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边崎之摸了根烟叼在嘴里:“是不是每次只要她一找茬你就很心烦?你不是突然的离家出走,是积了太多委屈了吧。”

    何哆哆不说话。

    “你想想看,如果你真要荒废自己,让她看到你被她折磨成了什么样子,让她后悔,但是那一天,你又得到了什么呢?”边崎之说:“是苟且的生活,还是狼狈的自己?”

    “到头来,后悔的是她还是你,那就不一定了。”边崎之说。

    迟来的沈一欧站在路道上看着他们,没有上前。

    边崎之低头点燃了烟:“我们以前老师跟我们说过一句话,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多事都是没有理由的,也许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来折磨你的,所以你必须承受得起一切委屈,大大小小都得自己去忍,没有谁注定轻轻松松一辈子的。”

    “你也一样,别局限在这点小事上,她要说就让她说去,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以后该做什么还是做,该玩儿就玩儿,该画画就画画,该学习就学习。”边崎之抿了口烟:“做你自己,不管谁有多大的恶意,你都忍着,忍得了小委屈才能干大事业。”

    边崎之笑着捶了下他的肩膀:“我们哆哆以后是干大事业的人,这些小委屈都是成功路上的奠基石。”

    何哆哆脑袋一空,忽的笑了。

    “我不会帮大人说话,也不会帮孩子说话,我谁也不帮,就说说小道理。”边崎之笑了笑:“你要放在心上哦哆哆。”

    “哆哆知道了。”何哆哆捏紧铅笔,笑了起来。

    沈一欧站了会儿,转身走了。

    “阿攸!”边崎之喊住他。

    沈一欧无奈顿住脚步,转回身去。

    “你走哪儿去啊?”边崎之喊道。

    “人都找到了,我回去上课了。”沈一欧撂下这句就走了。

    边崎之无奈一笑,低头抿了口烟。

    “其实阿攸才是累。”何哆哆漫不经心说道:“我要是他,可能早就自尽了。”

    边崎之拿烟的手一顿:“他……怎么了吗?”

    “他啊。”何哆哆看着那个已经没入道路尽头的身影:“父母早死,是他姐姐一手带大的,一年级的时候转到了这里来,刚到这里的时候,到处有人找他麻烦,看他小好欺负吧,他那会儿很爱哭,动不动就哭着回家,被打了也哭,有时候想起什么了也哭,后来再大一点,大概四年级的样子他就开始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我亲眼看见过他被一群人拖到巷子里去打人,他不打,那群人就那钢管打他,他一边被打,一边打别人,却没有哭了,常常满身伤地回家,我拦过他几次,还冲到人群里去拦人,也被打了,大家都在打,他也打我。”

    “那天我也哭得很惨,阿攸一边给我擦药一边说下次不许来了。后来我再也没拦过他,不知不觉,小阿攸就长大了,越长大他就越不怕人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谁也不怕了,被惹急了就打人,那会儿也经常跟他姐姐吵,经常夜不归宿。”

    “但是突然有一次,他和以前一样几天不来上课,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脾气没了,也少跟人出去了,完完全全把自己埋进里学习里,除此之外还找了小工,一边学习一边赚钱,也是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哭了。”何哆哆声音很轻,像是碰到了雾,在小心翼翼撕裂。

    边崎之心情复杂,有种说不出的心绞难耐。

    “生活不允许他轻轻松松。”何哆哆说:“从小就逼他快点长大,小阿攸一路走过来从来没有容易过,从小时候的配合小混混到现在的为了生活,他从来没有轻松过。”

    何哆哆也不忍难受起来,声音有点哽:“你知道吗?他现在身上都还有小时候被打出来的伤。”

    边崎之再也说不出话来,刚刚嘴里轻飘飘的一句“没有谁真的轻轻松松”这时候也显得伤人。

    “你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些啊,他最烦别人说他哪哪儿很惨了,就和以前一样吧。”何哆哆说:“装作不知道。”

    装作不知道,这是最适合安慰他的方式。

    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一通道理安抚的,有的人就是要自己从泥里爬起来,自己学着坚强,任何安慰都没用。

    两人没在小河坐上多久,简单休息了会儿就回了学校。

    和以往一样的生活一直持续着。

    沈一欧也跟赖皮鬼一样喜欢赖在边崎之房间蹭空调,偶尔会低声下气地求着边崎之做个夜宵填填肚子。

    边崎之也没有说起过那件事,就好像这个人和当初认识时一样简单快活。

    直到后来的一件事。

    那天边崎之可能招惹到了道上的,也不算是招惹,纯属被找茬。

    放学之后他依旧悠悠回家去。

    被人拦住了去路:“小朋友?”

    这里算人头总有五个,个个脸上都写着不怀好意。

    “有事吗?”边崎之没什么反应,就当是过路人。

    “拿点钱花花呗。”领头那人说着:“看你这一身上下怎么着也得好几千吧,分我们哥几个花点儿呗。”

    “下次吧。”边崎之说:“我今天没带钱。”

    那人眼神一变,原本笑皑皑的脸色骤然不见踪迹,眯起眼老看他:“那就叫你朋友给你送来。”

    “哎哟那多麻烦。”边崎之有点不耐烦了:“说了下次就下次。”

    后来也不知道因为哪句话,几人就扭打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边崎之才突然后悔以前在散打课上偷懒了。

    他并不占上风,五个男人花了些功夫还是将他擒住了。

    他被抓着手臂绕到身后,衣服也在撕打过程中凌乱几分。

    那几人顺势要把他放倒,边崎之脑袋里突地飞过一条家规——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随意跪地。

    这个时候那一排深黑的毛笔字显得格外凶狠起来,甚至比身后几个摁着他的男人都要有力。

    情急之下他身子一偏,趴到了地上。

    “……”

    那几个男人也懵了一下。

    边崎之无奈笑笑:“不好意思啊,跪着腿酸,我这样比较舒服。”

    几个男人:“……”

    “不管他。”有人说了声:“叫他拿钱。”

    摁着他的男人跟他说:“你现在打电话,叫个人给你送钱来。”

    “那你倒是给我松只手。”边崎之说:“放心我不跑,我没那么不讲信用。”

    男人依言松了他一只手,把力度加到他背上,边崎之艰难地给手机解了锁,第一反应打给了沈一欧。

    “喂。”那边声音传来。

    “喂,麻烦送点钱过来。”边崎之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男人,骂道:“你轻点行不行,我打电话呢!”

    沈一欧眉头一皱:“你在干嘛?送钱又干嘛?”

    “我被……”边崎之抬头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五个男的抓着了,非要找我要钱。”

    “在哪儿?”电话那边已经有了匆匆的脚步声。

    “问你,在哪儿。”边崎之把电话往男人那儿递了过去。

    男人凑在手机边说了地址。

    等待过程有点漫长。

    边崎之趴得有点累,试图跟几位商量:“这位哥们儿,我们坐着等好不好?我趴着都要睡着了,让我坐着兴许能有点精神。”

    “闭嘴。”那人踩紧他:“少偷奸耍滑。”

    不过多久沈一欧也赶到了,就见边崎之正毫无负担地趴在地上,看上去快睡着了。

    沈一欧:“……”

    “你就是他叫来的?”那人问道。

    沈一欧说道:“不然是你叫来的?”

    “阿攸!”边崎之这才醒了:“你终于来了。”

    “钱呢?”有人喊道。

    “钱呢?”边崎之也问。

    沈一欧:“……”有个屁的钱。

    “要钱没有,要命杀了他。”沈一欧无奈道。

    “你们俩玩儿我们呢?!”男人纷纷怒了起来。

    男人加重力气踩了边崎之一脚:“你们以为我们哥几个开玩笑呢。”

    边崎之明显被踩疼了,却也只是不露声色地动了一下。

    沈一欧眼睛一软,看向那群人:“除了钱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男人笑了笑:“你,跪下来舔我的鞋,我就放过他。”

    沈一欧没什么反应,就连话也不说。

    边崎之倒是按耐不住了,吼了一声:“沈一欧你今天要是敢跪这辈子都别跟老子做朋友了!我看不起你!”

    沈一欧看了他一眼,抬眸跟男人说:“那你们别放他了。”

    “……”

    边崎之虽然吼得很正义,但是沈一欧这话一说出来又感觉剧情发展得有点偏。

    男人看上去像是被气到了,低头看向边崎之:“你被挑过筋吗?”

    “你以为老子怕你!”边崎之不以为然。

    “小子。”男人笑道:“知道全身上下使不上劲是什么感觉吗?知道残废是什么感觉吗?”

    “你他妈要挑就挑,废什么话!”边崎之突然变得硬气起来。

    一旁站着看戏的沈一欧突然开口:“他有点爱干净,麻烦戴个手套挑。”

    男人突然一懵。

    趴着的边崎之又喋喋不休起来:“待会儿我要是废了,你记得送我去医院,还有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对了记得跟他说不要告诉我外公,我外公最心软,要知道了肯定会难受,然后记得帮我把今天晚上的家庭作业写一下。”

    沈一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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