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独立病房,离滓将神秘男子安顿好,裹着绷带,换上病服,躺在病床上,离滓就在病床旁坐着,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
此时的离滓内里一件红白格子长袖,外面搭配黑色上衣,蓝粗宽松牛仔裤,白色布鞋。
这就是离滓平常的打扮,很普通,却挡不住本身天生丽质,尤其是往常的那股纵横捭阖的气势,让别人选择性地忽略她的颜值。
此时的离滓,抵着下巴,靠在椅背上,姣好的面容满是忧郁,眉头紧锁,无法化开,时不时深叹一口气,翻来覆去,坐立不安。
陷入了沉闷的苦思之中,星位破碎,阳魄随之堵塞,无论自己如何沟通都无法再寸进,以往通畅自如的道路,如今却如同灌铅一般,进退无门!
没有了星位,自己无法再沟通魂界,没有办法去给北冥幽猫疗伤,星位是用来收容阴魂,增强凝练的地方,充斥着阳魄阴魂之力,完美调和的转折点。
一旦有主的北冥幽猫长时间无法回归星位,那么很有可能被游荡的阴魂所吞噬,尤其是它还只是显灵期后段的实力,哪怕有着金色潜质也耐不过身受重伤,情势危急!
北冥幽猫死掉的话,自己的星位将长达三年无法再沟通容纳另一个阴魂,而且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六年的时光!六年的努力!
离滓克服了重重困难,达到了如今的地步,从魄徒突破到魄师,将浅白资质提升至金色潜质,将北冥幽猫从虚魂期蕴养至显灵期后段,仅差一步,就能够突破到塑体期!
一切都毁了,如今,体内的阳魄无法流动,储存有限,哪怕自己还能进行属性依附,也无法恢复曾经的战力,支持不了长时间作战,一个无法再提升的魄师,根本无法立足。
“怎么办?”
离滓愁思不已,美眸染上了一丝暗沉的厚重,黑眼圈微微浮现,随着离滓的沉痛哀思,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
明亮的灯光,无法照亮离滓内心的灰暗,指引不出她对于前途的黯淡,温暖不了此时内心的悲凉。
她很清楚,魄师的光明与黑暗,一个魄师能够有多正大光明,就能够有多阴险黑暗。
自己的朋友很多,但是敌人也不少,恨意存在的时间,绝对比善意存在的时间更长,更深,也来得更莫名其妙。
善意积累不深没有人会一直帮助一个人,然而恨意只有一丝,就能够一直长存,只待爆发的时机。
离滓很清楚,自己星位破碎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很快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想要来和自己来做个了结了。
处境危险!
“我该怎么办?”
离滓沉闷悲痛的声音缓缓发出,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响亮,哀婉柔弱,无论再怎么坚强的人,遇到这种突变也无法不破防!
啪叽!
莫名的响动,突然惊吓到了正在哀思的离滓,对于此刻脆弱的心灵而言,这无异于一阵雷击。
离滓呼吸沉重,心跳剧烈,高耸伟大的山峦起伏不定,微风吹拂着乌黑透亮的长发,一向粉薄晶莹的嘴唇却是煞白,白皙透亮的面容此时格外憔悴。
窗外晚风狂啸,冷冽寒颤,夜幕漆黑,都市依旧繁华璀璨,与星夜争辉,底下马路路灯通明。
此刻的离滓,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窗外,此刻的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久,离滓才晃了晃头,眼皮不断打颤,连地上被大风吹掉的扫把,都不想去捡,任由大风呼呼作响。
企图靠着椅子睡觉,然而完全不习惯,导致平衡不稳,突然摔倒在地。
哐哐当当!
一连串清脆的声音,靠椅偏倒在地,离滓头发散乱,头磕到了床脚,痛得她惨叫一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离滓今天是倒霉透顶了。
“啊!嘶~”
离滓痛叫,脸上委屈至极,摸着头上的痛点,有着一块红肿出现,泪光闪烁,强忍着没有放出来,呆呆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白皙的皮肤贴着冰冷僵硬的陶瓷。
“真是和自己如今的人生一样冰冷僵硬啊!”
好一会儿,离滓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抚摸着冰冷的脸颊,一时间无法捂热,脸上的柔弱哀婉消失不见,变得平静沉着,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曾经的强势霸道。
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不会屈从任何人,她的尊严是由自己来捍卫,不容任何人践踏,顶多不过一死,谁怕谁呢?
离滓浮出一丝唯美坚定的笑容,整理好乌黑透亮的细丝长发,柳腰弯伏,认真地扶起椅子,转身将窗户关掉一半,捡起扫把放回原位。
做完了这些之后,离滓微微嘟了一下,突然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男子,依旧昏迷。
仔细看看,遮掩住了晶莹剔透的身材之后,脸确实不算帅,但是自有一种魅力,具体离滓也说不清。
“你到底是谁呢?”
伏身下看,仔细端详,离滓微微一笑,这个从头而降的男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了一辈,应该也有二十多岁了。
然而他的肌肤,肌肉弧线却是异常完美,就连帮忙疗伤的女护士和女医生都忍不住查看抚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离滓想起来一件事,赶忙掀起一角被子,摸过他的手,抽开暖水袋,冰冷的触感,仔细检查手腕处,好像少了点什么。
“奇怪,为什么还是那么冰?”
离滓奇怪道,美眸闪过一丝疑惑,血管清晰可见,脉络搏动正常,呼吸平稳顺畅。
可是却始终如尸体一般冰冷,哪怕热水袋都暖不了,如果不是看着正常,真以为他死了。
宽大的手掌,略显苍白,被两只纤长的白玉小手握住大部分,离滓不信邪,哪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握着足有三分钟,离滓感觉自己的手也冷冰冰了,自己的温度居然传递不到对方手上!
姣好面容很是疑惑,虽然不至于如同一块寒冰般难受,可是却捂不热是怎么回事?
“哈~”
离滓打了个哈欠,自己已经快一天没睡觉了,白天有着一场大战,给自己造成了沉重打击,晚上又刚刚经历一场小战,简直是身心俱疲,前途未卜,未来不知何归处。
不想回去,独自居住的小屋甚是孤冷,虽然这里一样有个冷冰冰的人,但至少有个人在,有着安全感,哪怕这是一个陌生人,但至少他救了自己。
搬近椅子,有了前车之鉴她再也不想从椅子上掉下去,虽然如今感受不到初次见面的血腥气息了,但自有一种淡然的安心。
虽然因为星位破碎,前途尽毁,明天开始也许会有许多麻烦找上门来。
从天而降的男人虽然没有天使般的容颜,甚至还可能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一觉醒来,面临通缉的罪责。
一切都糟透了,真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渺茫到绝望,冰冷极致,倍感心寒。
离滓枕着男人的手背,感受着这股刺骨的冰冷,睡意消减大半,但还是抵不过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倦。
但是,依旧是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会一一挺过去的,哪怕最终沦为一个废人,受不了打击而选择离开人世。
至少自己也不会服输的,要坚强无畏地度过,哪怕是陨落的流星,也曾有过辉煌的过去。
“但愿明天,我们都会更好吧。”
离滓温柔说道,话语充满着希望与坚定,缓缓闭上了眼睛,唯美柔和的睡美人。
许久,通明透亮的病房里,柔和的灯光俯视照射,一片祥和平静之景,突然闪烁了几下。
似乎出现了某种意外,无声突变,白亮的灯光闪烁之间透过某种淡绿光辉。
离滓似是做了某种噩梦,猛然抖动了几下,依旧枕着那宽大的手掌,再次祥和的安睡,灯光恢复正常,然而不知为何散发着隐约的淡绿,洒在两人身上。
睡梦中的离滓不知觉地蹭了蹭,不知为何有着一股舒服的暖意,四肢百骸有着说不出的舒适,一切都在睡梦之中发生。
甜美的笑容绽放,似是做了一个美梦,白皙玉手始终握着男子的手掌,当作一个柔软温暖的枕头,时不时捏捏,时不时蹭蹭……
另一边,床上的男人紧闭的眼眸内不断转动,始终没有睁开眼皮,被枕住的左手时不时轻点手指,某种淡绿色的光辉流转闪动,不易察觉。
指背轻触到离滓那柔软润泽的肌肤,如同触及水面,弹起波纹,惹得她痒痒不断蹭离,伸手一拍却始终没有拍到,粉唇微嘟,似是不爽,只得无奈作罢,煞是可爱。
一夜而过,指尖依旧轻弹,美妙的波澜不断,春风不断,绿意盎然,一副唯美和谐之景,犹如寂静之夜里弹奏起一曲无声欢乐的治愈之歌。
是夜,另一所医院内,独立病房,安静躺睡,一头赤红卷发的女人突然睁眼,猛然一动直起身体,却是瞬间被痛醒,各种仪器狂乱尖叫。
“啊!”
司徒兰芳惨痛一叫,痛得立马躺回了床上,胸口处很是疼痛,左手手臂也是如此。
仔细一看缠着绷带,刚才牵动了伤口,听其传来的声音和动静,似乎是骨折了。
司徒兰芳脑子还有点懵,兰花般娇艳的面容渗着冷汗,起伏的骄傲,硕大诱人,褐红的眼瞳不断转动,黛眉紧蹙,美眸之中充满了疑惑。
“等着!离滓,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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