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杜文,出生在北方的一个边陲小镇上,自从我记事起对父母就没有什么印象,好像他们(她们)根本就不存在。我是被舅妈带大的,舅舅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每天一早就到地里去忙农活,总要很晚才能回来。
每次舅妈提起我的父母,舅妈都说:“等你长大了,他们会来接你的!”
一晃我就初中毕业了,眼看着考高中无望,老师也十分适时的把我们这八个毕业班进行了调整。留下文理各一个尖子班然后,彻底把我们这些学渣放弃掉了。
“你们初中已经毕业了,九年义务教育也完成了,都回去吧!过几天学校会通知你们来领毕业证的。”
我和其他同学一样,收拾了一下书桌里面的书本,用我桌角上挂着的红星书包一股脑都装了起来,往身上一跨打道回府。有的同学干脆连书本都不要了!
三月份的龙河镇仍然很冷,我头上扣着个棉帽子,两只手互相抄在袖子里。两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杜文,走那么快干啥?等我一下。”一个稍矮的小胖子迎着风,小跑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就是我的好朋友王国华,他家里兄弟四个,他是老嘎达。父母养不起四个孩子,就把他过继给了他的叔叔,他叔叔和婶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把他当亲儿子养,指望他这个个侄子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
“杜文,不上学了你以后干啥啊?”
我看了看天上飘下来的小米雪。“我也不知道,等过几个月天气暖和了,跟我老舅学种地吧!你那?”
“我!我二叔说让我学做豆腐去,学门手艺,到哪儿都能养家糊口!”
我们两个正边走边聊,一个人高马大的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匆忙的从我身边经过,好像稍微刮了我一下,我脚下一滑,四仰八叉的就仰面朝天的摔在了路上
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舅妈的热炕头上了。
“老文啊!你可醒了,刚刚你老舅出去找王大夫去了!”
王大夫是我们这里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医生,大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去他家找他。大人们也常用王大夫吓唬小孩子,动不动就说:“你再不老实,一会让王大夫给你扎针!”对小孩子也算是很有威慑力。
“你哪儿疼?有事没有啊?”舅妈急忙的在我身上又摸头又摸脚的问着。
我揉了揉脑袋后面磕的包,感觉自己也没啥问题。
“舅妈!你快把我老舅叫回来吧!我没事!”
后来听舅妈说,当天我是王小胖,也就是王国华给背回来的,说我摔晕在路上了!本来他一直守着我的,后来他婶子说给他找的做豆腐的师傅来了要见他,他才走的。
第二天老舅嘱咐我好好在家歇着,晌午饿了就把早上舅妈做的大饼子和白菜粉条热了吃,然后安慰我等开春了让我和他学种地,农村人会种地,怎么也不会挨饿!然后就和舅妈两个人去帮别人家去掏土豆窖去了。
我一个人躺在炕上,一只手揉着脑袋后面还有点疼的包,回想昨天,可是啥也想不起来。就记得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眼前一闪,后面就是一片空白
我也是一个比较心大的人,想不起来就不想。正当我头脑放空,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吵闹声把我警醒。
“哎呀呀!那个混蛋把我扔在这么热的地方,要烤熟你大爷了!”
我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屋子,也没发现什么人。在我们龙河镇天气寒冷,屋子一般都不大,睡觉的地方就是火炕,火炕一般都占了一个房间的一小半。屋子有没有人一眼就看得通透。听声音刚刚有人就在我附近,我很清楚我确确实实的听到有人在实话。我警惕的睁大眼睛,坐直了身体。
“哇!不行不行,太**热了,一会把老子烤着了!”
随着“哇”和“啊”的两声大叫,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就从我旁边的炕头上一跃而起,蹦的老高!
随着这个东西一起跳起来的还有我,我一条腿已经光脚踩在了地上,另一只脚还在炕上。当那个东西落在火炕中间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夺门而逃了!当我看清那东西正是我从学校带回来的书包时,我两眼盯着落下的书包,保持着那个高难度的姿势,空气足足凝固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我炸着胆子,顺手抓起炕沿边的笤帚疙瘩试探的捅了几下书包,发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十分谨慎的用手中的笤帚疙瘩挑开书包,把里面的书本都扒拉出来。除了平常的课本外,一本线装的草纸书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我就没有这样一本书。
用扫帚再杵了两下
“捅什么捅?再捅老子屁股打死你个小屁孩!”然后那草纸线装书自己一跳就翻了一个面,露出了封面几个古朴的字“秋风笔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书里面飘飘荡荡的时隐时现。
“你是谁?干啥要躲在书里面?”
“你管我是谁?你个小屁孩刚刚还敢捅我屁股?老子——老子——”
“快说啊!你是谁?又是一笤帚疙瘩敲在封面上!”
“哎哎!别打!跟你哪老爹一个样!”
“你认识我父亲?”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当然认识!”
“那你快告诉我,他们(她们)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不说?你说不说?”又是一顿笤帚疙瘩伺候!
“小祖宗!小祖宗!别打了!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的不知道哇!”
“那你是谁?又是什么东西?”
“好吧!好吧!别人都叫我小六,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就是一本书,就是你老爹的笔记。当然了,以前我可是十分博学帅气的,要不你老爹也不会把我封印在这里!对了,以前你老爹对我可是很好的,你以后可不准虐待我!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一定要带上我,我都闷的要发霉了!”
“老文啊!你饿了没啊?”
伴随着“哐当”的一个关门声,舅妈从外面进了外屋厨房。我们家这里是开门先进厨房,里面才是卧室睡觉的地方,都是为了保暖。
“啊!还没呢!我马上就热饭。”我赶快用几本课本把那本《秋风笔记》压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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