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火锅局并没有上次尽兴,主要是某两位暗度陈仓已经吃过一顿了。
堂徵家门铃响,虞落去开门,门外顾霖霖一身酒气、涕泪纵横,在周成涛的搀扶下才一步一趔趄进了堂徵家门。
堂徵丢过去两双拖鞋,一脸嫌弃道,“记得换鞋,还有,你看住她啊,别吐我家了。”
顾霖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堂徵的话,手舞足蹈,十分激动,“吐?我才不会吐!我还没喝够呢”
语罢,双手揪住周成涛的两只耳朵,“嗒嗒嗒”喊着,把人家当马使了。
周成涛正弯腰给顾霖霖换鞋呢,被揪住了耳朵也不喊疼,认命地继续给人换。
虞落见顾霖霖这个样子也很担心,倒来一杯温水,再帮着扶住顾霖霖,问,“这是怎么了?”
周成涛摇摇头,顾霖霖的事还是等她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堂徵在一旁抱臂,嘴里风凉话一堆接着一堆,“你别管,这女的傻,估计又是被那位吴渣男抛弃了吧?给人家花钱几万几万往里洒,人家呢,给你花过一分钱吗?恋爱谈几年了?出轨过的女的你两只手数得掰得过来吗?连你的朋友都不见,我和老周甚至都不知道他全名。顾霖霖你多大了?能不能长点心?”
话中带刀,却是把关心人的温柔刀,不伤人。
顾霖霖却听不得别人说那位“吴渣男”的坏话,一只脚在地上狠狠一跺,差点踢到周成涛的脸,“不许你说她不好!不许!”
堂徵冷哼一声,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被虞落瞪了一眼乖乖把那些不太好听的话都憋回去了。
虞落帮着把温水喂到顾霖霖嘴里,示意周成涛先离开,慢慢哄道,“好,不说不说,霖霖姐,咱们先吃火锅好不好?”
顾霖霖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一双大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火锅,他最喜欢吃火锅,但他就是不喜欢我”
又开始哭了,不知道是今晚第几轮了,周成涛叹了口气,看着又气又心疼。
林悸扬和吴云也不好再待下去,便先行告辞了。
一顿火锅局,好端端地最后竟变成了堂徵和周成涛对坐着吃得起劲,一个是因为无聊,一个是因为气得慌,虞落坐在一旁替顾霖霖擦着眼泪,听她诉苦,还稍带着哄哄这位在感情上总是跌跟头的女孩。
一顿火锅,除了堂徵所有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堂徵还时不时往虞落嘴里塞点吃的。
周成涛更是心事重重,吃一口叹三回气,没待一会便说要送顾霖霖回去。
顾霖霖倒是对虞落产生了醉酒时深厚的情谊,任周成涛拖着拽着都不愿离开,“落落,你真好,你陪我回家好不好?陪我一起睡觉,我们一起,不要男人!男人都是狗!”
堂徵皱了皱眉,以后得让虞落离顾霖霖远点,这传播的什么思想?
堂徵上前把顾霖霖拉着虞落不放的那只手拉开,傲娇道,“落落今晚要陪我睡觉!才不能陪你!”
不知道说者有没有心,反正这话落在场人的耳中都变了味道,周成涛也一改难受的状态,佯装咳嗽了两声,眼神上下乱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偏偏有个喝醉了的人什么都听不懂:“落落,你怎么和阿徵一起睡觉呀?他是男人,不可以的,不安全。”
虞落寻思着,顾霖霖应该是装醉的吧?
周成涛一把把顾霖霖扛起来塞进车后座,任她还在后面挣扎,“砰”一声把车门关上了,转过身对两人说,“那我们先回了。”
堂徵打心底里还是关心老朋友的,“给你叫个代驾吧?”
周成涛被叫出来陪顾霖霖喝酒的次数多了,也了解她,每次都是她一个人在那喝酒诉苦,自己就听着,做好送她回家的角色就行,便滴酒未沾。
“不用,你们俩安心回家一起睡觉吧。”
“一起睡觉”四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虞落躲到堂徵身后,感觉以后都没脸再见到这两人了。
家里一片狼藉,不止是没收拾的锅碗,还有顾霖霖躺过的沙发,有星星点点的酒渍,还散发着些难闻的酒气。
还有些肉卷没吃完,虞落和堂徵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那些不易保存的食材吃了。
吃完,两人决定先清理沙发,合力一起把沙发套取下来。
好在堂徵没买那种富有设计感但又不好清洗的沙发,重是重了点,但好歹可以拆卸。
把沙发套塞进洗衣机,设置好了定时和甩干,洗衣机滚筒转啊转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大家晚上都各怀心思,买的一大堆食材都没怎么动,虞落把他们一样样分类打包装好,再放进冰箱,还不忘叮嘱堂徵,“这些东西估计这两天我们也吃不完,你平时也不怎么做饭,怎么办啊?”
堂徵将虞落忙来忙去的身影收入眼底,像只辛勤的小燕子,这个冷清的家里,终于不用再靠暖色的装修来假装有点烟火气了。
“怎么啦?”虞落见堂徵盯着自己发呆,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没事,要是吃不完我给老周带去。”堂徵回过神来,“我先去洗碗。”
虞落见堂徵收拾起碗筷来还挺娴熟,有些难以置信,倚在厨房的斜拉门上问道,“你居然还会洗碗?”
“你可别小看我,我做起家务来你可不一定能比得上。”堂徵手里洗洗涮涮的动作没停,嘴里是止不住的傲娇。
虞落好歹也是从小就搬离家里,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是不服,“那我们来比比?”
一摞碗被分成两摞,两人挤在不大的水池边,你一个我一个洗着碗,谁也不让这谁。
眼看堂徵那一摞要见底,自己这边的还要好几个,虞落不高兴了,趁着堂徵专心擦着碗,把自己这边的几个碗都塞到了堂徵那边那摞上,“我洗完了,你输了!”
堂徵见她难得小女孩心性,小嘴嘟着一脸不乐意,便也由着她,哄着说,“好好,你赢了。”
虞落这才重新展露笑颜,好奇道,“你平时看着也不像会自己收拾的人,怎么还会做家务?”
“我妈是老师,小时候寒暑假就我和她在家,她就使唤我烧饭、洗碗、拖地,就那个时候练就的好身手。”堂徵一脸无奈,谁让他爸把他妈宠上了天呢?
“这种相处方式也是家人之间的一种爱呀。”虞落不由将堂徵的童年和自己的对比,竟有些酸涩。
不过现在一切都在好转。
堂徵看着扬头望向自己的一张小脸,厨房吊顶灯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那光有着莫名的引力,吸引着堂徵一步步靠进。
暧昧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高潮。
虞落感觉自己的唇被两片温热柔软的唇瓣堵住,他的唇瓣在自己的唇上摩挲,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入口。
“张嘴。”虞落听到一个带着重重呼吸的男低音,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虞落被这魔力控制住了,倒真听了话,慢慢张开了个小口。
对方像是迫不及待,舌头卷着微微热气从已攻破的关隘闯进,迫使虞落不得不又张大了弧度。
堂徵感受到虞落的局促,一只手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从虞落腰间绕过,将人一把拉得更近了些。
虞落感到一股压力从斜上方袭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但自己还是尽力迎合堂徵,双臂绕过他的腰间,将人揽在怀里。
两人不知站着拥吻了多久,只是双方最后都气喘吁吁,败下阵来,仿佛谁也没讨到半分便宜。
虞落觉得唇上火辣辣地烧着,也不知道“战果”如何,再加上初吻后后知后觉的羞涩齐齐涌上心头,不由飞快逃离战场,
“你快把碗洗了,我去趟卫生间。”
堂徵看着小姑娘如仓皇出逃般,却又犹像只轻快的燕子,敏捷不失优雅,下意识舔了舔唇,小姑娘嘴里沾染了些顾霖霖身上的酒气,竟仍带着股清香。
收拾完战场,虞落还没回来,怎么还害羞了这么久?
卫生间门大开,里面却没人,堂徵便挨个房间找了起来,最后在琴房找到。
虞落从卫生间出来,被隔壁吸引,脚下比脑子动得快,便进去看看。
应该是堂徵平时练琴的房间,正中央是架纯白的三角钢琴,周围一圈的墙都改造成了入墙式书柜,塞得满满的,复古感和高级感都同时袭来。
回头看见堂徵也跟了过来,虞落已经将厨房的一时暧昧抛在脑后,迎上前故意问道,“这是你拍视频的地方?”
没有明说是什么视频,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堂徵看着虞落眼里闪着“自作聪明,我真厉害”的光,心中一动,绕过她坐到钢琴前,偏过头问,“要不要再听一遍?”
虞落自然求之不得,头点得欢喜。
堂徵对虞落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去。
此刻已入夜,房间里也没开灯,只有月光洒进一地清辉,堂徵侧脸的轮廓便在这清冷的月光中更显□□,虞落也看得出了神,走过去的脚步似是丢了魂。
堂徵将左手绕过虞落,把她搂在怀中,并牵起她的左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带着她一起在琴键上翩飞。
虞落自走近这个男人起便没能聚精会神,一曲罢了也没反应过来,堂徵见她此刻呆滞却又可爱的模样,也情难自禁,将自己的脸低下靠进虞落的薄唇。
这一“反向”亲吻倒真把虞落的魂给唤回来了,低头小声嗔怪了句,“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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