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知风慢慢悠悠地带着苏润雨回到写字楼的18层。
“快给关秘书打电话。”18楼的前台女孩眼尖地瞥见玻璃大门外的人影，忙用脚踢了踢坐在一旁的另一名接待，“说柏总坐的客梯上来的。”
感应自动门门缓缓打开，两名前台动作标准的俯身点头：“柏总。”
“恩。”柏知风应了声，他接待台前声调懒懒地开口，“闹得凶？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前台点了点头，“有个人在公共区域一直喊着要见柏总。”
“关秘书呢？”柏知风看了眼接待台里的显示器，“把今天的访客记录调出来。”
“关秘书在9号电梯那边，”前台边操作着电脑边说，“马上就过来。”
柏知风转头看着苏润雨：“去我办公室休息还是跟我一起进去？”
“一起去。”苏润雨担心自己的人被欺负，丝毫没注意柏知风的话容易让人误会。
“不用怕。”柏知风笑了笑，“叫得凶的一般都不敢咬人。”
众人：“……”
虽然用词文雅，但骂人是狗真的好吗？
从5号电梯匆匆赶来的关洁，一见到柏知风就把手上的ipad递到他手边：“整个流程都是按标准执行的。
两家分别有半个小时的阐述介绍时间。
财务总监、品牌和市场部总监、技术顾问还有法务顾问一致决定选的暮云这边。
但是对方一直表示不相信评选结果。”
“保安队呢，请出去不会？”
“嗯……对方一直死拽着我们门把手不放。”关洁压低了声音，”而且一直叫嚷着说是柏音介绍来的。”
柏音是柏知风的姑姑，在集团总部担任集团副总。
“我知道了。”柏知风快速浏览完把交给关洁，“还在第一会议室？。”
得到肯定的回答，柏知风抬腿往里走。
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看着前台：“我要一杯冰美式。给苏小姐做杯拿铁，奶多一点，送到会议室去。”
前台愣了一下，说了句“马上就办”就去了茶水间。
茶水间此刻没其他人，她拿出手机飞快地在群里打字。
——：【啊啊啊啊，好甜啊，甜死我了！】
——：【？？？】
——：【柏总今天和苏小姐穿的情侣装，那颜值！真的是配一脸！】
——：【……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前的热点了，姐妹你落后了。】
——：【现在信息已经更新到了“小雨”和“风哥”。】
——：【那我再贡献一条吧。苏小姐喝拿铁，喜欢奶味重、温度烫一些——柏总亲自吩咐的。】
——：【收到！】
——：【收到！】
中午十二点，柏知风带着苏润雨和关洁走入第一会议室。
三方人马原本已经安安静静的各自归位了，看到柏知风进来都站了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起起落落的招呼声。
柏知风走到第一排，这是ifo评审组的位置。
他依次和每个人打招呼，并在他们肩膀上拍拍了，念叨着“辛苦了”了才坐下。
“怎么了，谁要找我？”柏知风边说话边示意关洁把苏润雨带到靠窗边的沙发位去，“有什么就直说吧。”
“柏总，我是欧瑞立的市场部经理黄刘，很冒昧今天惊动了您。
我们欧瑞立在国内已经发展了近十年了，产品份额占到了国内市场的50以上。
顾客对我们的认可度也是很高的，回购率也处于行业领先……”
柏知风听着对方叨叨说个不停，笑了笑并未打断对方。
他靠向椅背，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含在嘴里，身旁的财务总监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原本清爽的会议室立马弥漫起烟味。
半支烟的时间，欧瑞立的市场经理终于把他的委屈和自豪都讲完了。
“都说完了？”柏知风抿了口烟，脸上还挂着笑容，“黄经理再想想，别漏掉了什么。”
黄刘暗暗抽气，吃不准柏知风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但想到有“柏英”做后盾，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扬了扬下巴，自信地说道：“没有了，希望柏总能够从大局出发，选择更靠谱的合作伙伴。”
“这个是自然。”柏知风接过关洁送来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转头看向另一边，“暮云集团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张强道，“汇报部分和递交的资料我们都完成了。”
柏知风吐出一口烟雾后说：“我原本以为欧瑞立也算是个大品牌了。今日一见，传闻也不可信。”
欧瑞立的几人闻言大惊：“柏总，您……”
“别着急。”柏知风把烟摁灭，看着欧瑞立的人，“你作为市场部经理，是什么级别？”
“啊？”
柏知风嗓音淡然：“黄经理是分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往上有市场部总监吗？”
对方：“……有。”
“那行。既然你们提了柏英副董的名号，那我就不当你们是外人了，给你们讲讲职场的基本规则。”柏知风接过冰美式，“今天也不让你白来一趟。”
第一排有人嗤笑了一声，会议室里其他人跟着笑了。
“你们只是一个普通小公司，市场总监放在集团公司属于副总经理级别。今天的产品汇报，暮云集□□的是苏总的执行助理，级别和你们市场总监是一个级别。你们只派了一个市场部经理来，从态度这个主观因素上来说，ifo自然优先考虑暮云。”
“其次，”柏知风见黄刘站了起来，伸手示意他坐下，“我们评选组都是总监级别的，都是在百泽工作多年的核心成员。一个这样的评选要如你所说的‘不够专业’，那他们做不到今天这个职位。”
“柏总，我说的不够专业不是说各位总监不够专业，我们做的都是智能家居产品，评选里面也要考虑产品的技术含金量啊。”
柏知风冲着身旁的人笑了笑：“这位，我们的技术顾问，文极博士。
毕业于哥大，目前管理着米国的人工智能实验室。
他曾参与过哥大、佛大、普林大学、ia多所名校和企业的联合研究项目。”
柏知风看着黄刘似笑非笑地开口：“你是觉得他技术能力还不够？”
众人：“……”
这位穿t恤又不理发的瘦弱男子这么厉害？！
坐在沙发上的苏润雨也惊了，拿出手机在闺蜜群里发消息。
苏润雨：【哇塞，我真的没看出来，文总监居然那么厉害！】
yao你管：【上次介绍说他是博士。】
苏润雨：【博士也有很多种啊！我刚刚听见说他好像参与了很多个研究，还管理了一个人工智能实验室。】
苏润雨：【哎呀，我记不住到底是什么，反正就很厉害的样子。】
雪白：【/惊恐脸jpg】
yao你管：【哇塞，我就很佩服这样的知识分子，下次有机会见面得跟他多喝两杯。那我以后可以说我是喝醉文博士的第一人。】
苏润雨：【……】
雪白：【……】
柏知风介绍完文极后，会议室里顿时没人再说话。
“那再回到你提的第一个问题。”柏知风说，“独立非公开展示汇报的流程问题。”
他话音刚落，黄刘又站了起来张了嘴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柏知风朝他一指，警告道，“现在是我说，你先闭嘴。”
会议室里更安静了，似乎连呼吸都格外的轻。
“就两家厂商，虽然不是竞标，但是依旧不公开，为的是技术保密。
就你们汇报的这点东西，还好意思拿出来给我们看？
毫无实质内容的东西，你让我们几位总监坐在这里听你们表演了一上午。
还在办公大厅闹？不害臊吗？”
黄刘顿时急了，可是看着柏知风冷冷地盯着他，也不敢再开口。
“关秘书，你把那20本拿给他们看看。”
厚厚的一沓塑封好的资料放到了柏知风面前的桌上，他撕开包好的牛皮纸，拿出一本封面向外：“这是人家暮云做的产品说明介绍书，你给我们准备的是什么？”
“十年的累积？”柏知风哼笑一声，“你们是觉得有集团高层关照，不把我们杭城分公司放在眼里？”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欧瑞立的代表。
众目睽睽之下，黄刘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不是的，我们有一些是独有技术，在保密期内是不能对外展示的……”
“那单独汇报不就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权益吗？你怎么会觉得有问题呢？”柏知风盯着他，“还是你们想偷别人的技术？”
“没有，当然没有！”黄刘急忙否认。
“那就是不把公司放在眼里了。”柏知风又拿出一支烟点上，叹气道，“或者你们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话说起来就真的很严重了，欧瑞立所有人瞬间慌了神。
本来公司领导交代事情的时候，意思是已经谈好了，走个流程就行。
可现在看来不仅拿不到入驻，还有可能把杭城公司的负责人给得罪了。
黄刘的脸上也挂不住了，紧张地解释道：“柏总，这中间肯定是误会了。我们欧瑞立是诚心实意地想和ifo合作。我们在国内确实发展了多年，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认识柏英副董也是缘分，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样呀，嗐。这让我还担心了许久。”柏知风手指夹着烟，“在百泽的制度里，是禁止总公司的人插手分公司的业务。我还以为柏音副董事要为了你们连集团制度都不顾了。”
众人：？？？
好大一口锅……
黄刘更是不敢说话了，脑门上全是汗。
“行。那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吧。”柏知风一字一顿地说着，“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的评选规则？”
他嘴角勾起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你一个小小的市场经理，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办公区撒野？
报个名字就想见我？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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