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营着一家咖啡店。
名字叫[波洛咖啡店]。
清晨,室内温度宜人舒适,呼吸间是已经熟悉了的咖啡豆的气味,清晰开锁的声音将四宫凛惊醒,他保持着姿势朝门口看去。
“咦,凛先生,您是在店里睡了吗?”来人长着一张颇有欺骗性的脸,气质是与他这面具下任何属性都不相符的无害亲和,他露出笑来,就像名既出色又谦卑的上进好员工,“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到的呢。”
也非常容易获得大多数人的好感。
安室透一进门就看到他的上司、咖啡店的老板睡在室内最深处全部包裹在阴暗中的沙发上,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少年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如宝石般剔透的红眸朝他看过来,带着能够将灵魂都看透的侵入感。
啊,不是像,小老板确实是名未成年。
四宫凛,一年前似乎还在帝丹中学就读,跟毛利先生的女儿是同班同学。但就在这一年间,他跳级读了东大同样跳级毕业,甚至花半年出国。回国的时间在几天前,并在到日本的同日过来接手了这家咖啡厅。
跳级读东大跟在东大同样跳级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哪怕天资卓绝,在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持下也是不可能的。
而四宫凛的姓氏昭示着一切。
“别加先生。”四宫凛哑着嗓音从沙发上坐起。
柔软顺直的黑发垂落在眼前被他撩侧,露出精致夺目的五官跟小巧的脸,简直跟电视上的艺人不相上下,他后仰姿态慵懒靠在沙发上。
红眸半垂不垂的,像是想睡又睡不下去。
根据安室透这几天观察出来的性格,四宫凛独立、强势、社交老练同时保持着随时抽身而退的温度,他的随和来自不感兴趣不在乎,而不是本性和善。
所以他并不会完全停止使用敬语。
“抱歉,是我吵到您了吧?您的嗓音,难道说感冒了吗?”
安室透表现的格外担忧,他原本打算在上班前收拾咖啡厅做事前准备的,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排前了。
他朝四宫凛走去,然后在四宫凛纹丝不动下伸手去碰少年的额头。
“看来没发烧,可能是单纯因为刚睡醒……不过还是喝杯感冒冲剂才能以防万一,正好咖啡店里还有。”安室透松口气,转身去给四宫凛准备感冒冲剂。
现在可是早春,白天温度高,晚上却是偏冷的。
在没有暖气的屋子里不盖被子睡觉,会感冒并不奇怪。
四宫凛饶有趣味的勾起唇,对安室透擅自的关心跟举措不置可否,在安室透有条不紊的把三件事并做下开口问道:“你一直都是来这么早的吗?”
那瓷器轻微的碰撞声,烧水声跟安室透从柜子中取出东西的声音并成独特的奏乐,他出色到简直是老板们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
而这种人才却在这里打工……学习期,或者说有别的目的在。
这种一眼就能看透的事情对四宫凛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并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只是被安室透擅自接近自己的举止勾起了点点兴趣,想问就问了。
端着泡好的感冒冲剂,这里毕竟是咖啡店,没有属于个人的杯子。
感冒冲剂便是用的咖啡杯盛装的。
将之递给四宫凛,安室透直起身站在一旁,回答道:“也没有,只是碰巧起的比较早的话,就会提早过来做准备……”
他说着露出少许腼腆且无害的笑容。
……果然很擅长夺得他人的好感。
“辛苦了,不必在意我,去做你的工作吧。”四宫凛端着咖啡杯站起身,走向了同样被植被分隔,但却能够一眼看尽整个咖啡厅的工作位上,“我今天大概一天都会在这里,习惯一下。”
这个小角落是他自从接手这间咖啡厅,每天下班后就找工人过来布置的。
恰好昨晚刚布置好。
“啊,好的,有什么吩咐的话请随时叫我。”
“会的。”
安室透转身去做他的本职工作,四宫凛喝着感冒冲剂看他注意到了许多细节,像是把有些忽闪的灯换了新的,留意到今日气温后多准备的凉咖啡,桌位椅子不稳拆开换螺丝。
四宫凛放下咖啡杯,将之落在白碟上。
哦呀,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好员工了,上任老板能招到安室透是积了八辈子的厚德吧?
实际上,安室透排开下意识的警惕与观察,他本人对新来的小老板印象不错。
然而他两对互相的好印象,在这天夜晚翻了个转。
不在服务员、学徒、侦探身份下的安室透是神秘跨国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他将车停在停车场迎着风下车,金发与领结在风中翻飞,在稍稍改变气质后,那非常适合柔软表情的脸也变得冷硬起来,显得神秘而危险。
走到组织这次任务的集合地点,那是成年人夜间的娱乐场所。
桌台、飞镖、沉默无言的调酒师。
“呀,你来了啊,波本。”今晚的贝尔摩德看起来情绪高涨,基于她竟然会这么热情朝自己打招呼。
“你想玩什么花招?”安室透的攻击性向来是隐藏的外皮之下的,他皮笑肉不笑道,“我对你‘这样的’美人没有兴趣。”
贝尔摩德低低的笑了几声,她就算压低声音去笑也格外好听。
“说正题。”靠坐在沙发上的琴酒银发尾在身边打了个蜷,他支着个酒一抬眼,那种威慑力便出来了。
伏特加站在沙发后面,这位一身黑的硬汉是里面最有犯罪分子窝氛围的人。
“好了,你们两个都是,别逗他了。”少年的声音自室内响起。
贝尔摩德很懂的从原本靠坐的台球桌上走开,把自门口到四宫凛的直线让出来。
“贝尔,你故意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吗?”在飞镖靶子上投出由于中靶心太多导致的黑洞,四宫凛把手中剩余的飞镖抛高,五枚纤细难控的飞镖在落到他眼前的那瞬,在场所有人都只能听到靶上“咄”的一声。
随后,五枚射中靶心但立不住的飞镖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初次见面,波本,”黑发红眼的少年回过头来,跟安室透对上视线,嘴角勾着比平时弧度大得多的微笑,“我是斯皮亚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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