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晓这女子科考可算得上开创古今之奇景,  自大唐以来,即便是当日里女皇在位,也没有能够使得女子出现在科考之上。

    当年鱼玄机的那一首:“云峰满目放春晴,  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却是将历代才女的血泪一一铸就,  历代才女云集,然而又有几人能够提名榜上。便是大宋宁宗的那位吴志端,  也因迂腐之官吏而止步于殿试。

    由此可知女子科考之事,  却有着多少难题。

    其实对于康眠雪来说,  便是天下之大,  不为自己也要冒上一冒的。只是如今却是需要慢慢筹谋,  来日方长,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  她定然会改变那些迂腐之人。

    使得天下再无女子无用之说,这件事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大到康眠雪已经忍不住开始悄悄地埋下种子。

    只是此事在未成之前却是不能与人言,  当下康眠雪也不回答,只是笑而不语。

    屋中众人,  哪有一个是傻子,  多少钟灵毓秀都集中在这些女儿身上,她们略以衡量便心知,康眠雪定然会为此多做筹谋。

    照姐儿的性格乃是最为外露的,  她此时心情激动,紧紧地握住身边英莲的双手。

    “科举,不知道女子科学要考些什么,是跟男子一样的四书五经吗?还是考明经科?如果是四书五经的话,我四书还好,  可是五经却是有些头疼。

    英莲,你有没有觉得很激动呀。”照姐儿口中说着,用手指扯英莲的袖子,想要询问对方的想法。

    偏英莲素日乖巧,她小心地瞧瞧照姐儿,又看看康眠雪,这才一副深思过后的模样喃喃:

    “能够科举自然是好的,只是却不知晓日后可以如何,毕竟如今关中并无女子之官位呀。”相比于照姐儿的激动,英莲所想之事,却相对而言更加的实际。

    毕竟就算是能科举,日后若无用武之地不也是白费。

    “可是有很多官职,实际上是适合女子的。比如说户部啦吏部啦都是需要有文书的,这些咱们可要比男人更有优势。”

    黛玉思维灵敏,听到英莲的话,马上便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却是实在,别的不说,在她们查看那些账簿之时,也发现了不少遗漏之处。

    女子到底比男子心细一些,是以这类文职实际上,对于女子的确是极为适合。

    只是如此一来却是几乎要打破千年以来的规矩,直接一点,别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黛玉当下便多了几分纠结,她看着康眠雪似乎想要让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毕竟这件事情和恩科不同实在是等于挑战了国家数千年以来的思想。只略一思维便可知晓,其中到底会有着多大的风险与阻挠。

    宝钗对于科举并没有什么方向,反而是黛玉的官吏之说让她有几分心动,若是能够在官场之上有一番作为,此生却也是无憾。

    自家哥哥,如今虽说是前途未卜,然而她却是坚信,只要自己足够有用,即便是哥哥来日未曾通过。只要使得娘娘看重自己,也提携哥哥。

    毕竟眼前已然有了英莲这个例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并非虚言妄语。

    宝钗想到这里,心中已然安定,她的这一番变化,自以为天衣无缝,然而一切却尽收在康眠雪眼中。

    让康眠雪有些感叹的是,宝钗此时对自己到底还是少了一分,最重要的依赖。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毕竟时间还早,日后自然会有这一而分明,人心总有焐热的时候。

    “好了好了,你们却是叽叽喳喳的,我头都疼了。如今女子科考之事,暂且停下不论,待到来日再行诉说。

    毕竟如今先要处理完科恩科之事,待恩科完毕再行谈次。”

    康眠雪飒然一笑,却是将这件事情暂时先行押后。

    毕竟此事她却也要与雍和帝多加商量才好,况且这并非一时之冲动,其中多有操作之余地。比如说女子赶考,这中间安全又如何保障?

    要知道,现如今这拐卖女子之事并未销声匿迹,关到两旁多为树木之处,难免有着剪径的小贼。

    这安全乃是第一要务,是以此事必定要从长计议才好。

    康眠雪心中想着,一时之间倒有些头疼,不过此事既然以人开头,便容不得后退。更何况她却是极为享受,这一时之想法。

    此届恩科之事,也同样是她的一次试探,要知道底线这个存在便是用来试探的。所谓温水煮青蛙便是如是,不过这一事儿少不了,还得程日兴相助才好。

    毕竟她在江南时间有限,这一次雍和帝的密折之中,依然写着让她尽快处理完毕回京。

    更何况如今还有几个月变到万寿节,这期间事情累赘,且各国来人复杂,其心悱恻。

    好在的是,与寻常考试,八股文书不同,这一次恩科乃是术业相关,是以不必有那三日之遥。

    康眠雪却是打算直接在一天之内完成考试,然后五日之后便可放榜,十日受官,到时一切便可步入正轨。

    至于说是否有人会选择买通官员而上,这一点康眠雪就并不担心,毕竟还无人感冒天下之大不韪,血滴子可不是吃素的。

    至于那些所谓的顶替之事,更加不是问题。大庆的户籍制度极为完善,这些人便是想要随意流动,却也是不那么容易。

    康眠雪的意思是说心中打定主意,虽说这一次主持恩科,却又是将自己扔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不过这却是她之所愿,只要她能够站在高点,便会有人学她行事,乘风九万里,扶摇上重天。

    这多年以来,女子却是卑微入尘埃之中,几欲变成一件物件,多少女子初始反抗,其后又沦为那帮凶。

    说到此处,她便又想起,当日宝玉的那段所谓的,鱼眼珠之说。

    其言虽带着些个人之主观,然则其中到未必全是妄言。却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更何况宝玉所见不过是一府之人,康眠雪所见之人不胜凡几,两相对比,康眠雪却是更多的感慨。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也正是因为这不争不幸的原因,使得天道感应降下任务。

    只要她有一分机会,便要将其做到极致,所求的不过是留女子一份朗朗晴天。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康眠雪瞧着屋中几人,他们便是康眠雪在众多女子中留下的一点心心火种。终有一日,这些火种会厚积薄发,成为苍天巨焰,改变着千年的弊端。

    康眠雪一边安抚着凑在自己身边询问的恩科事宜的众人,转头看放在书案之上的座钟,此时指针正落在两点之上。

    这时辰却是尴尬,若说午休之时又太晚,恐晚上积了食。

    康眠雪略想了一下,便放弃了让众人回去休息的想法。索性带着几个丫头,直接前往书房,去探讨此次恩科之一啊。

    她也想让黛玉等人,亲自感受一下,举办科举到底是怎样的状态。

    这样想着康眠雪当下拍板,带着一干女子便向书房冲去,等他进了书房门口,里面的人倒是有两分惊讶。

    司徒源见到妻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快步走到其身旁。右手握住康眠雪的手,左手揽在其腰间为其支撑,口中带着些许埋怨。

    “如今这日头正毒,你怎么来了?若是有事,叫我回去便好。”司徒源口中念叨着,一双剑眉微微蹙起,颇有几分不赞同。

    康眠雪靠在司徒源的肩膀上,听着对方唠叨也不着恼,只是眼眸流转之间,露出一丝淡淡的娇俏。

    她拉着司徒源,坐在大大的主坐之上,让下人再给众人拜上茶水,这才口中慢悠悠地说道:“国公爷,每日的事情繁忙,我却是哪敢打搅,免得不招人待见。”

    这番话一出,司徒源尚未回话,只听得房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扑哧”。

    司徒源额角跳了跳,他眼神冷淡的偏向墙角一侧,那正是冯紫英捂着自己那张欠揍的笑脸。

    知晓自己果然没有冤枉错人,司徒源毫不客气地在心中记下一笔。

    顺吉他便看到冯紫英那仿佛将一双眼睛黏在黛玉身上的模样。

    司徒源缓缓勾动唇角,口中吩咐道:“冯紫英,你前往扬州血滴子处,去瞧瞧他们那一边日常记录,可有这甄家之人如今的回信。”

    这话一出,司徒源十分满意地看到,对方瞬间垮掉的脸庞。

    他正有些得意,忽然感觉到腰间一阵熟悉的疼痛传来,这让司徒源有些莫名转头看着妻子,一时竟有些委屈。

    康眠雪沉默良久,她却是不知为何,实在是不想看自家夫婿,这偶尔的鲁莽。

    虽然知晓对方定然不会知道,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驴踢这种俚语。

    只是瞧着冯紫英那副模样,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可怜。

    “如今这天气大毒,不如等一会儿,日头过了再说,我等一下却是有事情要吩咐冯紫英。”

    康眠雪口中说,一双美目看着司徒源看似温柔如水,实则司徒源心里清楚,自己的妻子已然有些不耐烦,正狠狠地瞪着自己,让自己千万不要擅自玩火。

    求生与此事已经疯狂的名,在与妻子相伴的多年中,司徒源深刻了解,一般这时候妻子已经有些不高兴,他便立刻转变风向毫不多言。

    瞧着司徒源,康眠雪眨眨眼,有些好奇刚才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你们在商量什么?关于那件事可曾跟五皇兄说了?”康眠雪接受到司徒源的求饶,她自然也不会是那种不留余地的,此时却是见好就收。

    今日丽风和日丽,一阵微风从窗前,路过。在康眠雪的脸庞轻柔留下一吻,然后这才顽皮地回到窗前,摇曳着太平缸中的碗莲。

    此时碗莲已然尽数开花,带着几分桀骜的君子,随着风中柔韧的摆动,却不肯有任何低头。

    任是无情也动人。

    司徒源伸出手替妻子整理着鬓边的碎发,语调之中平缓,带着亲昵:“他们还不知道,刚刚才忙完,给父皇的邸报。

    你可瞧见那上面了?就是刚刚让秀菊给你送过去的,不过你如今过来倒也正好,礼包上面正有件大事要商量商量。”

    司徒源说道那大事却有几分纠结,他蹙起眉头,将一份特殊的信函送到妻子面前。

    康眠雪将密函翻开,这个密函康眠雪并没有太在意,原因便是密函之上所罗列的印记,却并非是极密。不过当她打开这封密函,瞬间皱起了眉头。

    其上写的并非是什么天大的机密,事实上正好相反,这上面乃是罗列着一串串人名。

    这些人名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其中既有着蒙古各部,又有着其他国家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名字。

    康眠雪看得极快,她知道这乃是这次万寿节,前来祝贺的番邦名单。这份名单极为详尽,是以看着并不费吹灰之力,待翻到后半部,茜香国这三个字惹起了康眠雪的注意。

    “茜香国女王?没想到她竟派人来了,而且这上面有标注想要派遣学生?有趣。

    话说茜香国,如今已然是有四五年只送来朝贡之品,并不派使者访问了吧?”康眠雪手指扫过名单轻声询问的。

    对于自己的妻子那卓绝的记忆力,司徒源却是自叹弗如,他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正是第五年,不过这却也是正常,这茜香国女王乃是才刚刚继位。

    之前的那两位,一个说是派了人来,结果因为海洋的问题,直接整船沉没,另外一个只顾得在家中与人内斗。”

    司徒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他,却是对于茜香国没有什么好感。

    毕竟这茜香国多在海岸之上骚扰不说,更是少有的狼子野心,忍不住想要将其足以觅处。

    只不过是为了维持□□上邦之颜面,这才留着,那小国弹丸之地。

    康眠雪也只是因为以前的记忆,这才对茜香国多有注意,本来她也并不太在意此事。

    “倒是要小心,那起子小人最是反复无常,若是真派遣学生前来,可要多注意才好。

    不过为何未见那位雄国的男妃?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进入我国境内才对。”

    康眠雪将,你还仔细地又检查一遍,确定其中真的未曾记录那位雄国男妃的踪迹。

    说道这人,司徒源也是一愣,他这时才想到的却是少了这一个人。

    当下,忍不住面容之上,露出几分凝重。

    按理说,雄国男妃应当在接近一月之前,便进入我国国境,毕竟通关文书已然报道京城。

    可是这密函之上,却未有其人的行踪,又怎能不让人心惊。

    且不说这男妃极为的女王之宠爱,若是出了意外,定然难以交代,恐要损两国之邦交。

    康眠雪倒也理解,为何这密函之上,并没有特殊标注那位男妃失踪之事。

    单凭着其乃是军中悍将,当日离女王继位之前,便是其将女王从先王的囚禁中解脱出来,能够使其出现意外,实在不太可能。

    估计血滴子也是以为,对方尚未进入国境。

    只是康眠雪却是之前便接到,雄国的通关文书。是以其人突然失踪,实在是令人有些疑惑。

    “这事不是小事,我立刻派人,命令边关抓紧巡查,此人万不可出事,不然却是容易引起两国之争端。”司徒源的脸色阴沉起来,这件事情太过出乎意料。

    好在妻子仔细,等到自己注意到那位男妃的失踪,恐怕其早已不知葬送何处。

    康眠雪点了点头,这事自然应该查询,不然其人出事,日后就也无法交代。

    更何况,这事情的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密谋,却是难以说明。万一是那雄国女王,想要做些什么手脚呢?毕竟纵然是佳人难得,比之江山社稷却不值一提。

    “这事儿却不宜声张,血滴子最好也是从旁策应为上,倒不如找局外人来的合适。”

    司徒源听到妻子的话,先是一愣,其后又凛然出了几分杀意,他心中明白,这分明是说,恐怕朝中却是出了叛乱。

    “我知道了,这事儿,找不相干的人。”

    对于康眠雪的智谋才智,司徒源却是百分之百的信服,听到妻子如此说,便知事情肯定是由此变化。

    然而这件事情,却比江南甄家,更要触动司徒源的底线。毕竟甄家到底是自己人,纵然其在过如何,却也写不出两个大庆人。

    可是如若是有番邦异族,胆敢在其中捣乱,那便莫要怪他手下无情。

    不知何时,那桀骜的莲花,也像是被司徒源的肃杀之气吓到。一叶花瓣,轻微的颤动两下,掉落在水面之上。

    此时书房众人,脸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听着上座一人的对话。

    康眠雪敲敲脸颊,似在沉思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确实有几分麻烦,康眠雪拉拉夫君的衣角,语调中带着几分商量:“要我说不如找两个年纪尚小的,但为人要谨慎,以为皇上贺寿为由,要亲自去历练。”

    康眠雪轻声地说道,她却是忽然有了一个好的人选。

    “好。”司徒源点点头,取过一张信纸,湖笔蘸上墨汁,只带妻子说出名字,自己便直接修书,命令血滴子八百里,加急送往。

    他绝对相信妻子,这么多年来妻子之谋划,从未有过任何失手。

    “我看不如便让范若庭和章青墨吧。正好他们一人,一个乃是当朝首辅之子,另外一个乃是皇家子嗣。

    他一人行事也一向极为稳妥,而且他们两人年纪尚小,也不会有人多想,你觉得呢?”康眠雪思忖好久,这才终于还是提出由他们一人。

    毕竟此事实在是不宜示人,若是泄露了消息,恐怕反而会对男妃引起祸端。

    毕竟雄国在诸国之中未必没有仇敌,据说那雄国便是茜香国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不过因为,茜香国孱弱,是以根本无力挑起争端,这才与雄国偏安一隅。

    司徒源点头,范若庭这人他也曾经见过,虽说并无深交,然而也能看得出,他一人并非是池中之物。

    当下笔走银蛇,不过片刻便将信函写好,只待最后看妻子有无在其他添减,便可直接发出。

    夫妻一人此时作出决定,却不知道,这个命令让黛玉有几分惊诧。

    她听到范若庭的名字,一时之间有些不解。在她眼中范若庭虽说行事妥帖,然而到底有着两分纨绔之气,可听公主娘娘所说,竟要派其如此重要之任务。

    黛玉先是疑惑,对方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然后便是有些好奇,范若庭到底是否真的是,他表现出来的,所谓的闲散宗室。

    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心中是个怎样的感受,不过经此一事,黛玉到底将范若庭画上一个大大的标记。

    想来娘娘既然说出他的名字,他定然能够做到的,若是办砸了娘娘的事,她便不理对方了。

    黛玉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此时已经偏了,偏偏这个偏心,并非是对着范若庭,而是偏向于康眠雪。

    司徒源取过另一张密函,将自己刚刚写得仔细的重新抄篆,口中呼唤:“冯紫英,你速速将此信送出。记住一定要走八百里加急,万不可有任何耽搁。”

    他取出信封和火漆,仔细地将一枚火漆印章压在其上,更是又在其上做了一份保险,确定必须要暴力才能打开,这才满意地点头。

    “冯紫英?”

    司徒源好一番忙,然而却未听到冯紫英的回应,他一时有些恼怒,不知对方又在做什么,当时抬头看。

    只瞧见冯紫英仿佛是个呆子,只是在那里瞧着迎春傻笑。

    迎春此时,脸颊通红,眼眸流转之间带着两分嗔怒,悄悄的左前一步,让宝钗挡掉自己半个身形。

    眼前这一幅情景,却是气得司徒源牙根儿痒。

    “冯紫英。”司徒源怒吼,他将手中的毛笔,直接抛向面前。

    冯紫英此时心神都在迎春身上,哪里顾得其他。

    忽然听着耳旁传来恶风,他下意识地伸手抓。这一下子虽说抓住了毛笔,然而却是握了一手墨汁,更是有几滴墨汁砸在冯紫英脸上。

    冯紫英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低头瞧着手上乌黑一团和那接近两半的毛笔。他不敢想自己脸上,为何会多了几点凉意,只能尴尬地看向司徒源,一种莫名的危机漫怀于心。

    如今他哪里不知,自己却是祸到临头。

    柳湘莲直接闭上眼睛,他实在是没眼看。

    “国公爷……那个我……”冯紫英张嘴想解释,只是他瞧着司徒源那副你编,你继续编的表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瞧着眼前这情景,康眠雪没有半点想要缓和的想法,她只恨眼前却是少了两盘瓜子,不能让她好好的看热闹。

    倒是站在人群的迎春,瞧见冯紫英这副模样,心中又羞,又气又恼,想要上前求情又觉得如此不该,实在是进退维谷。

    不过眨眼便已经鼻尖冒汗,只她此时,却不敢多言。

    好在司徒源很快便放过冯紫英,他敲着手中的信件说道。

    “这份信件用八百里加急,明日亥时之前一定要送到。”

    司徒源的话极为简短,他此时一时之间也有些无奈。

    冯紫英此时,如蒙大赦,小心地查看一番,然后这才仔细地放入木匣之中。

    他怀抱着木匣,悄悄地递给迎春一个抱歉的眼神,自己赶紧行礼退出书房,前往血滴子处让其将信件发出。

    迎春瞧着冯紫英的背影张张嘴,她实在是好想告诉对方:“冯大人,你脸上还有着墨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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