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他随手从水池里捡起了一团疑似头发的东西，但刚才攀上小腿的感觉几乎就像是有人在抓他。
抓起来是一团死物，可他明显有感觉到几截手指压过小腿，所以池俏下意识以为林孟安还在戏弄自己。
“什么东西？头发？”谈瀚立刻把池俏手里的东西夺过, 免得又要把人吓哭。
“怎么会这么多？”
林孟安看见后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第一反应是往四周看去。发现这边异样的人不多, 泳池里该热闹还是热闹着, 时不时溅起水花的池面看起来尚且正常。
“水池里捞起来的？”邱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这边，单手撑着地面跳入水里朝池俏走去。
“它自己缠上来的……”
池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感受到的怪异，泛白的双唇微微颤了数下才说出这句话。
邱承望皱眉看着手里这团诡异的黑发缓缓说道：“确实不对劲。”
“上课前我仔细看过游泳池, 水很清澈，里面有什么一眼就能看见, 这么显眼的东西，不可能发现不了。”
说完看向池俏，目光落在他的胸口。
上面那一行小字。
“这应该不是你的衣服吧？”
池俏正打算解释，却被远处一阵惊叫声打断。
另一边的水池似乎陷入混乱, 两米深的区域隐约有人在微弱扑腾，似乎是溺水。
邱承望立刻把黑发塞给谈瀚，哗地钻进水中快速游过去。
池俏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冲散了部分恐慌, 他茫然地看过去，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感。
目光停留在深水区, 他看见一个女孩正泡在水里。
准确说，是头部探出水面，漆黑的长□□浮在水面上好似粘稠的黑血或是腐草, 旁边的混乱好像跟她形成了两个世界, 只是漂浮在那里, 视线和池俏相对。
具体的容貌看不太清, 但脸庞好像格外的白。
“那边……有人……”池俏僵硬地抓了抓谈瀚的泳裤，直直地朝向那个女孩的方向。
“哪里？”
谈瀚只看见那边一个身型略显瘦弱的女生被邱承望从水里捞起来：“你是说那个溺水的吗？”
“你看不见吗？就在深水区啊……”
谈瀚低头，见池俏一张小脸苍白，漆黑的眼眸像是魔怔了般呆呆地看着那边，柔软湿漉的胸口有些快速地起伏。
林孟安表情微妙地看着漂亮同桌这副模样，若有所思地跟着看过去。
深水区溺水的人已经被救走，此时那边一片平静。
“只是看错了，乖，我们上去。”谈瀚捧着池俏的脸颊轻轻把人转到另一个方向，接着身前笼罩过来一片阴影。
“怎么回事？”许昀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池俏莫名从呆滞和惊恐中惊醒，挣开谈瀚要往许昀那边扑腾。
像是终于有了安心感，扬起来的脸庞上还沾着水珠，眼尾的红仿若是晕上去的。许昀蹲下身直接把池俏从水里抱起来，看向水池里另外两人的目光冷得让人打寒颤。
“什么意思？”许昀盯着谈瀚，语气虽然平淡，也能明显感觉出他极度糟糕的心情。
“我没干什么。”谈瀚动了动嘴唇，扬起手中的黑发，“他被这个吓到了。”
“在水池里，缠到了小腿上。”
许昀视线扫过他们俩，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搂上池俏的腰，把人往怀里带：“进里面帮你洗洗。”
许昀的温度让池俏很快缓过来，对方的手抓着侧腰，手心的温度贴着泳装传递向皮肤，有些过分亲昵。
几乎所有人都围在泳池边，配套的游泳馆内寂静到能听见回声，角落潮湿阴暗，只有头顶的白色灯管淡淡地闪着。
“那团头发，好像是自己缠上来的，很奇怪。”池俏边走边小声说。
“因为泳池这边也有脏东西。”许昀接道，“你应该还看见什么了吧。”
“……有个女生，在深水区飘着，只有半个脑袋露出来。”池俏缓缓说着，吐出最后一个字后感觉冷意冻得头皮发麻，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什么，在许昀面前总能很安心地说出自己察觉到的异样，跟刚刚在谈瀚他们面前支支吾吾的表现相差甚远。
“知道了。”许昀低声回应，接着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更衣室旁边就是冲澡房，灰白瓷砖的老旧薄墙把空间隔开，有些生锈的花洒定在高处，不受控地往下淅淅沥沥掉水滴。
池俏见许昀也跟着进了隔间，脸有些发烫：“我自己洗就好了。”
许昀自顾自打开花洒调整水量，又挤出一泵沐浴露，撩起眼皮看向旁边脸庞逐渐恢复血色的池俏：“过来。”
池俏：……
可不可以好好听人说话呀……
冷水从头顶洒下，池俏靠近了几步后猝不及防被蹲下身的许昀捞过一条腿，吓得他连忙抱住了身前男生的脑袋。
【读作“我帮你洗”，写作“想要摸摸老婆，想和老婆贴贴”，呵，别以为我不知道。】
【帮老婆洗腿腿是应该的，是每个合格大狗勾该做的事~】
【另一条腿可以给我洗吗，我也想和香喷喷漂漂亮亮的老婆贴贴ww】
【美女老婆嘿嘿…死库水好显腿长臀翘嘿嘿……我是土狗也让我贴一贴】
池俏的小腿看着纤细其实还是有点肉的，总之在许昀的手中揉出明显的肉感，从莹白的小腿肚往下包住脚踝，还不忘把脚底和小巧可爱的脚趾揉几遍。
“可以了……不要再洗了……”
池俏靠着许昀的脑袋说了好几遍，但对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和男高生健硕的脊背，搂着的脖颈发着热，指尖好像能感受到许昀蓬勃跳动的脉搏，几乎让池俏热着脸逐渐趋于同频。
“你是不是不高兴？”池俏觉得这样闷头不吭声的许昀有些奇怪，小声问了一句。
“……没有。”许昀回答，说出话时的火热吐息洒在池俏胸口，激得他颤了颤。
“那……可是被缠上的是左腿。”
许昀的动作停住了，水流还在哗哗的往下落，池俏想起在第一个副本的时候，杜岚也是把他拉到浴室里洗了一通。
即便每进入一个新副本会丢失掉部分记忆，行为也是会有重叠的部分吗？
难道很喜欢抓着他的腿不放，是许昀的潜意识？
“走神了？”许昀已经抓过池俏另一条腿，察觉到对方的分心后稍微捏得重了些。只是他的力度对于池俏来说本就是重的，刚捏完的右腿上面还残留着明显的淡红色痕迹，娇气得很。
“没有。”池俏被唤回神，忙摇头道。
“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许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听得池俏一头雾水。
“什么？”
许昀的动作慢下来，看向池俏的平静眼神里莫名有种说不出且很微弱的的……委屈。
“我说，离那几个男生远点。”
“……”池俏愣愣地张开嘴，好几秒后才组织好语言，“是林孟安跳下水把我拉进水里的，又不是我去找他的。”
说起这个池俏又回想起当时的惊慌，嘴巴一撇声音控制不住地轻微哽咽：“我又不会游泳……差点被他吓死呀……”
许昀没想到这一提还把人急哭了，顿时也忘记了上一秒的火气忙哄：“那以后就不下水了，好不好？”
池俏瓮声嗯了下，头顶的水流却猛地增大，骤增的水压和水量让水滴犹如小型细冰砸下来，吓得他轻声惊叫了几声。
“别出声。”
许昀立刻站起来，且相当顺手地圈着池俏的双腿把人抱起，用后背挡住了异常增大的水流。
池俏抱住许昀脖颈，嘴巴抿得紧紧地，瞪大眼睛看着身前神情严肃的脸庞，受惊的小模样反倒是把许昀逗得想发笑。
甚至还有闲心贴上池俏的锁骨肌肤蹭几下。下方的泳衣被水淋得湿润，冰冰凉凉的，底下的肤肉显得更绵软。
池俏没这心思，整个人绷得很紧。
淅淅沥沥嘈杂的水声中，隐隐传来另一种声音。
像是有人在快速行走，敲击着光滑的地面。
不排除是其他同学的可能，但一听见这声音池俏就觉得毛骨悚然，总感觉洒下的水都冷了几度。
声音愈发地大，像是在快速靠近，池俏圈着许昀的手臂更是收紧，心脏随着这声音几乎要抵达嗓子口。
下意识地，池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要躲起来。
许昀的动作比池俏的想法来得还快些，他直接绕过隔间，抱着池俏缩进了角落的绿皮柜里。
柜门关上的一瞬间，更衣室的门吱呀被推开。
原本淅淅沥沥洒水的隔间突然没了动静，刚刚喷涌的水流就这么瞬间消失，只有怪异的脚步声在更衣室里回荡着。
池俏背抵着许昀胸口，在他怀里缩成一团，躲在狭窄的柜子里。
心口还在砰砰地响，好在许昀刚才帮他调整姿势的速度够快，否则不可能那么及时关上门。
那人似乎还在更衣室走动，池俏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有一种违和别扭感。
因为那不是正常人用双腿走动的频率声音。
……更像是一个人趴在地上四肢行走发出的动静。
隐约地，还伴随着骨骼关节的响动。
无比安静的空间中不断地响起打开小柜门又关上的声响，那个人似乎在一个个翻找什么东西。
池俏的恐慌逐渐减弱，开始察觉到此时情况的不对劲。
他现在的姿势……总觉得哪里奇怪。
柜子空间狭窄，要容纳一个一米八几的男高中生已经很困难，许昀只能曲着腿坐在里边，好在上方还有些空间，足够让池俏坐在许昀身上，但碍于姿势问题，也迫不得已曲着双腿，像是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好在穿着连体的泳衣，才避免了更多的肌肤接触，池俏背贴着许昀的发硬的胸口，好像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紧贴起来。
“不用怕。”
许昀贴着池俏白嫩后颈的嘴唇动了动，发出轻微的气音。狭窄空间内热源带来的冲击度上升，池俏只觉得耳根酥麻，大脑有一瞬间短暂的空白。
好像真的在试图安抚池俏，许昀圈住他的双腿往怀里抱，以至于让池俏更好地贴紧自己，曲起的长腿抵住他的膝弯，形成一个相当牢固的保护姿势。
但也把池俏完全禁锢在怀里，根本没法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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