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就位于云州,也是仙盟的九大门派之一。
与其他的八大门派不同,太虚门派从不对外招收弟子,所收弟子全都自于修仙世家。
他们的弟子大多华贵,弟子服饰是紫色的云锦,衣摆上用九州最名贵的冰蚕丝绣着太虚的山峦草木。
仙盟九大门派位列仙界之首,共同维护正道,但是树大根深,各大门派间的关系甚至比整个仙界和鬼界的关系还要微妙。
就好比其中存在着隐形的鄙视链,太虚门派的弟子仰仗自己出身高贵,头顶世家势力,往往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看不起其他门派的弟子们。
彼此间打了个照面,都认出了对方的门派,太虚弟子略微有些轻蔑地道:“昆仑人?”
谢星河不语。
“别装傻充愣了,”有个太虚弟子朝谢星河喊道,“我们为什么攻击你房间你最清楚不过了,快点,把妖物交出来!”
谢星河歪了歪头,“妖物?”
他嗤笑一声,“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那人一见谢星河的态度,立刻,甩出手中的银鞭,就要朝谢星河打来,半空之中却被为首额点朱砂的弟子用法术定住。
他淡淡地道:“不得放肆。”
“长老!”那人不忿地喊道,但是还是隐忍地闭住了嘴。
谢星河似有所感,迟疑地转过头去,却发现屋顶之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
客栈里的弟子都出来了,爬上来看看是哪个牛马炸了自己。
为首的是宋斐和谢青瓷,一个身披青衣温文尔雅,一个握剑目光冷酷。
昆仑弟子和太虚门派的弟子们在夜色中一字排开。
晚风渐大,吹不散凝重的氛围。
……
谢星河走后,顾如蓝左想右想觉得还是不对劲。
因为房间里贴了隔音符,刚刚的炸裂声并没有影响她分毫,加上她想得入神,压根就没注意到屋顶上那点儿动静。
她思索着今天谢星河的问话。
今天谢星河问她时候的眼睛明明是亮晶晶的,那模样是真心希望她回答的,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莫非是想自己离开?
顾如蓝思前想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师弟现在还惦记着穷奇的屠镇之仇,想要趁着这次历练溜去找穷奇复仇。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小师弟为什么要离开了。
虽然这家伙答应过她短期内不要去报仇,但是这些天她早就看透了谢星河表面转乖内底叛逆的恶劣本质,她才不相信这男人的嘴。
顾如蓝觉得他这简直就是胡闹。
要知道,在原文中的设定,鬼界的整体实力是十分强悍的。
与寻常修士不同,鬼界的法力不需要修炼,而是源于血脉传承,是与生俱来的,抛开最顶层的鬼王不说,十方鬼君和四大凶兽都已经达到了化神或者以上。
一个练气期的青铜小弟子,居然想要跟化神的王者过招,真是自不量力。
就连越级打怪也不是这么打的。
何况穷奇是原文设定的终极反派,注定由清衡来料理。
顾如蓝越想越睡不下去了,她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浮现出了小师弟卷起包袱逃跑的模样。
不行——
顾如蓝披上衣服,起身推门出去了。
楼顶人员正在紧张对峙期间,对一切情况浑然不知的顾如蓝正往旁边的屋子去,酝酿着怎么和师弟说话。
她敲了敲师弟的房门,“师弟呀,师姐有话要和你说。你开一下门。”
门里自然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里头的江淼闻声瑟缩了一下,他不清楚外面的人是谁,但是今天被太虚的人揍得够呛,都有心理阴影了。
他一听见敲门声,反射性卷起被子,蜷缩起来,心想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鬼王陛下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把他踢到床底下。
藏在床底下颇为不明智,因为客栈的床很高,一眼扫进来就能看到床底下有人。
他披着被子起身,左顾右盼了一下,眼光投向了一边的大柜子,觉得那里是个不错的藏人的选择。
门口的顾如蓝有些急切,敲了这么久还不见回答,师弟人呢?难不成他已经跑了?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门推开。
江淼刚刚挪出床底就看见门开了,悚然一惊,情急之下扑倒在了床上,蒙住了头。
顾如蓝看到床上有人,松了一口气,“星河,你能不能起来一下,师姐觉得,关于起云镇的事情,还是要和你好好聊一下。”
“我们大家都坦诚一些,好不好?”
师弟在床上一动不动。
顾如蓝直觉他是装睡,但是今晚必须和他说清楚不可。
她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她和师弟之间的对话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给听见,于是拿出画好的隔音符,往门上一贴。
这头符刚刚贴完,楼顶之上,温和的宋斐最先打破沉默:“敢问各位,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刚刚一言不合就要拿鞭子的人冷哼一声,“我们在江面上遇见了个大妖,一路追逐他来到此地,那妖不偏不倚进了你们弟子的房间,而他却说没看见,庇护妖魔,难不成就是你们昆仑的作风吗?”
他这话煽风点火极了,昆仑弟子听着就怒从心起。
沈濛一见他们句句指摘谢星河,暗贬昆仑,当即就不乐意了,她本来就是个咋咋呼呼的人,反驳的话第一个说在前头,“你放屁,你怎么不说说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炸我们,要不是小师弟拦住了,我们整栋客栈都要被你们炸塌了。”
对方嗤笑一声:“一间客栈,我们赔不起吗?何况那妖魔一路冲进你们房间,为何偏生如此凑巧,谁知道你们和妖魔是不是有勾结,不炸你炸谁?”
虽然他们仗着自己出身世家的优势贬低昆仑,然而昆仑对太虚也存在着鄙视链。
因为弟子源于世家,太虚收弟子在灵根上的要求可以说比其他门派要低许多。所以其他门派的人有着天赋上的优势,并且鄙视着弟子天赋参差不齐的太虚。
这鄙视对应的就是花高价学费买学位的人和凭实力考上重点大学的人,谁都看不惯谁。
沈濛怒火中烧,“有钱了不起呀,有种来决斗呀!”
沈濛这话一处,刚好说中了昆仑弟子们的心声。话音刚落一群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是呀,决斗吧,拳头才是硬道理。
宋斐无言微笑,弟子们爱闹就让他们去闹腾吧。
多些对战的经验,也是自我磨练的一种办法。
他自打见面起就看出来了,对方带的这群人起码都是金丹期以上的,而且带头那个已经是化神,而自家的弟子都是新入门,平均水平在筑基和练气之间摇摆。
但是他觉得这对战完全没什么毛病,因为和更高阶的同门对打,也是一种机遇。
反正他一个的医修在这,可以管治。
谢青瓷本来就木得感情,只要不危及性命,他们爱怎么来就怎么来。
昆仑的两个长老算是默认这场决斗了。
而虽然昆仑这边一群菜鸡看不出对方是什么修为,但是对方却将这边的底子一览无余。
清一色练气和筑基,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个香饽饽站在自己面前。
自不量力。
那个拿鞭的弟子已经想象到将他们狠狠按在地上摩擦的模样了,但是动手之前,他还是先将目光投向了长老,期待着获得他的允许。
长老说:“可。”
太虚弟子便笑道:“好呀,小妹妹,待会被揍可别哭鼻子呀!”
……
谢星河房间里,江淼艰难应对这顾如蓝。
他现在是回应又不是,不回应又不是。
他大概搞清楚了,顾如蓝这个师姐是将自己误当成了谢星河。而且对外面发生了一切不知情。
见他不说话,顾如蓝以为他知道了自己要来劝他,以这种沉默的方式来对抗自己,于是皱起眉头,严肃道:“师弟,你如果再不起来,我就要扒你被子了。”
闻言,江淼知道单单靠沉默是糊弄不过去了。
他只能变换出鬼王陛下的声线:“师姐,我今天很累很累了,我想要睡觉,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明天再说。”
他想快把顾如蓝糊弄走。
“是吗?”顾如蓝的声音传来,“那我走了。”
江淼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然而下一刻,他身上的被子猛地被人一拽。
顾如蓝眯起了眼睛,心想我都负伤来找你谈心了,居然还拿你累的借口来搪塞我,软的不吃她只能来硬的了。
江淼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言行不一致,因此也没有任何的防备,被子直接就被抽走了。
然而,更没有预料的是顾如蓝,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被子下面,居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刚刚被太虚按着打,江淼此时的情况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来形容了。
发丝凌乱,衣服也被撕得破碎,一个肩膀上的外衣被直接拽了下来,腿部的一大部分甚至直接露了出来,雪白的皮肤上满是一个个被火花灼红的痕迹。
只不过,这一切,看在别人眼里,就又成了另一幅模样。
一瞬间,顾如蓝内心疯狂呼啸而过她少女时期猛磕的那些尘封在绿色文学城审核里声色犬马。
顾如蓝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嘴唇颤抖地问:“你…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我师弟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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