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伴随着波涛海浪的拍击,一只只海鸥划过海洋飞上天空,只留下阵阵的鸣叫。
渔民开始结伴出海,顺带对昨夜的事发表言论,不时有淫荡的笑声从各个圈子里响起。
从深夜开始燃烧的怒火却未曾停熄,怒骂与咆哮仍在持续,未因一夜的未眠而有一丝疲惫。
“给我滚出来!你这该死的贱人!!”
“出来啊!你这没人要的破烂杂种!被神唾弃的罪人!!”
“你有本事做,怎么没本事出来认!告诉你,你死定了!!”
库里斯加家三兄弟聚集在一起,带着仆人,手持棍棒围在教堂门口。高声怒骂,甩着钢棍砸在铁门上。
昨夜的灯光宛如巴掌,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扇在他们家脸上。
在昨夜的灯光下,不止有那一句话。从东方语到东古文。从西方通用语到各国独语乃至古语。用特制染料写下的话在昨夜灯光下一一浮现,完美的向镇上的人证明了南宫璃渊自己对各国语言的精通度,而库里斯加家三兄弟则完美的担任了教材这一职责。
但无论三兄弟怎么叫骂,教堂那布满铁锈的巨大铁门都未打开。
……
朴素的白墙已经染上污渍而变成灰白,铁柱上布满褐红铁锈,祷告席上的木椅有着大大小小的裂口,这些景象声动形象地诉说着破旧的含义。
而在堂内中央处,背对巨大十字架,身披黑色教袍的神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铁般灰色的双眼带着往常的肃冷与审视,冷漠地看着眼前两个跪着的少年。
教堂内充满了安宁,但气氛却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磅礴大雨随时会伴随着狂雷顷盘而下。教堂饲养的灰毛巨犬感应到主人的心情,早早地将头埋住,躲在椅子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托雷和南宫璃渊已经跪了很久,从昨夜回到教堂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能站起来过。两人早已饥肠辘辘,但只是看到教父的脸色和那双深沉的铁灰色眼睛,两人便明智地闭上了嘴。
“托雷,你先离开吧。”终于,神父嘶哑地声音响起。托雷如释重负,赶忙起身,无视了旁边乞求的眼神。
神父冷漠地看向南宫璃渊,少年一脸尴尬,眼神躲散。
“渊,你又惹麻烦了。”良久,神父叹息道。
“哈哈…怎么可能呢,这只是一场误会,一个小小的玩笑。”画着圣徽十字的男孩尴尬的笑道。
“渊,不要在我面前撒谎。而且你画圣徽的姿势并不规范,况且顺序还错了。”
神父无奈地叹息着。
从还是一点点的小婴儿开始,神父康纳便见证着男孩的成长,一直到现在的英俊少年。从小就是这样,安静又优秀,却又经常低着头,去掩盖眼中带着的那一丝倔强。
刚来到这个岛时还不像现在这么轻松,一大堆需要忙活的事压在肩上。整理资料,完善措施,修理教堂……别的婴儿总是又哭又闹,而他却安安静静的,给个铃铛就能玩一下午。别的孩子抱着脚丫子乱啃,他却转动着眼睛观察着这个世界。
长大后,别的孩子不是要玩具就是不停的捣蛋。而他则不一样,只要给他一本书他就可以安安静静的捧着读一下午,不叫他吃饭都不下来。
温柔,善良,勤劳,渴望着知识。而他也一直在努力的培养着他。语言,礼仪乃至复杂的机械工程与充满奥秘的术者知识,他如草般摄取着其中的营养,将这些繁琐的知识化为自己成长的基石。但也因此,才显得麻烦和令人头疼。
从幼时被赶出学校那年开始,镇上大部分的少年斗欧事件背后都多多少少地有着他的影子。
但他却总能将自己从事情中摘出去,不被卷入其中,不留下任何证据。让自己无奈,头疼的同时,却又有一丝骄傲和自豪。
巨犬慢悠悠的跑到神父腿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神父,将神父从记忆中拉回现实。
“渊,你的机械结构学学的很不错。在保持灯塔正常运转的情况下改动了光照轨道,这证明了你的能力。虽然语言过于低俗,但也证明了你在各国语法上的功底。”虽然是在夸奖,但神父的眼神仍然肃冷。
“你是聪明的孩子,但你却忘了我第一次教你时说的话。”低沉地声音诉说着:“一切知识的研究与应用的本质都应是为了改造这个世界,进而让人们的生活过的更好。我们不应将这些知识化为暴力。”
少年沉默,如同抗拒着一样,抿着嘴看着地板,不发一言。
神父叹了口气,将男孩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记住,我的孩子,不要让自己活成自己所厌恶的模样。”
“我会去平息这件事,但作为你错误的惩罚,你要去禁闭室好好呆着,在这三天内不许出来一步。在禁闭室抄写圣戒,复习知识,去认识你的错误。”
“谢谢您的宽恕。”
“不,我并没有宽怒你的错误,你的行为仍然让我失望。”
“但是我的孩子,以后如果仍有人侮辱你,来找我。你还小,这些事该由大人来解决。”
南宫璃渊抬起了头,看着神父那双平静的铁灰色眼睛。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屁孩鸡零狗碎的杂事,哪需要大人们亲自上台啊。”
——
教堂的禁闭室听上去恐怖,但其实不过是教堂的第二间藏书室。据说在很久以前,禁闭室确实是惩戒冒犯者,使其忏悔的地方。但在现任神父来到后,为了更好地运用空间,便将其进行了改造,联通。
破旧的木板成了那年冬天的木柴,废铁卖给回收站,还算完整的砖被垒成了后院的鸡窝。
说实话,南宫璃渊个人认为,比起禁闭室,神父的鸡毛杆子和笤帚更能让罪人们去忏悔。
起码在自己小时候把惹了自己的那一小孩家的猪圈炸开后,自己在当天晚上便被神父教育的不停忏悔了,整整三天下不了床的痛至今难忘。
报复归报复,抄写归抄写,每天该干的活儿还是一定要干完的。
小时候干的活儿是写神父布置的作业,现在则是整理发来的资料,每天有一定的量,干不完就不许睡觉。
有时是货币的汇率,有时是新技术的开发度,有时又是各国发生的新闻。千奇百怪,令南宫璃渊惊奇且感到荒诞地是,有一次竟然是一份冷笑话大全…
花费巨大代价进行饲养,让耐力惊人,价比黄金的紫纹鸽不辞辛劳,跨山涉水送来的却是这么一件毫无意义的玩意,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毕竟神父已经够冷了,千年不化的冰川还需要冷空气维持温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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