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课一下，边崎之当即趴下，连带着张缶一样。
奈何老李并不放过他们：“边崎之，张缶，你们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啊——”他们唉声匀长。
沈一欧拍拍边崎之的背：“去吧，我一直在。”
“在你大爷。”边崎之扯着张缶走了。
……
“不是我说你们啊。”老李看着歪扭着站立的两人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挺直身板来凑气势：“班长那名单上就数你们两个最多，整天上课不是讲话就是睡觉，怎么？你们是来度假的？需不需要给你们支个果汁摊？”
这种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两人也都带着朦胧睡意沉默不言。
老李看了两人好一会儿才说：“这样，你们俩下去操场跑十圈，锻炼一下身体，天天睡觉肯定是免疫力不高，锻炼身体提高一下免疫力。”
体训生张缶表示他免疫力很高。
但是不敢说。
“去。”老李招呼道：“跑完回来上课，下节也是我的，我等你们。”
张缶苦哈哈地笑两声扯着快要站着睡着的边崎之走了。
“干嘛去？”边崎之出了办公室才醒。
“老李让我们跑圈。”张缶说。
一贯连跑操都懒得去的边崎之顿时如雷轰顶，抱着侥幸心理问道：“几圈？”
张缶口中那个十还没喊出声音，当即转了个唇说：“二十圈。”
边崎之信以为真，跟着下去跑了。
“你怎么跑这么慢？”边崎之跑完六圈的时候张缶才跑两圈，他弯腰支着膝盖去看他，喘息不匀。
“我比较快。”张缶却不比他的累：“分分钟超过你。”
边崎之骂了一句飞快地跑，他还当真以为张缶真能超了他，跑得很急，打算与他一较高下。
直至边崎之跑完十五圈张缶才跑完九圈。
“你不可能超我了。”边崎之抚去汗冲他一笑：“你才九圈。”
张缶笑笑说：“等着吧。”
边崎之竖了个中指又跑了出去。
张缶终于跑完十圈，停在起点处。
“你干嘛？”跑完十七圈的边崎之凑过去：“打算认输了？”
“边哥。”张缶搭上他的肩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特别神秘的秘密。”
边崎之竖起耳朵靠过去听，耳边响起了张缶粗糙的声音：“其实只用跑十圈。”
边崎之当场炸裂：“……张缶！”
“在呢哥。”张缶笑嘻嘻地往楼上跑。
边崎之追上楼去，在门口一脚踹过去：“我日/你大爷！”
张缶直勾勾地摔进门去。
老李：“……”
边崎之：“……”
“边崎之你是不是没跑够？”老李看向他。
边崎之立马站直身子：“跑够了。”
“跑够了就滚回位置去！”老李拍桌喊道。
张缶连忙站起来滚回了位置。
何哆哆笑得不能自己，沈一欧给张缶递过去纸。
“谢谢啊。”张缶接过。
沈一欧说道：“给边崎之的。”
张缶：“……”
语文连堂过去后终于轻松了。
沈一欧低头看了会儿手机。
微信里刷出一个好友申请来，沈一欧随手点了同意。
欧欧欧欧欧欧：你是？
对面发来消息——胡艺。
沈一欧征楞几秒，才敲出几个字来：怎么了？
胡艺回过来消息：我转学了。
沈一欧与她闲聊起来。
——转学干嘛？淮宁这里很菜吧，我也觉得，在新学校好好学习哦。
胡艺——沈一欧，你总这样。
沈一欧——我哪样？
胡艺——对谁都一副小白兔样子，最让人讨厌。
沈一欧——是吗。
胡艺——是，非常是！
沈一欧——我们快上课了，下节数学，我们下课再聊。
于是他就收起手机来，翻出数学书。
奈何数学老师来得慢，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那边是胡艺发来的小短文般的消息。
——沈一欧，我这十几年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高一的时候喜欢过你，还去求过你，最厌恶的事就是你帮过我，我真的烦透了你这种人，明明别人对你一点都不好，你还随心所欲地给予别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神，老子真的受够你了。
——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这两天消息发得莫名其妙，一条攒够了骂，一条却是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但似乎这句对不起并不轻，甚至很重。
一贯高傲的胡艺肯低下头来说句对不起，要让别人看见都得觉得是被盗号了。
沈一欧无奈笑笑，收起了手机。
在这狭长时间里，似乎什么都在宣告结束，比如那些罪恶的、令人齿冷的、不愉快的一切过往，都将会消亡;却似乎又什么都在开始，比如那即将升起的骄阳、骄纵的少年敛起性子……
边崎之跟班主任请好假又找了边煜乔帮忙。
车票上的时间就是明日一早，他想跟沈一欧说个再见，虽然去的时间并不长。
按照边崎之的计划他只是过去打一下数学基础，文科上的内容他其实有基础，后面跟着老师走，自己多下功夫看书就行。
只有这个数学需要另外去花点功夫。
“沈一欧。”边崎之敲开他的门。
“干嘛？”沈一欧刚洗完澡，一脑袋水。
边崎之走进屋去，娴熟着坐到他床上：“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跟你睡？”
“你今晚怎么挺绅士的？”沈一欧扯了个毛巾擦头发：“还得问上一句。”
边崎之起身走过去：“我帮你擦。”
沈一欧把毛巾递给他，坐到书桌前看书。
边崎之借着个姿势帮他擦头发。
“轻点轻点。”沈一欧喊道：“老子脑袋要掉了。”
“哦。”边崎之这才放缓了力度。
“小欧哥哥。”边崎之坐到他旁边去：“本来我还挺激动的，但现在又有点舍不得了，你真是个害人精。”
“什么鬼？”沈一欧云里雾里。
“我明天走了。”这样开头似乎是故意的。
沈一欧偏偏就着他这道：“走哪儿去？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上海去补课。”边崎之道：“补补数学。”
“你不是最不愿学数学嘛。”沈一欧有些发愣。
“是啊，最不愿，我不愿的还多呢。”边崎之转身靠在书桌上：“但是没办法，谁叫我男朋友这么酷，我要是不酷一点怎么配得上？”
沈一欧直截了当地问去：“为了我？”
“嗯。”边崎之侧眼看他一撇：“为了你，为了我的沈学霸。”
“数学为什么不找我给你补？我好歹也是干过家教的人，补点基础绰绰有余。”沈一欧说话飞快。
“你别急。”边崎之摁住他肩膀：“不找你不是看不起你，我知道你很厉害，你最厉害了，但是我很笨你也知道，在我这里你可能需要浪费好多时间，你耽误不起，当然我这也不是什么为爱舍近求远，我是理性地在解决这件事，不要觉得我好可怜，总之你就放心我吧。”
沈一欧不再浮躁，定定看着他。
“等着我学成归来。”边崎之一笑。
沈一欧低下头去，小声问：“什么时候归来？”
“放心好了。”边崎之说：“不会太久，我只是去补个基础，基础弄好就回来自己刷题查作业帮。”
“三月……四月一，四月二……”边崎之翘起眼想了会儿，给出答案：“你生日那天，我一定会回来。”
“回来给沈小乖过成人生日。”边崎之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哦。”沈一欧低着头，复而抬头喊道：“不许改时间了，你说好了的，要是后面又改时间，老子就跟你绝交。”
“多大人了还绝交。”边崎之无奈笑笑：“那就依我们小乖同学吧，我一定准时到。”
“行吧。”沈一欧佯装傲然，偏过头继续看书。
“你还摆上架子了？”边崎之拎着毛巾狠狠搓了搓他的头。
“真的要掉了！”
“掉就掉！”
“边崎之！”
“在。”
沈一欧却突然盯着他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却不止是盯。
“沈一欧。”边崎之先要说话：“说实话，你是不是特舍不得我？”
“是。”沈一欧如实回答。
“这么爽快就告诉我了？”边崎之压着心软去调侃他。
“真的舍不得你。”沈一欧凑过去抱着了他，微润发丝蹭在他脖颈。
“就会撒娇。”边崎之揉揉他脑袋：“哎哟很痒，好了。”
“嗯。”沈一欧不再蹭，只是抱着他。
“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你是个独立又酷炫的男生，没想到还这么黏人。”边崎之笑说：“分开几天就舍不得？”
“你最好是珍惜一下我的感情。”沈一欧松开手怒视过去：“难得黏个人，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最识好歹了。”边崎之又扯着他抱在了一团。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黏人，就是不说。”边崎之戳穿他：“沈小乖。”
“不是。”沈一欧反驳道：“我不黏人，真的，一直都不。”
“那就是只对我。”边崎之乐哈哈道。
“是啊。”沈一欧说：“给你的偏爱与例外，开心吗？”
“傻逼。”边崎之笑了一气。
“明天不去送你了，走的时候轻一点，别让我听到了。”沈一欧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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