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恹不会闻声细语的哄孩子,不收敛,出口成脏也不是没有过,偶尔嬉皮笑脸,始终都是淡淡的,因此在乔瓷面前说话特有威慑力。

    乔瓷喜欢缠着她撒娇,大部分时间还是怕她的。

    年纪小却聪明早慧,眼力见强,知道什么时候能缠着陈恹玩,也知道她工作的时候忙不能去打扰。

    早上要过去签纸质般的合同,和殷洁定时间是明天下午的三点,地点梅陇大厦,清河广场那边。

    她发过去时间,殷洁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信。

    今儿个早上给她发了一堆消息,按理说陈恹主动联系了,没秒回也不可能耽搁这么久。

    等了几分钟殷洁没回信,反倒是林惟声入夜又开始给她敲号了。

    lin:今晚加班,你在家等我。

    加班是糊弄老婆的,约炮才是真章。话里话外的意思跟前面一样,让她过去。

    林惟声当她收了钱就敛了脾气,没再询问为什么没回微信的事情。

    习惯了边琢磨事情边抽烟,瘾犯了,下意识摸包找烟抽,刚摸到腰胯的位置碰到一个空。

    盯着屏幕走神迷离的思绪被面前正在吃鸡油饭的头脑晃动的小萝卜丁拉了回来,她的包跟钥匙都丢玄关了。

    去拿也不是不可以,但陈恹不会在乔瓷面前抽烟。

    顿了一顿,只能单手捏喉咙嗓干咳一声压下。

    小萝卜丁专心致志吃饭,但有只耳朵是竖起来留意的,听到陈恹咳嗽,转身问。

    “姐姐,是不是口渴了?瓷瓷给你倒水。”

    陈恹用脚尖踢踢她的小屁股,“不用。”

    “哦。”

    说完又转回去吃饭了,看样子陈恹没让她忙活,她还不高兴。

    陈恹没管,她还在琢磨。

    她跟林惟声的时间不长,心里的地位不算低,说她有本事,却不能夸上天,这里头的功劳,算林惟声的老婆头一份。

    林惟声三十九,快四十岁,男人沉淀的岁数,上市公司老总,出手大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陈恹和他结缘不是巧合。

    林惟声不混圈,现在的年轻人不怎么专注这块,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林惟声那圈的人里面不管如何,外面都特别重脸面好名声。

    他两三分钟的事情也只有他老婆知道,本来这么拗着过也行的,但林惟声的老婆有外遇了,跟林惟声过不下去,受不了林惟声衣冠楚楚下一两分钟,她想离。

    女人偏执的时候,容易剑走偏锋。

    瞄准了陈恹做棋子,给了陈恹一笔钱,两人谈了一笔交易。

    除了一开始陈恹对他软磨硬泡废的功夫之外,最大的功劳说起来,还多亏了林惟声的老婆。

    如果不是她给陈恹放了很多林惟声的喜好,陈恹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林惟声拿下。

    和飞娱的合约到了,林惟声那头的时间也刚好。

    陈恹这会要跟他断,微信收了钱,客套的话一句没给。

    林惟声那头等了一天,以为他半夜抽身走,陈恹心里的气没消,本来想着女人不该惯,怕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昨天哄老婆,今天晚上不该加班的,找陈恹,大概率是试探她的态度。

    陈恹喜欢快刀占乱麻,干净利落拉黑林惟声的微信,压着的烟瘾才呼出去一半,刚好闭上眼睛,殷洁的电话打进来了。

    她坐直身子刚准备要说话,小萝卜丁饭吃了一半,扭头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看她。

    陈恹又咳一声,捂着听筒,走到窗边才喂一声。

    殷洁那边貌似有事,听到她出声以后,犀利来了第一句。

    “什么事情不能在微信上说,非要约到清河广场那头的梅陇?跑那么远?”

    殷洁说完第一句,陈恹就笑。

    她真是忍不住心里暗叹殷洁的警惕和小心,她爆火,头功记殷洁。

    “能有什么事儿,那边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刷到探店的视频说味道不错,环境又好,想约你过去打卡喝点,顺便拍几组照片。”

    殷洁爱喝咖啡,本来答应就成,她的确惦记这口,陈恹知道。

    但续约的事情陈恹一直拖着没解决,殷洁顶头有飞娱的上司,不可能跟着她一起装聋作哑。

    不管什么咖啡的味道不味道,先问了一句,“你接咖啡探店的生意了?”

    陈恹心不在焉说没有。

    “那你平白无故给人打什么招牌?现在你的流量爆炸,就这么过去给人送生意?到底是你自个想去,还是有什么内情?”

    “续约的事情你考虑好没有?考虑这么久了也该给个准话,是分成不满意还是合同的内容你想改改……”

    “你现在的流量大爆,虽然不像明星的地位那么高,但也能压翻一票四五线的了。”

    “这时候谈条件拉提成事情大概率能成,你要说说自己的意见,我才好为你下功夫争取”

    陈恹听着殷洁絮絮叨叨,她没接话。

    越烦的时候烟瘾越压不住,站累了,偏身往茶几的方向看了一眼。

    走去玄关处,进门没换鞋,这时候才脱,顺便从包里拿一根黑冰爆珠的万宝路,还有打火机捏在手里。

    又绕回落地窗出去,拉好窗帘关上窗,点燃烟吸了一口,看着远处的植被眯着眼睛缓慢地吞云吐雾。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没个反应?”

    陈恹吸完烟洗头,侧边没扎好的头发倾泻下来一缕盖住她的半张脸。

    “……我没想好。”

    殷洁真要服了她,“祖宗,你琢磨这么久了,就给我这么四个字?”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还是顾虑什么,我真想不明白你。”

    “飞娱不厚道我知道,但你也不能否认飞娱背后的资本,它和视频pc老总挂钩的,脱了飞娱,你眼下的流量大爆时长也握不了多久。”

    “你究竟怎么想?和我都不能说?”

    陈恹:“”

    殷洁说了一通,陈恹就像个闷葫芦砸了半天连个屁都不放。

    唱独角戏敲打也累,电话两头声音都默了。

    两人搭伙这么久,除了该有的默契都有以外,她也了解陈恹的性子。

    陈恹做事情一般不拖,这点她最喜欢也最欣赏,事情到了她手上拖了,要么她真拿不准主意,要么就是心里有别的主意了。

    飞娱续约的事情的确大,她要拖不是问题,但拖得够久,就有问题了。

    两人僵持不下,殷洁好说歹说劝了又劝,陈恹稳得很,通话时间僵持到45分钟,终究是殷洁妥协。

    “梅陇大厦,订三点是吧,我最近忙得很,你不要迟到。”

    殷洁没等回复,直接撂了电话,这态度是逼她给个准话了。

    陈恹捏着手机,接着一口一口抽烟。

    小萝卜丁听见陈恹咳嗽,给她倒了水,知道陈恹在打电话,没过去,吃完以后两只胖乎乎的手把外卖盒子收进垃圾桶。

    书包里压着皱巴巴的试卷没拉出来,她的数学一点不好,京市附小的火箭班,跟不上,卷面分数不及格,怕被发现。

    把试卷藏好,飞溜上楼。

    水和陈恹没吃的雪花酥都放在茶几上。

    周景延感冒请的假。

    按理说感冒发烧不是小事,吃点药多喝热水撑撑就过了。高三是紧要关头,万不得已老师不会轻易批假条。

    但京市的防疫很严格,感冒发烧上报,好在做了核酸检测,但周景延还是被居家隔离了。

    他成绩一直稳,人又省心不会轻易剃头,完全没有18岁男孩子该有的年轻浮躁。

    不出意外,按照这个成绩曲线一直保持,高考的时候能成为京市一中的活招牌,名校是没跑了,老师对他很重视。

    假条批走,小病小痛不管,人也是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候。

    他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堂哥在川余旗袍店,居家隔离没去处只能待在那边窝着。

    距离销假的日期还没到。本来还要多待几天,但是这阵子川余生意好,堂哥忙,顾客上门的人多,他在那里也待不住了。

    有部分私心作祟,他是躲避。

    主要

    大部分原因还是怕陈恹又折回来,那女人招数厉害,惹不起的情况下,躲是最好的办法。

    周景延招人,死缠烂打追他的人还挺多的,艺术班的女生看见他,放话要追,天天往2班门口堵。

    没什么事都卷出来很多不好听的传言。

    死缠烂打招数层出不穷,好歹也没有陈恹这么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他觉得棘手,所以躲了。

    感冒差不多好了,只是嗓子还有点疼,沙沙的一阵阵发痒。

    他没去教室,先去医务室一趟抱着书回寝室蒙头睡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饭那会,寝室的人回来了摇他才醒。

    999感冒灵的威力不小,一包下去,人能昏沉睡一天不止,真不是盖的。

    “牛逼啊周,你他妈一个理科生,折腾高中文科给人补课不算,初中的课程都拓展了。”

    咋咋唬唬出声的人是靠他床边关系比较接近的室友,名字叫范中凌。

    看到周景延床位上有人,攘他起来不算,还翻看他桌上抱回来的初中政治书,翻得呼啦作响,瞧着上面的笔记啧啧赞叹。

    周景延刚睡醒发懵,被吵得睁眼,眼睛跟着看过去范中凌手上的书。

    他自己买的补课教材,最上面那本,道德与法治,陈恹踩过。

    他看一眼,涣散的思绪回笼一点,垂下眼皮子敛住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人开门进来,窜了冷风,耳朵莫名浮热了,他伸手挠了挠。

    还好。

    不怎么烫,大概是错觉了

    京市一中的课程跑得快,高三上学期基本是复习阶段,该教的知识都教完了,下学期冲刺,知识点查缺补漏。

    “我没记错的话,开学没多久老乒不是把优先给你处理助学金拨下来了,奖学金貌似也拨了。”

    “你钱不是才到账,之前找你补课的课时上完了?怎么这么快又拓宽了初中家教?生病都不歇,隔离这段时间又给人登门补课?”

    “赚了多少?”

    周景延没说,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懂。

    揉揉发昏的头,从床上坐起来。另一个室友进门给周景延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周景延接了说谢谢。

    喝一口摸手机看时间,1807,微信有新消息提示,周景延点进去。

    置顶的班级群有很多条未看的红点点。

    他刚要点开看,目光和指尖停滞在一个没打称呼的陌生微信上。

    boredo她的微信名。

    名词,词译过来就是厌倦,无聊,厌烦,有很多个拓展固定搭配,这是周景延下意识脑子里浮现出来的。

    陈恹。

    耳东陈,竖心厌

    他很少看微信,周景延一般不加好友,范中凌卖他微信号不是一回两回,通讯录倒是经常冒红点。

    没什么备注要紧事,他都不通过。

    回来一直没看微信,到寝室倒头就睡了,周景延打定主意要删。

    她加了微信,一条信息也没有给他发。

    周景延垂眸目光定住屏幕滞留没两瞬,想到他没留情面的脏话,最终没删掉。

    只是左滑隐藏了对话框。

    范中凌踩着板凳好奇,“赚了多少钱?好兄弟别藏私啊,咱也不坑你的,就一顿你得请啊!”

    “好哥们啊,我说你今天周日跑回来干什么,原来是到账了,惦记哥几个,给开小灶来了。”

    说到请客,其余的两个室友眼睛都暗示一笑,纷纷起哄呛周景延,说他不能转移话题,又打了好几把相逢就是缘分的感情牌,喊他请客吃饭。

    周景延在喝水,还没讲答应不答应。

    范中凌敲不到这顿是不松口了,他这个月过得惨,女朋友惹生气了买了不少礼物哄。

    他家境还好,贫困够不上边,没补助拿,学习不前不后,奖学金更没缘分了。

    给周景延倒水的室友骂范中凌没出息。

    “妈的为了哄女人,裤衩子都要撘进去。”

    “去去去,你个单身狗懂什么?哥们这叫变相投资,现在不瞄准了下手,以后何止裤衩子。”

    “再说了,裤衩子撘进去怕什么,哥们在,我的没了,拿你们的穿。”

    话才落,其余的两个室友纷纷不屑嫌弃,骂范中凌恶心,周景延握着水杯也跟着笑。

    “哎哎哎,不要羡慕啊,哥哥作为我们宿舍唯一有对象的人,都学着点,别都寡到头了,现在不赔裤衩子,以后要卖器官,女朋友这种生物,越上了岁数,越难搞,别他妈不信。”

    作为宿舍唯一能撒狗粮的,范中凌提起来这茬特别趾高气扬。

    “周的条件摆那,当然不必说是吧。”

    倚靠在床杆处贴着,掰着手指头数对另外两个室友细数周景延的优点。

    “人外形好,成绩优加,打球牛,玩游戏六,从来不说脏话算一条,乒老头的得意门生更是。“

    话锋一转,手指点着桌上那俩头。

    “就你俩不抓紧点,非跟爸爸贫,爸爸为你两操碎心了都。”

    说脏话

    不要脸要算,狗也算。

    他今天刚说了,想到这些周景延掌心痒,握着水杯的小拇指不自觉扣紧了水杯。

    乒老头是高三2班班主任的外号,他姓乒,年纪近八十不退休,特别拼。

    积极上下课管学生,学校要给他按个清闲活,他不干,因为年轻的时候建树多,说话有分量,学校器重,他说要当高三班主任,学校拗不过给了。

    本来以为他上了岁数,可能心有余力不足扛不住就自己下来,谁知道他标杆似的,起得比高三学生都早,就逮那些迟到不及时的,不仅把学生折磨得苦不堪言,年轻新来的教师积极性都抓起来了。

    另一个室友撂了物理书,摘耳机,虎扑过来掐范中凌脖子,另一个也上来。

    范中凌被扑倒,伸手喊周景延救命。

    三个人闹成一团。

    说这么多,都拐着弯讨好周景延。

    高中生再有钱,能有多少钱,吃了将近大半个月个月泡面,这会逮到周景延了,就眼巴巴盼顿好的。

    周景延套了件短袖下来,他的书被得东倒西歪,没管,先去了找衣服换,拖了衣服犹豫,蒙头睡觉出汗。

    他得洗个澡。

    其余三个人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块块分明的,结实有力的腹肌上。

    周景延穿衣服清瘦看不出来,范中凌眼馋。

    “高还有腹肌,妈的!这优越条件怎么不长我身上。”

    另外两个室友嗤范中凌,唾沫星子喷他脸上,“你有女朋友馋个鸡毛。”

    范中凌得意贱笑,手肘子分别偷袭捶人。

    “就你俩逼话多。”

    周景延站着,抬眼睛看他们演,就想看看到什么程度能闭上他那张嘴。

    另外两室友没范中凌贫嘴,闹闹就够了。

    周六补课,晚上虽然休息,各科的试卷多的一批,丝毫不敢放松。

    范中凌敲不到饭不走,他跳下板凳不擦,一屁股坐下,倚靠在周景延的位置上吊儿郎当翘着腿晃悠。

    目光依次浏览过周景延书柜,还有整洁有序挑不出一丝紊乱的桌面。

    扒开桌搞乱,跟死狗一样趴着,就差没伸舌头。

    回宿舍之前周景延去了一趟校医院量体温开药,药袋子里除了药和单子,还有开药需要用到的身份证。

    范中凌拿着评价。

    “瞧瞧这身份证拍的,眼是眼,鼻是鼻,没天理,不给人活路了,走之前,给孩子喂顿好的吧。”

    周景延拿肥皂进卫生间洗澡,他这个澡洗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出来,范中凌还在他座位上嚎。

    “”

    真神了。

    周景延扯毛巾擦头发,过他旁边,丢下一句话。

    “二十分钟把我桌子理干净,明天十点准时出门。”

    现在是晚上了,高三住宿管门禁不让随便出。

    范中凌震臂欢呼,书都被他乍起的动作嚯带下来几本,掉地上堆着。

    原地乱嚎。

    “延哥牛逼,延哥威武!”

    周景延不在意擦着头发上的水珠,随口问了一句,“地点想挑哪?”

    范中凌刚要回,手机响了,他指手机,示意接个电话,其余三人都安静不吭声。

    周景延把班群里发的电子版理综试卷下载好,准备出去打印。

    上一个初中生的家教课时到了,转了钱过来,顺便问周景延什么时候有时间,还想延长课时,说价钱可以升。

    周景延攒钱,但是没答应,高考不是儿戏,再怎么稳都不能骄傲。

    初中的课程是基础,虽然不怎么难,但知识点多,都是基础性,讲解费时间。

    时间腾不出来,只能礼貌回绝,收了钱后,把他整理的初中知识文档发过去。

    外婆身体不好,以后治疗费钱。

    周景延打算找小学的家教,他刚上中介app找客源浏览,范中凌从阳台外面探出来一个头,大声嚷嚷问意见。

    “景延,明天去梅陇大厦那边成不成,我家宝宝说那边的商铺装好了,开了很多新店,搞活动呢。”

    周景延听完没什么起伏,头没抬。

    “你们决定吧,我都可以。”

    家教app上大多数都是对接好的,小学生的页面少,大多数都是高中和初中,也不难怪,小学家长警惕,一般直接找补课机构更加放心,很少有人上app。

    有两个需要补课的时间和周景延的空闲对上了,就是地点太远。

    中间隔了三十多个地铁站,还要换乘四号线,要补的话,需要牺牲午睡时间了。

    绕太远,周景延踌躇不定很犹豫,拿不准。

    范中凌问另外两个室友意见,那两都是蹭吃的,纷纷表态可以。

    范中凌看一眼周景延的背影。

    关上阳台的落地窗,走远了和电话里的女朋友接着喂。

    “你有没有和他说明天是倩倩的生日啊?”

    皱倩,范中凌女票施薇薇的闺蜜,跟着施薇薇来过高三2班给范中凌送东西,见到旁边的周景延,死活迷上了。

    好姐妹想泡男生,施薇薇肯定要帮。

    今儿个这饭局,不止是为了周景延那顿饭,更是为了他这个人。

    “没说呢,说了他指定不去。”

    范中凌了解周景延,他就不爱这些场合,人三好学生一个,烟不抽酒不喝,ktv基本不下场,真要说了,这场饭局指定要吹。

    施薇薇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埋怨说。

    “你不讲的话,他到时候吃了饭能去吗?我可是答应倩倩要把人带到了,你当我男朋友不能让我当着闺蜜的面栽脸啊,到时候人多,周景延不去,倩倩怎么收场?”

    范中凌也头疼,周景延平时脏话不说,说话温驯有礼貌,但人有原则心里有主意,不是那种随风两头摇摆不定的人。

    范中凌抓抓头苦恼,“我想想办法。”

    这话说得没准,施薇薇彻底闹了。

    “范中凌你能不能办成件事啊,前天还搁我面前说呢,不给我气受,不让我吃委屈,全是画大饼糊弄我玩了,什么意思啊……”

    “姑奶奶别嚎了,哭得我心肝疼。”

    范中凌真舍不得这个女朋友,好不容易追到手,处处哄着,这下子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口痰吐到垃圾桶里。

    “成成成,您把声音收了,我指定给你把事办好行不行,可他妈哭得闹呢,听得老子难受。”

    逼出准话,施薇薇那头才算有个笑。

    “要是他不去怎么办?”

    范中凌扬起一只手,“不去?!”在空中比划两下,“肯定去,死活不去的话,我给他敲晕了,人肯定给你带到!”

    “我给你办事啊宝宝,你也不能委屈我弟弟是不是……”

    “事办好了,你瞧瞧是不是可怜可怜我。”

    施薇薇在电话里呸不要脸,两人又腻腻歪歪。

    周景延第二天六点过几分醒了。

    他昨天刷题到一点半关台灯上床,本来想好好休息,谁知道昨天下午睡多了,一下子没睡意,从前的事造就他睡眠浅。

    睁着眼睛看了两三分钟天花板。

    另外三个得空睡死了。

    起床简单洗漱,去学生会堂西门口的打印店复印班级群里整理的文件。

    早餐拐去食堂吃个包子,喝一口豆浆。

    他半点不挑剔。

    买包子豆浆的时候,刷校园卡的机器没开,要等几分钟,就等的间隙,周景延刷手机知乎的作文素材看。

    感觉后面叽叽喳喳一阵吵,手臂被人戳了一下,有女生过来和他要微信。

    面红耳赤,不敢看他,低着头递手机。

    “同……同学……能……能加个微信吗”

    “?”

    一句简短的话,折腾老半天,等了好久不见回应,抬起头面前的男生影子都不见了。

    “”

    要微信的女生捏着手机,失落低下头。

    出了食堂,周景延把饭卡揣兜里。

    卫衣帽子罩着头。

    助学金不像奖学金,两虽然都分批次发放,但奖学金的钱都打卡里,不像助学金一半的钱打饭卡,另一半转学生的银行卡。

    微信里有钱,但饭卡只能在学校用,出学校就花不出去,主要也是怕学生乱花。

    周景延才耗时间等机器,谁知道碰上有人当面问他要微信,懒得开口,直接扫微信转账给钱走人。

    说到微信,他垂眸看着微信消息通知界面,那个boredo点没骚扰他。

    对话框左滑就仿佛彻底删除消失了。

    一条信没有。

    也是,只不过临时起意。

    豆浆喝完了,周景延没走近,瞄准垃圾桶,丢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准确无误扔进去。

    弄出哐的一声响,转身就走。

    这个男孩子这趟感冒回来之前,丢垃圾从来不会省这几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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