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剑南军攻击地空挡。崔佑甫亲自领人将一批守城物资运上城楼,还为城楼上的将士送来了食物和饮水。
“崔公,有劳你了。”李晟和声说道,
随即,他引着崔佑甫走到城楼内侧:“城上太危险,以后这种事情崔公还是不要亲自过来!”
“不妨事!”崔佑甫呵呵一笑道,“李将军在城上与敌血战,我若只是躲在府中又如何说得过去!”
“守疆卫土原本就是我等武人所应为之事,崔公只需为我安定住城内百姓即可。如今强敌压境。若城中再有内乱,恐怕城池便万难保全了!”
“这个李将军放心,我自会为之。”崔佑甫点头说道,随即有些忧虑地说道,“李将军,你将大部兵力都集中在南城,东西两门防守似乎略显空虚啊!”
“崔公不必担忧,剑南军虽然三面围城,却无力从三面一起攻城。南面才是其主攻方向,东、西两门只不过是佯动罢了,其目的只在逼迫我分兵把守。只要能够固卫住南城,剑南军便无能为矣!”
李晟淡淡一笑,解答了崔佑甫地疑惑。
“嗵嗵嗵……”城外消歇了一阵的战鼓声突然间又再次震天似的响了起来。
随即,便是激昂悠长的牛角战号声回荡在天际之间。
“又来了!”李晟轻叹了一声,向城墙外沿走了几步,仔细观察起城外的情况来。
但旋即,李晟面上的表情变的异常严肃起来。
“崔公,看来这次剑南军是要玩命了,城楼上太过危险,你还是先下城楼吧。”
“李将军自己也要小心!”崔佑甫见李晟如此神色,知道事态严重,也清楚自己留在城上也是无济于事,遂轻应了一声后,举步离开城楼。
“鸣号,准备接战!”李晟望着城外几乎全员出动、人数绝不下于六千的剑南大军,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厉声对身旁的号角兵说道。
在随后约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六千余名剑南军士卒在雷仝、吴岚地率领下展开了玩命一般的填河行动。
在持盾士兵护卫下,悍不畏死的精锐剑南兵冒着城头如蝗般的箭雨擂石,一寸一寸地将护城河填平,不少战死士卒的尸体就直接成了填充物。
为掩护大军地填河行动,崔群率领千余名弓箭手对城楼进行疯狂的压制射击,在自己蒙受惨重损失的同时。也给城楼上的敌军带来了很大的伤亡。
“填好了!”
“填起来了!”
几乎在同时,其间搀杂着厉呼哀号的欢呼声从扶州南城墙下的左、中、右部响起。
“铛铛铛……”就在这时,剑南军后阵的鸣金声突然响起,随即一众填河士兵如潮水般向后退却了起来。
剑南军的突然退却让城上的守卒顿时一阵轻松,有人甚至轻轻地欢呼了起来。
然而,见此情景之后,李晟非但未感轻松,心情反而愈发沉重起来。
剑南军并非是真的退却,只是为接下来的攻城做准备而已。
适才剑南军不惜代价地一举推平了护城河后,之所以没有立即进攻,只是因为缺乏攻城器械。
如今的暂时退却,只是为了回去准备攻城器械而已。
接下来,将是对自己和这扶州最严峻的考验!
果然如李晟所料,退却的剑南军回到原本的军阵所在之处后,按照各自部、曲、屯、什重新集结起来。
随即,撞木、云梯等简单的攻城器械相继配发到了剑南士兵手中,几架结构粗糙的冲车也被推到阵前。
“嗵嗵嗵……”震撼人心地战鼓声急促地响起。
剑南军统帅郭嘉珍将手中帅旗奋力前挥,怒喝着向剑南军发出了全面攻城地命令:“破城就在今日!先登城者重赏,胆敢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攻城!”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被郭嘉珍吼了出来。
“嘟……”号角兵迅速将郭嘉珍的命令传向了剑南军各曲屯。
持各式攻城器械的剑南军开始缓缓朝城墙方向移动起来,并随着愈发急促地战鼓声,行进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经年累月的沙场厮杀中磨练出的经验,让剑南兵有技巧地闪避开了敌军射下的大部分弓箭袭击。很快地冲到城墙下方。
“撞木冲门!”
“架云梯,登城!”
身先士卒的雷仝,挥舞手中大刀格挡乱飞的流矢同时,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
“咚!咚!”两、三根巨大的撞木同时朝扶州南城门冲击起来,引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与此同时,随着一阵“啪嗒”声,三十余架云梯几乎不分先后搭上了城墙。
随即无数剑南兵高举盾牌,口衔利刃,开始飞快地由云梯向城头攀爬起来。
“滚油准备……泼!”眼见剑南军已攻至城下,李晟依然面容平静无波。
看不出一丝惊慌,李晟一面让弓箭手继续射击,一面沉着地指挥城楼内沿的士兵将已烧至滚烫的沸油抬至城楼外沿,向下倾倒下去。
李晟地沉着冷静直接感染了城上的守城士卒,尽管其中不少人甚至没有一点守城战的经验,但依然能够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李晟一道道命令。
沸油从剑南兵架设云梯和撞击城门的地方不断地被浇下,不及闪躲的剑南士兵立时被烫的皮开肉绽。
不时有人捂着脸面从云梯上栽下城去,惨呼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投火!”李晟一声断喝之下,点燃的火把和干草迅速被守城士兵丢出城外。
立时之间,城外燃起一片火海,仿佛在烧烤着城墙。
“弓箭手,朝城上密集齐射,压制住敌军!”崔群怒吼着指挥麾下弓箭手展开疯狂射击,同时自己手上的强弓也丝毫不做停歇地射杀城上一个个敌兵。
“临阵退缩者,杀无赦!”雷仝挥刀斩杀两名意欲退却的士兵后,夺过一面大盾,亲自沿着一架尚未烧着地云梯迅速地向城头攀爬上去。
不多时,雷仝便技巧性地躲过无数流矢擂石,登上了城头。
“雷将军已经登城!众将士,随我一起攻上去!”眼尖的吴岚立时狂吼起来,激励着麾下士兵奋勇登城。
“杂鱼,给老子滚开!”登上城头之后,雷仝意气风发地挥刀斩杀一个又一个敌兵,策应着身后士兵的登城。
“哼!”一声轻哼从右侧传来,随即便是一股凌厉的刀风径直袭向雷仝的腰部。
“铛!”促不急防之下,雷仝后撤两步,挺刀相迎,对方刀上传来的大力让他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李晟!”雷仝恶狠狠地看着袭击自己之人,厉喝一声说道,“只要宰了你,扶州就归我们了!”
话音未落,雷仝手中短刀便以雷霆之势劈向对方。
“大言不惭!”李晟冷冷地回了一句,毫不示弱地挥刀迎上对方。
“哈哈哈……破城就在此时!”眼见不断有剑南兵跟随在雷仝身后登上城头、并与守卒展开殊死搏杀,郭嘉珍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嘟……嘟……”低沉的牛角战号声突然从东方响起,雄浑悠长的声音回荡在天际间。
随即,便是一阵隐隐的轰隆声迅速地朝剑南军后阵接近过来。
“什么声音?”
战阵经验并不丰富的郭嘉珍愕然地转头北望,初时尚是一片迷茫,但很快,一种异样的惊悸之色浮现在了郭嘉珍的面上。
东面约千步开外,黑压压的一支骑军排成整齐的队列,疾速奔驰在一马平川的开阔地上。
一眼望去,直如汹涌澎湃的波涛席卷而来。
转眼之间,这支骑军已驰近了约四百步,郭嘉珍甚至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旗号。
在骑军最前列,一面顺着西北风招展开来的红色战旗之上,只写着一个字,一个斗大的“风”字。
眼见越来越多的剑南兵登上城头,而自己又被雷仝缠住,李晟正自心焦不已。
就战力而言,悍勇的剑南精锐士卒绝对要胜过扶州守卒许多。
一旦被相当数量的剑南兵登上城楼,胜负之局就难以预料了。
但就在此时,突然在东面响起的牛角号声给了李晟希望。
“铛!”奋力一刀劈退雷仝后,李晟乘机举目北望。
“风字营轻骑兵!”看清情况后,李晟既惊又喜地低呼一声。
援军,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了!
“众将士,援军已到,随我将敌军赶下城去!”李晟高举长刀,激昂兴奋地狂吼起来,“杀!”
“杀!”城上原本陷入苦战的陇右军士卒,听的援军赶到的消息,尽皆信心大增,随着李晟一齐暴喝起来。
深知救兵如救火的道理,又因为和李晟关系极好,高升率领风骑兵自从怀州出发之后,除却必要的进食和休息,便几乎未敢做多少停留。
当然,为了保证在到达扶州后,仍能留有余力投入战斗,风骑军也并未以全速行进。
在经实际上超过把个时辰的行军后,高升一行终于在第二日的黄昏时分赶到了扶州城郊。
等待前方先行探路的斥候回报了扶州军情战况后,高升果断地决定,绕过有敌军佯攻、暂时却无危险的东门,直扑正遭敌军猛攻的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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