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行人从储秀宫中走出来后就又直接来了南面的翊坤宫。
几个大人们的情绪仍旧是很平稳的, 但是跟在一旁的两个孩子兴致显然都不是太高。
胤礽想到自己接下来会整整三个月都见不到姨姨和小四,心中也挺失落的。
但他是个明事理的储君, 清楚地知道汗阿玛身为帝王又是现如今爱新觉罗家的当家人今日在小狼犬身上做出来的退步究竟有多大, 可人心本来就是会偏的东西,原本对惠嫔的印象还不错的胤礽,今日看到她在储秀宫的一番作态以及又听了她那咄咄逼人的话语后,心中不禁对她生出来了几分不喜。
“梁九功, 你带他们俩去东偏殿的暖阁等着。”
康熙一走下翊坤宫的台阶就扭过头对着梁九功吩咐道。
“是, 太子殿下和大阿哥您两位跟着奴才过来吧。”
梁九功笑眯眯地弯腰对着他们俩说道。
兄弟俩听话地点了点头朝着他们汗阿玛俯身行了一礼后就被梁九功给带走了。
打发走两个儿子, 康熙、惠嫔以及两个太医就相继地跟着进入了翊坤宫正殿。
坐在大厅中的众位妃嫔一看到皇上突然过来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请安。
“都起身吧。”
康熙淡淡地开口说道, 随后就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安嫔看到现在唯有惠嫔一人坐在了对面的荣嫔身旁和她一同去储秀宫的景贵妃却不见踪影,心中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眉头也跟着微微皱了起来。
之前就有聪明的宫妃猜测,宜嫔的头胎若是个健康的小阿哥, 十有八九肯定是会被送到寿康宫里。
如今看到皇上竟然亲自过来等着一个嫔位娘娘生产了,心里就有数了。
康熙没有搭理后妃们, 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静静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等待着。
公主们未来都是要抚蒙的,送到寿康宫和慈宁宫中养育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但是他打心眼儿里却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两宫太后那里抚养的,尤其是在眼下他儿子还这么少、各个都是宝的情况下, 因为他清楚地明白若是将儿子送到只会说蒙语的皇太后膝下抚养,就只会被养肥和养废,以后是别想着能够担当重任了……
早些年在赛音察浑身上, 两宫太后是请求方,决定权掌握在他手里, 他可以用时机不合适来直接拒绝皇玛嬷想要抱走他儿子的要求。
然而眼下却是宜嫔这个当额娘的自己扒上两宫太后, 主动放弃她对自己孩子的抚养权的, 先前已经阻止过一次的他这回就再也没有立场了。
他不是个蠢人,只要愿意稍稍动动脑子在后妃们身上就能明白宜嫔的心思,不过一想起当初还是小小庶妃的马佳氏即便知道不能违抗皇玛嬷的心意,但还是不舍得将自己的次子给送出去来换两宫太后的庇佑,两相比较之下,郭络罗氏的做法就让他这个自幼丧母、渴望母爱的人有些失望了……
酉时初,深冬的窗外已经全部暗下来了,大厅内点起来了许多支明亮的烛火。
宜嫔娘娘比接生嬷嬷们预测的提前一个时辰打开了宫口,紧跟着产房中也开始断断续续传出来女子撕心裂肺的痛呼了。
“娘娘,您听奴婢的话,要有规律的深呼吸,往下面使劲儿啊!你的胎位很正,马上就能看到小阿哥的头了。”
接生嬷嬷给宜嫔鼓着劲儿,宫女们也在用白汗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身体强健的郭络罗氏忍着剧痛,强迫自己要保持头脑清明认真地听从接生嬷嬷的指挥,苦熬了两个时辰后她总算是将肚子中的那块儿肉给生下来了。
“哇~”
婴儿嘹亮的哭声和接生嬷嬷惊喜的声音一并在她耳畔响起来,听到的确是个小阿哥后,宜嫔总算是笑了出来,而后就有些疲累地歪头睡了过去。
无聊地等待的有些昏昏欲睡的众人听到产房中传来的婴儿啼哭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一抬头就看到接生嬷嬷抱着一个金黄色的襁褓撩开棉门帘喜不自胜地走出来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康熙说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宜嫔娘娘在这大年夜里给您诞下了一个健壮的皇子啊。”
接生嬷嬷是真的高兴啊,这阖宫上下都知道宜嫔娘娘受宠、小皇子又这么会挑时候,出生的日子这么吉利,她觉得自己今日的赏银肯定是不会少的。
“梁九功,宜嫔为皇家开枝散叶有功,赏!”
康熙听到结果睁开自己细长的丹凤眼语气平平地说了一句常规话后,就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接生嬷嬷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路过她的时候连一眼都没有看她怀中哭声响亮、双腿蹬的很有劲儿的小阿哥。
因为预期和现实反差太大,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出何种表情,才不会在这些贵主子们面前失了礼。
佟妃也不屑地轻哧了一声,就也跟着起身出门了。
温妃倒是走过来看了看小阿哥又伸出手将襁褓抱在怀里沾了沾新生儿的喜气,随后也离开了。
两妃都走了,其余六嫔笑着贺完喜后就也回自个儿宫里守岁去了。
没一会儿,原本坐的满满当当的大厅就空了。
等到宜嫔休息一会儿整个人状态好了些后就迫不及待地看自己的孩子。
当她从自己的大宫女口中听说了皇上和各位娘娘们的反应后,原本因为得偿所愿生下来小阿哥的喜悦也淡了那么几分,她伸出宛如葱白的纤细手指拧着身上的锦被,绣着海棠花的红色被面被她揉的皱皱巴巴的,明亮动人的桃花眼也跟着暗淡了下来。
等到惠嫔牵着她儿子的手沿着宫道进入延禧宫正殿后,心中的郁闷和烦躁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母子俩一走入大厅关起门就开始吵了起来。
“保清,额娘我就不明白了。”
“本宫的儿子今日都差点儿在储秀宫中被那该死的恶犬给咬伤了,明明我们才是受害的一方,你为何一直念叨着说她小赫舍里氏大方心善?”
纳喇氏一把甩开儿子的手,一屁股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整个人被蠢儿子气得不行。
“额娘,咱也得稍微讲些理啊,爷毕竟也是过错方还失手打碎了那么多东西,如果真的要计较下来的话,您能赔得起吗?”
“如今二娃姨姨什么都没计较,怎么不是心善大方了?”
胤禔也有些烦躁地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纳喇氏。
惠嫔听到他这话更生气了。
在她看来,自己儿子那叫正当防卫!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歪理:你都差点儿被她家的狗给咬了,你还会因为损坏了她家的东西觉得心有愧疚!
“额娘,如果不是儿子觉得咱延禧宫太穷了,爷会感到这么不好意思吗?总归有种占了人家便宜的感觉,心中有些不得劲儿啊!”
胤禔将双手背在后面,摇摇头说道。
“你给本宫闭嘴!”纳喇氏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指冲着他大声嚷道。
胤禔看到他额娘面沉如水的愤怒样子,也不敢再吭声了。
惠嫔原本心里就不高兴极了,她觉得皇上对小赫舍里氏的惩戒真是太轻了!
她在康熙四年就入宫了,比小赫舍里氏早入宫十年,今天她都将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景贵妃年轻处理事情不靠谱!”
没想到就这皇上也没撤了她手中的宫权,自己仍旧是连宫权的边都没能摸着,眼下唯一的儿子还不和她一条心,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年过得太憋屈了。
尤其是听到儿子信誓旦旦地说道觉得自己占了人家便宜的蠢话后,她是真的觉得心口都痛了。
“喜莲,你去取两千两银票送到储秀宫里,免得大阿哥总觉得心里不好受,觉得以后在太子和四阿哥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本宫的母族确实是比不上他赫舍里一家显赫,但本宫进宫十几载了也不是个穷要饭的叫花子!”
惠嫔冷冷地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
喜莲看了看面色都不好的母子俩,心中叹了口气,赶忙跑去内室了。
“额娘,爷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您为何说话要这么难听呢?”胤禔有些难过地询问道。
惠嫔坐在椅子上瞥了他一眼,没有再开口,等到喜莲抱着木匣子离开后,母子俩都陷入了沉默。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当喜莲带着满身的冷意又赶回正殿后,看到母子二人仍旧一站一坐地僵持着,她就走上前轻声说道:
“娘娘,看守储秀宫的太监们不敢替奴婢转交银票,奴婢回来的时候就又跑到乾清宫中将银票转交给梁总管了。”
“行,本宫知道了。”纳喇氏挥挥手说道。
胤禔听到这话,心中也舒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突然响起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了也表明今年的岁守完了,到大年初一了。
胤禔伸出手抚了抚衣袖就走到纳喇氏面前,直接跪在地上冲她磕了一个响头,大声说道:
“儿子恭贺额娘新春吉祥、身体康健、事事顺心、美貌永驻!”
“呀,大阿哥您怎么行了这么大的礼呀,快起来吧,娘娘早就将如意荷包给您准备好了。”
喜莲看着大阿哥先妥协了,忙笑盈盈地拿过来一个用金线绣着龙纹的红色荷包双手递给了胤禔。
“多谢喜莲姑姑。”胤禔将荷包揣进自己的衣服里又冲着坐在椅子上的惠嫔俯身行了一礼告辞道:
“时辰也不早了,儿子就不打扰额娘休息了,保清这就回南三所了。”
话音落下后就直接转身离去了。
惠嫔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心里也酸涩起来,忍不住对着站在身侧的心腹大宫女埋怨道:
“喜莲,你说他明明是本宫盼了那么久,忍受了那么多的苦楚才盼回来的儿子,为什么总要因为旁人和本宫置气呢?”
喜莲柔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娘娘,大阿哥如今还小呢,他还不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等到他以后长大入朝办事了,就好了。”
“唉,你说要是本宫的承庆还活着多好啊,保清他和我这个额娘就不对付啊,他没能长成本宫期待的那样……”
惠嫔悲伤地拿起手绢擦拭着眼角哽咽地说道。
喜莲也低下了头,她觉得娘娘的夙愿怕是要落空了啊……
储秀宫中晴嫣抱着被裹成熊的儿子站在前院里带着宫人们燃放鞭炮和烟花。
宫人们努力地将场子热起来,但是胤小禛的情绪还是一直提不起来。
“小四,额娘给你说,要是你大年初一都不开心的话,那接下来一整年你都开心不起来了。”
晴嫣笑着晃了晃怀里愁眉苦脸的小奶团子,点点他的小鼻子说道。
“是啊,四阿哥您看看这烟花多漂亮啊,就像五颜六色的大彩菊一样。”白露也逗着他说道。
小四仰起小脑袋朝着夜空看了一眼就又转过身子搂着贵妃娘娘的脖子,闷闷不乐地奶声奶气说道:
“额凉,对不起,都是四四,不好。”
“唉,小四不能这样说,额娘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晴嫣笑着拍拍儿子的后背柔声说道。
“这件事情也提醒了额娘,在这宫里生活千万不能脑子一热就冲动地做事情。”
“如今哈哈的处理方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皇庄里地方大人少,它也活得更开心肆意一些,能够撒坏地到处跑。”
“等到咱解封后,额娘就找机会向你汗阿玛求个恩典让他到时候带我们去皇庄上看望哈哈和哞哞。”
“嗯嗯,四四也会,快点儿长大,到时候就能,经常出宫,去看哈哈了!”
胤小禛也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小目标似的,立即握着小拳头坚定地说道。
晴嫣好笑地捏捏他脸颊上的软肉,抬起头看着夜空没有再说话。
这世界上也只有小孩子才会盼望着快快长大了,大人却多数都是怀念无忧无虑的小时候的……
等到烟花和爆竹全部放完后,晴嫣就搂着儿子回去睡觉了。
翌日一大早,景贵妃被禁足的事情就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主位娘娘们瞬间就激动地像是闻到鱼腥气的猫一样死死地盯着宫权的去处,还寻思着,这贵妃娘娘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大错才会被皇上这么不留情面地直接在新年里就给处罚了。
等到她们眼巴巴地从延禧宫的宫人们那里打听到,只是因为四阿哥养的小狼犬在除夕那一日差点儿咬伤大阿哥后,皇上才会生气地下令封储秀宫三个月。
了解到内幕竟然是这般离谱后,各位娘娘们就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瓢冷水似的,火热的权利心瞬间就冷了下来,也明白着想要凭着这件事情让景贵妃失宠是不可能的,那么宫权自然也是没戏的。
刚刚吃完这个“瓜”就到了大年初三,同时也是五阿哥洗三的日子。
后妃们一大早地就又跑到了翊坤宫,没想到来主持洗三礼的人竟然是太后娘娘。
一部分反应慢的还搞不清楚是咋回事儿呢,就又看到了乾清宫的太监带着圣旨前来,说皇上出于孝心,特意将五阿哥赐名为“胤祺”,满月后就送到寿康宫由皇太后抚养,以便能让太后娘娘享受孙子、孙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众人听完圣旨的内容后,都是心思各异。
有人在心中羡慕宜嫔,觉得她以后的妃位肯定是稳了,出身包衣如今也算是在宫里有坚实的靠山了。
有人在暗地里嘲笑她,觉得郭络罗氏就算是嫔位娘娘又如何,不是还保不住自己的亲生儿子?
也有人这下子是彻底把宜嫔当成个狠角色看在眼里了,能舍得用自己头胎的亲生骨肉来换取前程的人可不是外表上看起来没心眼的直肠子,有这种心的人以后想办什么事情办不成啊?这宜嫔内里的精明可半分都不少啊!
不管其他宫里过年有多热闹,储秀宫中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
直到初四这一天,张天喜正带领小太监们将对联牌子都给从门框上取下收藏起来1,储秀宫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
他听到动静随即扭过头往门口看,就见到梁九功怀里抱着个小木匣子笑着走进来了,他忙放下手中撬钉子的工具,快步走过去拱手行礼:
“梁总管,您怎么过来了啊?”
“杂家这不是今日奉皇上的命前来接小狼犬去皇庄上的吗?”梁九功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张天喜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了,他也是知道自家小主子的心思的,不过皇命不可违,他还是满脸堆笑地恭敬说道:
“唉,这大冷天的,真是辛苦您跑一趟了,我们家主子就在正殿里等着您呢。”
梁九功轻轻颔了颔首就抬起脚步跟在他身后走进正殿了。
“奴才给娘娘请安。”
梁九功一看到坐在大厅雕花椅子上的景贵妃就立刻俯身行礼。胤小禛也知道梁总管过来是干嘛的,抿了抿嘴唇就从木笼子旁边站起来了。
“梁公公,四四就把哈哈,交给你了。”
小四迈着小短腿儿“哒哒哒”地走到梁九功面前,仰起小脑袋一脸认真地对他说道。
“四阿哥您就放心吧,奴才肯定会把您的爱犬妥帖地送到皇庄上的,那里有专人照顾它的。”
“对了,奴才差点儿忘了,贵妃娘娘这是延禧宫那边让奴才捎过来的两千两银票,用来当作给您的补偿,您也来接一下吧。”
梁九功将打开手中的木匣子对着晴嫣说道。
晴嫣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让纳喇氏赔偿而且从她那天的态度上来看,这也不是个会主动做出赔偿的人啊。
梁九功看着景贵妃一脸迷茫地朝着他走过来就又笑着低声提醒道:
“娘娘,这各宫的主子们啊都是体面讲究人,那心气儿可都是一个比一个的高,再说这也没有人会和银子过不去啊,要是您今个儿不接这钱的话,搞不好还会让那边误认为您这是嫌弃银子少了亦或者看不起人了,那可就不好了啊。”
“这银子您接了,奴才今天过来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那件事情也算是挽了一个结束的疙瘩不是?”
梁九功说完这句话就一手接过张天喜递来的木笼子,同时还笑着用另一只手将木匣子塞到了对方的怀里。
晴嫣听到他这么说也算是明白了,笑着点点头道:
“多谢梁总管了。”
“娘娘能明白就好,那奴才也就先告退了,皇上那边离不开奴才伺候呢。”
梁九功俯身行了一礼就准备走了。
这时,胤小禛突然在身后开口叫住了他:“梁公公,等一等啊!”
梁九功心中一咯噔,想着莫不是四阿哥变卦了不愿意他将狼犬给带走了?
未等他转过身,小四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真诚地询问道:
“四四,能不能,请公公告诉,汗阿玛一声,让他把,哈哈的,阿玛、额娘、兄弟姐妹们全都送到,皇庄上啊?”
梁九功怎么都没想到四阿哥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有些不确定地反问道:
“四阿哥,您的意思是想要让皇上将御兽园中的大狼犬们也全都送到皇庄上吗?”
“嗯嗯,对!”
“哈哈还很小,离不开,家人的,要是只有它独自,一条狗,待在皇庄上,它会难过的,四四,也会不放心的。”
胤小禛摇着小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
梁九功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柔软了,忍不住伸出手大胆地摸了摸四阿哥的头,而后又蹲下身子与他视线平齐同样用郑重的语气对他说道:
“您放心,奴才肯定会给皇上转达您这句话的。”
“您也不要太难过了,皇上喜欢微服私访,到时候总会有机会带您去皇庄上悄悄的。”
胤小禛听到这话,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将视线移到他手中的木笼子上,对着里面变得分外老实的小二哈笑着软软地说道:
“哈哈,你要和哞哞,好好相处啊。”
“你去了那边,就不要再去,搞破坏了,四四,会和额娘多去,看望你们的。”
“你也要快点儿,长大啊,长成能拉车,和雪橇,的大狗狗哦!”
小二哈趴在笼子底的软布上,歪了歪它毛茸茸的脑袋用蓝眼睛看着自己的小铲屎官“嗷呜嗷嗷嗷”地大叫了几声。
“你们,快走吧。”
胤小禛强忍着没有伸手进笼子中摸它的毛毛,丢下这句话就跑回他额娘身边了。
梁九功也又冲着贵妃娘娘远远地行了一礼就快速地迈过门槛走了。等到梁九功走出大厅后,小四才又跑到大门边眼里水汪汪地看着他和小二哈离去的背影。
晴嫣也抬起头一个劲儿看着房梁将眼中的泪意全都给逼回去。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过后,京城中突然迎来了一场倒春寒。
几场大雪下去后,气温再次骤降,各宫的娘娘们变得不开心了,因为这下子只能窝在她们自己的宫殿里出不了门了。
老百姓们却很高兴,瑞雪兆丰年,大雪不仅能冻死虫卵们还能将土壤打湿,这下子等到春耕时他们就不害怕地里的庄稼会干旱缺水了,也不担心虫害了。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也跟着一天一天地度过。
转眼间储秀宫中栽种的果树就从枯枝败叶变成一片嫩绿了,而后又没等多久,粉色的桃花、白色的梨花又纷纷爆满了枝头。
四头身高的胤小禛穿着青色的小袍子“咯咯咯”地跟在他额娘身后笑着在前院里跑来跑去的放风筝。
短腿儿的白毛小京巴也欢快地追着他的脚步蹦跶着,缀在它脖子项圈中央的银铃铛也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来了清脆的铃声。
恰在这时,被封了三个月的储秀宫的朱漆大门从外面被人给“咯吱”一声响地推开了。
母子俩齐齐扭过头好奇地朝着宫门口望去就看到翻过来年也长高了一头,身穿一袭杏黄色脊背挺得直直的俊秀小太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笑吟吟地朝着他们招手说道:
“姨姨,小四,春天到了,孤来给你们解封了。”等到梁九功走出大厅后,小四才又跑到大门边眼里水汪汪地看着他和小二哈离去的背影。
晴嫣也抬起头一个劲儿看着房梁将眼中的泪意全都给逼回去。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过后,京城中突然迎来了一场倒春寒。
几场大雪下去后,气温再次骤降,各宫的娘娘们变得不开心了,因为这下子只能窝在她们自己的宫殿里出不了门了。
老百姓们却很高兴,瑞雪兆丰年,大雪不仅能冻死虫卵们还能将土壤打湿,这下子等到春耕时他们就不害怕地里的庄稼会干旱缺水了,也不担心虫害了。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也跟着一天一天地度过。
转眼间储秀宫中栽种的果树就从枯枝败叶变成一片嫩绿了,而后又没等多久,粉色的桃花、白色的梨花又纷纷爆满了枝头。
四头身高的胤小禛穿着青色的小袍子“咯咯咯”地跟在他额娘身后笑着在前院里跑来跑去的放风筝。
短腿儿的白毛小京巴也欢快地追着他的脚步蹦跶着,缀在它脖子项圈中央的银铃铛也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来了清脆的铃声。
恰在这时,被封了三个月的储秀宫的朱漆大门从外面被人给“咯吱”一声响地推开了。
母子俩齐齐扭过头好奇地朝着宫门口望去就看到翻过来年也长高了一头,身穿一袭杏黄色脊背挺得直直的俊秀小太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笑吟吟地朝着他们招手说道:
“姨姨,小四,春天到了,孤来给你们解封了。”等到梁九功走出大厅后,小四才又跑到大门边眼里水汪汪地看着他和小二哈离去的背影。
晴嫣也抬起头一个劲儿看着房梁将眼中的泪意全都给逼回去。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过后,京城中突然迎来了一场倒春寒。
几场大雪下去后,气温再次骤降,各宫的娘娘们变得不开心了,因为这下子只能窝在她们自己的宫殿里出不了门了。
老百姓们却很高兴,瑞雪兆丰年,大雪不仅能冻死虫卵们还能将土壤打湿,这下子等到春耕时他们就不害怕地里的庄稼会干旱缺水了,也不担心虫害了。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也跟着一天一天地度过。
转眼间储秀宫中栽种的果树就从枯枝败叶变成一片嫩绿了,而后又没等多久,粉色的桃花、白色的梨花又纷纷爆满了枝头。
四头身高的胤小禛穿着青色的小袍子“咯咯咯”地跟在他额娘身后笑着在前院里跑来跑去的放风筝。
短腿儿的白毛小京巴也欢快地追着他的脚步蹦跶着,缀在它脖子项圈中央的银铃铛也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来了清脆的铃声。
恰在这时,被封了三个月的储秀宫的朱漆大门从外面被人给“咯吱”一声响地推开了。
母子俩齐齐扭过头好奇地朝着宫门口望去就看到翻过来年也长高了一头,身穿一袭杏黄色脊背挺得直直的俊秀小太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笑吟吟地朝着他们招手说道:
“姨姨,小四,春天到了,孤来给你们解封了。”等到梁九功走出大厅后,小四才又跑到大门边眼里水汪汪地看着他和小二哈离去的背影。
晴嫣也抬起头一个劲儿看着房梁将眼中的泪意全都给逼回去。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过后,京城中突然迎来了一场倒春寒。
几场大雪下去后,气温再次骤降,各宫的娘娘们变得不开心了,因为这下子只能窝在她们自己的宫殿里出不了门了。
老百姓们却很高兴,瑞雪兆丰年,大雪不仅能冻死虫卵们还能将土壤打湿,这下子等到春耕时他们就不害怕地里的庄稼会干旱缺水了,也不担心虫害了。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也跟着一天一天地度过。
转眼间储秀宫中栽种的果树就从枯枝败叶变成一片嫩绿了,而后又没等多久,粉色的桃花、白色的梨花又纷纷爆满了枝头。
四头身高的胤小禛穿着青色的小袍子“咯咯咯”地跟在他额娘身后笑着在前院里跑来跑去的放风筝。
短腿儿的白毛小京巴也欢快地追着他的脚步蹦跶着,缀在它脖子项圈中央的银铃铛也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来了清脆的铃声。
恰在这时,被封了三个月的储秀宫的朱漆大门从外面被人给“咯吱”一声响地推开了。
母子俩齐齐扭过头好奇地朝着宫门口望去就看到翻过来年也长高了一头,身穿一袭杏黄色脊背挺得直直的俊秀小太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笑吟吟地朝着他们招手说道:
“姨姨,小四,春天到了,孤来给你们解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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