽管王则月千叮咛万嘱咐,队里还是有好些人染上了感冒,虞落同宿舍的另三个人都或轻或重染上了感冒。
虞落本和刘欣羽、岳锦洁一个宿舍,空出来的床位分配给了夏训后刚进入一队的赖诗源。
前一天晚上王则月查宿时,还重点提醒了她们宿舍,四个人中三个感冒的,一定要多加小心,结果今早虞落刚醒就觉得不对劲。
头昏昏沉沉,身体仿佛千斤重,虞落想要坐起来都难。
平日里虞落和赖诗源都是最收拾好的,刘欣羽向来爱赖床,但今早刘欣羽都化好妆了还没见虞落起床,便觉得奇怪。
“欣欣,我好像感冒了头好疼。”
虚弱的声音从上铺传来,刘欣羽从没见过虞落这样,吓了一跳,赶忙关心道,“小美人你没事吧?要不然我帮你跟王妈妈请一天假吧。”
岳锦洁端来一杯温度适中的水,“小美人,你先把药喝了吧。”
虞落不想请假,但头实在昏沉得很,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让她们帮自己请个假。
所幸今天是周六,今明可以好好连着休息一下,病也能好得快一些。
虞落睡了一整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浑身暴汗,全身黏黏糊糊,不过幸好没有发烧。
周六没有晚训,虞落洗了个澡出来正赶上刘欣羽她们下训回来,刘欣羽看见虞落起了床叽叽喳喳迎上来,“小美人,你好些了没?”
虞落点点头,“嗯,晚上吃点药再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王妈妈还说要不然让你去医院看看,直接给你批假不用再去问她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事了。”
刘欣羽说话向来夸张,虞落已经想象出她在王则月面前夸大其词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严重,小感冒而已。”
“没事就好,药在我的抽屉里,你需要就自己拿哦。”岳锦洁是本地人,平时常备很多药品和小零食等,有需要就给大家分。
“知道啦。”
虞落应了话,便打开刘欣羽顺道帮她取来的手机,堂徵今天白天还给自己发了消息。
“明天我在家里过个生日,你要不要来?”
堂徵每年的正式生日都会和粉丝们一起过,别的仪式感早都不在意了,今年倒是难得起意想要自己过一回。
虽然说每周日都会放假,但外出的假很难请,需要教练团都许可的理由还要层层盖章才行。
但生日一年就这么一回,虞落咬了咬唇,她不想错过。
刘欣羽刚刚跟自己说的话突然间又回到了脑海,王妈妈今天会给自己批假
若是换作刘欣羽或是岳锦洁必会当即做决定,但虞落却是个容易多想的性格,事情利弊总会思量很久。
偷偷跑出去玩,总觉得这样会对不起王妈妈;但错过了堂徵的生日,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一边是对不起王妈妈,另一边是对不起堂徵,虞落一时间心里被愧疚注满,难以抉择。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