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四排吧。”边崎之无奈道：“我喊个人。”
边崎之邀了正在线的张缶。
“这人是谁？”厉科问道。
“朋友。”边崎之开了麦说：“张队今天没训练吗？”
“今天下雨，没训。”张缶跟随边崎之跳伞：“爽死了。”
“淮宁下雨了啊？”边崎之笑了笑：“阿攸呢？下雨还打工吗？”
“阿攸他成天风雨无阻的，别说下雨，就是下冰雹他也能跑去。”张缶笑笑。
边崎之笑了笑标好点。
“淮宁是哪儿？”黎颜问道。
边崎之回道：“多读点书，淮宁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黎颜还想说什么，被张缶抢了先：“有妹子啊？!”
“是个男的，用的语音包。”边崎之懒懒说。
“啧。”黎颜整理好声音说道：“你好啊，我是边崎之的亲梅竹马，也是边崎之的女朋友。”
“诶你——”边崎之原想骂她，哪想刚落地就见着人：“厉科你对面房子进了人，我在三十五度这边房子里，架枪只有三成希望，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张缶那边也收了收神，落地就捡枪去了。
“张缶，张缶。”边崎之喊道：“后边儿!”
张缶转身不开倍镜就着人一顿扫射。
“死了。”张缶说道。
“圈外面呢。”一旁的厉科说道：“这波弄完找车。”
边崎之在房区内搜完东西，毒已经刷过来了，他在路边找了个三人座，拉着张缶和厉科走了。
“诶!边崎之!”黎颜吼道。
“城里人你把你女朋友忘了。”张缶说道。
边崎之回绝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你们小年轻玩的这套我都懂。”张缶知会一般：“保密嘛，放心我不说。”
“她不是我女朋友。”边崎之直接开车往树上撞了下。
“好好好好，不是不是。”张缶连忙哄：“你别撞了。”
这把游戏打下来完全是在虐黎颜，走哪儿都不带上她，不到最后一秒是不会扶她的那种。
张缶简直被他搞懵了。
“吵架就吵架!拿游戏出什么气边崎之!”黎颜趴在地上吼：“扶老子!”
“你旁边不是有厉科嘛？”边崎之飞快远离她。
张缶在茫然中找到一点头绪，原来是小情侣吵架了啊。
……
“小欧。”沈曼妤喊住刚回来的沈一欧：“饭我做好了，洗洗手来吃吧。”
“嗯。”沈一欧笑了下洗手去了。
“听说你又找了份工。”沈曼妤把菜端在桌上去：“不乖哦。”
“就是闲着没事干。”沈一欧帮着端菜：“我不像哆哆他们艺体生，大寒假的都有事干，太无聊了，就当做着玩儿。”
“玩儿也不是这样玩儿的。”沈曼妤挑了两双筷子，递给沈一欧一双：“你们学生不都爱埋在手机里吗？你怎么就不？”
“我们学霸没有那种习惯。”沈一欧笑笑接过筷子。
沈曼妤送了块青菜入嘴：“学霸你休息休息吧。”
“学霸不需要休息。”沈一欧笑说。
“不需要才怪。”沈曼妤敲了敲他的脑袋，低声说道：“你都瘦了。”
“瘦了才好看。”沈一欧笑说：“不然长个二百五你还要我吗？”
沈曼妤无奈笑笑：“要，小欧什么样我都要。”
“那就说到这儿了，打工的事不许再提了。”沈一欧轻声嘱咐。
“随便你吧。”沈曼妤心有无奈：“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把自己往事儿里埋，我拦你反倒招你不开心了。”
沈一欧有点愣，随即一笑，吃起了菜。
“阿攸!”张缶甩了甩伞奔过来，在沈曼妤家门口望了一眼：“吃饭呢？”
“张缶？坐下来吃点。”沈曼妤招呼道。
“不了不了，我吃过了，你们先吃，我去阿攸屋里坐会儿。”张缶笑笑转身进了沈一欧的屋子里。
两人吃完饭，沈一欧站在走廊上洗碗。
“找我干嘛？”沈一欧问道。
“哆哆下午就回来了。”张缶说：“待会儿一起去接他。”
“好。”沈一欧低下头去擦碗。
“哦对了，边崎之谈恋爱了你知道吗？”张缶笑着。
沈一欧手一顿，碗从指尖滑落下去，瞬间裂开，声音尖锐。
“我操。”张缶往旁边一躲：“吓我一跳。”
沈一欧蹲下/身去捡碎片，手指摁在碎片刺人的轮廓，割了浅浅一道口子，血液瞬间渗了出来。
慌乱间他都没反应过来。
“傻不傻？!”张缶抄起一旁的扫把：“干嘛用手捡，快洗洗。”
沈一欧麻木地站起身洗净了手。
张缶扫好碎片又倒回来：“行了，碗给我洗吧，你那手沾洗洁精得疼死。”
沈一欧让到一边去，全身脱力般倚着墙。
“刚刚说到哪儿了？对，边崎之谈恋爱了。”张缶笑笑低头擦碗：“听说还是青梅竹马，那女生声音挺好听的，没见过脸。”
沈曼妤早已经出门了，沈一欧毫无顾忌地低头点了根烟，出神般望着外面。
这时候雨还很大，房檐上挂着水，青苔也被淋得深了色，残砖烂瓦被浇得狼狈不堪。
沈一欧愣愣想道，他谈恋爱了……
他说不出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也提不起精力去诠释自己的情绪。
“我跟你说，他们俩还真是打情骂……”张缶看他一眼：“阿攸你在听我说吗？”
沈一欧目光不变，淡声问道：“他……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他嗓子里含着烟，听起来分外沙哑，只是每说一个字声音就低下几分，似乎字里含冰，小心翼翼的。
“什么样子啊？”张缶想了想：“怎么形容呢？有点凶，跟人姑娘吵架了就连打游戏坐车都不带她，脾气有点大，不过都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我都懂。”
张缶说着笑了起来。
沈一欧也愣愣一笑。
大概是在笑自己吧。
“哆哆到了跟我报个平安，我下午得补觉。”沈一欧说：“不去了。”
“行吧。”张缶一一捞起水淋淋的碗。
边崎之在和这个青梅竹马纠缠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厉科为了庆祝边崎之回家，举起手机来了张合照。
边崎之配合地涌入镜头，黎颜也兴致勃勃地凑过去。
“诶边哥，你这张好帅!”厉科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
边崎之看了眼，好像是帅，他确认般问道：“真的帅？”
“帅爆了。”厉科说道：“你这张真的是无敌了。”
边崎之一笑：“那你发给我吧。”
厉科连忙发了过去。
边崎之把那种厉科说很帅的照片发给了沈一欧，不知道出于什么，就是想给他看看。
小孩子般，就是想让他看到。
看到帅帅的自己。
边崎之突然有了点笑，矫情地想了下，他会不会喜欢？
沈一欧收到照片的时候还埋在题里。
他盯着手机主页的消息联系人看了会儿，好久才打开。
大概张缶今天跟他说了边崎之谈恋爱这事，他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是注意到了边崎之旁边的黎颜。
很漂亮的一个女生。
沈一欧低下眸子来，拇指摁在照片上。
照片里的边崎之和黎颜看上去很般配，沈一欧却不想勉强自己去祝福他们，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真的很难过，也不想做作地笑给照片看。
但也不想一个人疯子般哭。
这种感觉，就是喜欢的人和一个比自己好千百倍的人在一起了。
除了那些汹涌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腾出身体的难过，还有数不尽的自卑。
沈一欧偶尔也会自信，像这个年龄的学生光一样自信着，但是看到这里他真的自卑了。
那个女孩很好，即便那个女孩不够，在那个繁华的大城市里也还有好多很好的人，他们哪一个都比沈一欧好。
而边崎之，就应该和那样的人在一起。
他想起不久前听到的边崎之的几句话，他说他没谈过恋爱，那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初恋。
沈一欧突然有点羡慕她。
但他保存了那张照片后还是截掉了旁边的黎颜，又慌慌张张地截掉了厉科，只留了边崎之一人。
这些只是做给他自己看的矫情。
哪有什么不痛不痒，是人都会痛。
他也想找个不妥当的方式安慰一下自己。
做完这些他低头在书上写了点什么。
字依旧丑得起飞，但是在写开头那个名字时他格外小心。
——小之弟弟不要沈一欧了吧。
他写完又无措地划掉了。
看着一块乌烟瘴气的痕迹，再也没了精力。
太累了。
这段时间都已经拼命把自己埋进一些纷纷杂杂的事情里去了，可听到他的一点消息还是会完完全全地忘了那些忙碌中劝诫自己的话。
边崎之这个人总能很轻松地把他做出的好多努力冲垮。
不管他如何费尽心思给自己建起多厚的城墙，对方总能轻易攻克。
就像现在，城墙倾然倒塌。
而自己就像一个没有守住城墙的士兵，只能自顾自崩溃。
他低头点上一根烟，无力地抽了起来。
明明把事情做到狠的是自己，到头来难过的也是自己。
他轻抿一口烟，雾气渡过齿缝腾在空中。
他差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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