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笠这时候没睡实,被温岭说话的声音弄醒,睁眼瞬间还有点迷茫,一看手机屏幕直接慌得要爬起来。
“诶你这人,要做,又怕人看见,”温岭顺势把他圈在臂弯下,摸了摸他发烫的侧脸,“怎么人前人后两个样?”
“醒酒了吗?要不要给你兑点蜂蜜水?”
方初笠喝酒不上脸,这种事就要上脸了,揪着温岭的浴袍摇头:“酒醒了。”
接吻这些事,在那些爽朗的夏季、干燥的深冬、又甜又凉的汽水味里,以及,哈气成霜的寂夜里,温岭臆想的对象都是一位叫方初笠的少年。
那位少年从小到大都是没有一丝杂质,心底是什么情绪面上就是什么模样,所以他想笑就笑,那双眼睛老是折射出神采奕奕的光;闹腾的时候满是倔强,从骨骼深处迸发攻击性,温岭却能想到性感二字。
这真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温岭没怎么构想过现在,他没有亲吻上那个纯粹的少年,而是亲吻着衣袍大开的方总。
方初笠醉里手劲不小,在温岭跪上床的时候翻了身。
面对面,少爷的眼睛亮若星辰,温岭用唇去采撷星光,舌尖触及颤抖的睫毛,手上忍不住在细腻的“沼丛”里穿行。
沼丛发出激烈的颤抖,在月光下卷着风,擦过温岭的面颊,温岭陷入这份潮湿、挟腻、炙热之地,与之纠缠,心甘情愿被它包裹,沉溺。
方初笠的手指穿过温岭的发,骨骼和肌肉发麻,吃痛的抽气:“你轻点……”
温岭在他月匈口的牙印上舌忝了一下,又留下好几个泛红的印子。
“疼吗?”
他感受到方初笠的紧绷,还有往后的逃脱趋势:“废话。”
温岭手臂上的劲变大,笑了一下:“只有疼?没有一点其他的感觉?”
方初笠的呼吸阵脚全乱,憋着一口气不说话。
挣扎感越来越强烈,温岭的力气也逐渐变大,那些红色痕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还……”方初笠整个人都是混乱的,语调很不自然,牙缝里都是羞意,“还有点爽……”
温岭闷笑了一声,没刻意压声音,方小少爷更是羞得急了眼,推他:“今晚不做,温岭你就是个泰迪。”
“疼死了!”
推也没认真推开,反而把自己身上的睡袍弄得一塌糊涂,更添欲拒还迎的滋味。
温岭松开了他,看见他眼睛一颤,再看他起身,方初笠更是满眼惊讶地动不了身子。
“你要去干嘛?”
温岭勾着嘴角,理了理睡衣,把平安符拿出来:“刚开始不知道你的心思,没品出味来,这是外婆给我的那个平安符。”
他特地把“外婆给我”这几个字加重了音。
这次方初笠没有阻止温岭把平安符戴上,那根血线绕着少爷的脖子,绕住温岭的心。
“可以说这是我的诚意,但不是祈福赎罪。”
温岭慢慢低下头,和方初笠接吻,顺着脸颊描摹,慢慢吻住红线。
这一晚,温岭看着那个平安符不停地摇曳,红线在方初笠的锁骨处被拉扯,金线勾勒残影,连温岭自己的眼睛都带上了躁动的红。
方初笠摸上了他的眼尾,如即将溺亡的人想要汲取清新的空气。
但很快被温岭按进深海里。
当晚就只做了一次,两人忙工作忙了一天,又陪着古振宇他们闹腾,再好的精力也得倦,温岭抱着方初笠,漫无目的地数他的手指骨节,玩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下沉。
但到了第二天,午饭后,方初笠晚间发酒疯定的套子到了。
刚开始看见套子,方初笠还挺沉默的,企图装傻。
但在温岭拆开盒子的时候又十分好奇,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好奇。
所以一个周末,他们充分满足了各自的好奇心。
大年十五,方初笠要回家,魏兮兮终于看见了温岭。
他也约了舒望吃饭,但舒望跑去国外参加什么科学信息安全技术交流会去了,温岭只能看他哪天回国再叫着一起吃饭。
“亲爱的!”魏兮兮的表情十分夸张,终于不过夏天了,穿了厚实的米白色连衣裙,还有白色羽绒服,“我以为你人真的没了!”
温岭一身轻松:“哪能啊。”
“哟,”魏兮兮看着面前的甜点,眉尾一挑,“‘哪能啊’!这可不是几天前那个温助理能说出的话。”
“吃东西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温岭笑。
魏兮兮算是从面上看出来了,温岭这是春风提前吹大地了,问他:“你俩,成了?”
温岭笑出一口白牙,要张口。
“得得得,不用多加描述,给目前单身的我一点友好环境,心意领了就行了。”
温岭:“……”
但魏兮兮这个人,说她八卦吧,从认识温岭开始,知道这助理对老板有心思后也没多问什么,顶多就是每日问一问;说她不八卦吧,又天天都在紧着这些事,而且温岭一回消息就疯狂问目前状况。
而现在,魏兮兮的眼里也全是探求。
她的眼睛极大,还要化妆戴美瞳,像个娇俏的小妖精,把温岭看得越来越不自在。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我知道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少爷的啊?”魏兮兮撇了撇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还做出一副‘啊,做那少爷助理真难受’的样子,你面对我的时候亏心吗?”
温岭有点愣:“为什么要亏心?”
“不吗?”
“做他助理的确挺不好受的,”温岭表现得很老实,“不知道对方喜不喜欢你,整天看着他又下不了口,要避免自己真做出什么避嫌,结果他还天天给你制造麻烦……”
魏兮兮赶紧捂耳朵:“放过我好吗?大可不必大年十五的日子用狗肉汤熬汤圆!”
“这哪是难受啊,这简直是办公室调情!”
温岭突然一愣,魏兮兮的话突然一下把他点通了,按理说,方初笠不是个纨绔,也不是逮着自己家族产业挥霍的,甚至可以说是在各方面的要求,是几个区里最严格的。
但方总就是在这份严格里,给温岭制造了许多能引发争执的点,合作方评估方面、收益方面、分成方面,甚至商谈时间方面都会有一些小摩擦。
而这些摩擦,都在见合作方之前。
要真的面对合作方的拉锯,也是一些本就难办的,或者是合作方本身不好谈的。
一直以来温岭有个误区,遇到不下的争执,就放大和方初笠相左的意见,觉得他整个人都很难办。
原来这位少爷,一直在以这种笨拙又莽撞的方式撒娇。
温岭现在把方初笠这种别扭劲理解成撒娇。
“哟,”魏兮兮扯了一下嘴角,“你这表情,诶我哪句话说到你心坎上了?你这笑也太!这就是热恋里的男子吗!”
温岭摸了摸下巴:“有吗?”
“太有了我的宝!”魏兮兮翻镜子,“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从看见我到现在,你那个眼角嘴角都没消下去过!刚才简直差点飞出去了!”
“没这么夸张。”温岭看着小镜子里的自己的半拉眼睛,他的确是眼含笑意的。
他表面上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眼里的情绪始终无法被任何东西掩盖。
“今天过大年,”温岭清了一下嗓子,从内而外整理自己,看着魏兮兮,“我送你个包?”
爱包如命的魏兮兮头发都要翘起来了,眼睛大得惊人:“送我吗?虽然你俩有惊无险,但钱还是不能退,这个可不能抵你的欠款!”
“不抵,等我发工资,我把剩下的钱都一口气给你。”
魏兮兮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年不比春节,春节人人回家团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今年大年和情人节同一天,街上到处都是情侣。
温岭又想起一大早,方初笠打电话说不想回家的声音。
像“小狮子”奶声奶气地要咆哮,但还是被温助理给劝回去了。
魏兮兮在他边上啧啧啧:“温助理,这个节气,我好像不适合和你来看包。”
温岭赞同:“的确。”
“别人看我俩可能有点般配,”魏兮兮瞟了一眼看着他俩的服务员,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我俩自己看啊,就像是不轨的男女。”
“哥哥啊,你带我来买这个包包,”魏兮兮突然说,拿着一款白色坠金色链条心形花纹的包,看着温岭,声音做作,“你老婆知道了,会生气吗?”
刚要过来介绍这款包的服务员瞬间顿住了脚,脸上的笑完全消失掉。
魏兮兮的声音更加做作,看温岭抽搐了一下的嘴角。
“一定会生气的,哎,‘姐姐’脾气真不好,你和他在一起一定压力很大吧,”魏兮兮的眼神是看中这款了,笑着吐了吐舌头,“不像我,只想知道你上班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我只会心疼哥哥。”
温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虽然对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受不了。
魏兮兮自己也受不了,抖了抖身子,扭头叫服务员:“我就要这个包,别误会,我和他……”
眼前突然笼罩了一层阴影,她先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又看见一件胳膊上有着蓝色竖条英文字母的棉服划过眼前。
温岭先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力道真的大,那人的手也不松开,直接就死死地捏着他的肩膀。
“我说去接你你怎么不在家呢,”方初笠的声音响起,整个人的气息十分危险,“原来是在这里买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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