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一共持续了一周,五月十二日正式结束。

    浙江队以两金一银三铜结束了比赛,虞落女子个人全能以及她和刘欣羽带领的女子团体全能都拿到了金牌,男子全能拿了个银牌,除刘欣羽拿了女子个人全能的银牌外,两个第一年参加成人赛的妹妹也得了单项的银牌。

    浙江省队男队本就不如女队,总体来说比起往年的成绩还是有进步的。

    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个人全能都是最考验个人能力的,而团体全能要求更高,不仅考验个人能力,更考验排兵布阵和团体协作。

    虞落作为这两个项目双金牌的得主,又是因手术争议最大的选手,自然是吸足了各路媒体和体操迷的注意力,当然,也顺利进入了国家队夏训名单。

    今年女队成绩好,张芬给女队参赛的队员们都放了三天假,虞落回杭州后便直接住到了家里,余绢给她提前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庆功宴。

    只可惜只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虞落便又急急忙忙北上。

    虞落三天的假期被安排满了,主要是需回北京参加个访谈节目,来回路程远,时间自然也更费些,张芬破例给她多了一天假。

    她本不想接,王则月联合了张芬一起来劝说她,统一口径是为了宣传竞技体操,其实两人都是想让虞落可以借机多表达自己。

    毕竟带刺玫瑰杀回来了,不该给那些看热闹的人一记重拳吗?

    和堵在体操馆门口的那些小道媒体不同,这次是央视的媒体采访,很正规,主持人小姐姐的提问温柔又专业。

    “我们都知道虞神在九个月前才做的手术,是十字韧带对吗?这次全锦赛其实还在你的恢复期之内,你是如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到你之前的最高难度的呢?”

    “其实这都归功于我的三位教练,朱指导、王指导和张教练,在我最难的时候并没有选择放弃我,而是放弃休假来陪我训练,真的很感谢他们。”

    很公式化的答案,配上教科书般的八颗牙微笑,主持人小姐姐连连夸了好几遍,“小美人真人比视频里的好看多了”。

    下一个问题虞落有些意想不到,事先的采访大纲里也没有提到,“虞神,你自由操的那个视频已经在全网流传,尤其是那个音乐,太好听了,这是你自己选的吗?还是教练帮忙编排的呢?”

    虞落怔了下,肯定不能说实话,愣了好久没能开口。

    小姐姐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哪里唐突,但见虞落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只好先着补一下跳过这个问题,“看来是问到了体操队的机密啊,那下面我换个问题”

    虞落有礼貌地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一下,“没事的,不是什么机密。”

    小梨涡又在脸上旋开,虞落面向镜头,解释道,“张教练很尊重我们的想法,选曲充分尊重了我们的意愿。我是先对选曲有了想法,再拿给教练听,张教练根据音乐和我们每个人的特点编排的成套动作。”

    “这首曲子我也很喜欢,是我的一个朋友编的。”说到这里,虞落顿了下,甜美笑容里带了丝少女独有的娇羞,“我拿来比赛前都没跟他商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我的那段自由操。”

    主持人小姐姐似乎也没料到虞落会是这个答案,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便接道,“我们都知道近日事业上更上一层楼的歌手阿徵也是虞神的粉丝,不知虞神说的这位朋友可是阿徵?”

    虞落一双杏眸微微瞪大,并没有意识到主持人“更上一层楼”这句话里的真实含义。她比完赛才拿到的手机,那时堂徵离开sky的消息已经没有那么高的热度了,所以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虞落点了点头,“阿徵是个很有才华的歌手,我很欣赏他。”

    采访的重点在于体操队日常的训练和虞落如何克服伤病,所以话题很快被岔开,两人很快相谈甚欢。

    按着参访要求,虞落穿得一身国家队队服,红白配色,灿若明霞,再加上虞落多年练体操的气质,满是希望和朝气。

    堂徵坐在车内,静静看着那只散发着朝气的小燕子拉着个小行李箱奔向自己。

    两人自那次黄鹤楼一面外,再没联系过,虞落从广电大楼出来后便一眼看到了堂徵那辆辉腾。

    堂徵为人低调,出道这么多年只买了这么一辆车,宝贝得很,那天一到北京就托周成涛找个稳妥的人把车开来。

    虞落倒没有任何惊讶,她在来北京的路上就料到,堂徵定要不打一声招呼就来。

    拉开门上了副驾驶,一系列动作熟门熟路,虞落这才有了些窗户纸被捅破的羞涩,“你这次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

    堂徵帮虞落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不知道装了什么,竟还挺沉,上了车看见小姑娘脸红红的,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这么一句话,心软得一塌糊涂。

    “顾霖霖拉我进了个你的粉丝群,里面可是有专人发你的行程哦。”堂徵拿出手机,一脸洋洋得意,“我已经在你的超话里连续打卡143天了,比顾霖霖还要多三天呢。”

    自从那次元旦sky年会上,顾霖霖说自己混入了粉丝群还嘲笑自己,堂徵被激到了,别别扭扭让顾霖霖把自己小号也拉进去,堂徵还特地设个闹铃每天去超话打卡。

    堂徵还时不时旁敲侧击顾霖霖的打卡天数,于是,在顾霖霖不知情的情况下,堂徵暗暗开展了一场比赛。

    虞落觉得自己可能和男生打交道太少了,不太了解情况,二十好几快要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那你怎么不大号关注我?还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虞落故意往堂徵本就已经蹿了千层浪的心里又投了一块石头。

    千层浪一浪更比一浪掀得高,堂徵果然不服,“大号就大号,来。”

    虞落本意只是逗逗堂徵,见他要来真格的,有些慌,“哎,不太好吧,哎,你等等”

    车流量越来越大,堂徵的车停着停着反倒成了路障,鸣笛声一阵盖过一阵,虞落看了眼前后,说,“后面有车,咱们先走吧。”

    车稳稳开上了路,堂徵一直想着不能因为刚刚的是失了面子,要扳回一城,灵光一现,故意问道,“去哪?”

    虞落不明所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当然是回我家啦。”

    堂徵嘴角挂着一抹不明意味地笑,

    “我还以为你要回我家呢,”后面三个字咬得尤为重,“女朋友。”

    尾音微微上翘,带着些许试探和引诱意味的定性名词弯弯绕绕拐进虞落心里,痒得难受。

    虞落偏过头,故意不答话,看向窗外。

    北京一栋栋高大的建筑从眼前闪过,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栖息之地。

    她这次只来北京住三天,爸妈去广州出差了,思来想去,北京的公寓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住

    旁边的人似是能读懂自己的心思,说的话竟接上了自己的思绪,话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玩笑意味更为诱人,“那我去你家陪你住也可以啊。”

    虞落脸烧得不行,灼热涌到头顶,快要把人冲昏,“我,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堂徵见小姑娘双颊通红,就像暮春时节小区楼下即将落败却仍旧倔强留在枝头的那几朵桃花,让人最是为之动容,也最想驻足留下这一整个春天最动人的一景。

    “那我可不忍心只留你一人独守空房啊,万一女朋友晚上会害怕呢?”

    又是因被加重了语气而引人遐想的那三个字,和“晚上”这个词连在一起,虞落总是会不自觉地浮想联翩。

    “谁是你女朋友?”明知故问。

    堂徵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谁答话了谁就是咯。”

    两人打哑谜似的来了几个回合,虞落败下阵来。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网上总说,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表面。

    堂徵就是一个多明显的案例!之前聊天的时候文质彬彬又不乏幽默诙谐,逢年过节体贴有加,这才刚表白没多久,“狼子野心”就开始明晃晃地展现出来了!

    “去就去,谁怕谁!”语气里处处透露着咬牙切齿,但眼里含着的那一汪清澈碧水早把姑娘的单纯透明出卖得一干二净。

    堂徵透过那碧水看出虞落的干净心思,满心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好心情。

    车子很快上了高架,笔直宽阔的大道上车速也提了不少,五月中旬,天气不燥不闷,恰到好处的微风从车窗半开处溜进,带来恰到好处的舒服。

    虞落方向感挺好,去过堂徵家两次,大概的路也知道一点,此刻看着窗外有些陌生的风景,不由疑惑,“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呀?我们要去哪?”

    堂徵以为虞落平时训练不出门,对北京的路应该没那么熟悉,想给的惊喜竟成了对方一眼看穿的小把戏,但还是坚持把惊喜包裹到最后一秒,“到了你就知道了,还怕我卖了你不成?”

    虞落说不过他,噤了声,继续乖乖看风景了。

    车子驶入东城区一个胡同,在一栋新式四合院模样的楼前停下,见堂徵熄了火解下安全带,虞落才意识到已经到了目的地。

    虞落喜欢胡同喜欢得很,下了车东看看西望望,欢喜由内而外,“你带我来这干嘛呀?难不成还买了栋四合院?”

    堂徵扔给他一串钥匙,“喏,开门吧。”

    虞落本是开玩笑的,四合院的房价她不是不清楚,也没指望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没想到对方还真有钥匙,一时间下巴都要惊得掉到地上。

    堂徵失笑,走上前揉了揉虞落的头发,“不是我买的,先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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