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想起那天的太阳很大,母亲穿上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从大厦天台一跃而下。

    回眸你一瞬间,仿佛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只有五岁的楚泽,跑到天台边上,伸出稚嫩的小手想去拉回自己的母亲。

    消防人员赶到的时候,他大半个身子都在围栏外面,差一点就会掉下去。

    他想那个时候的母亲一定很挣扎,想带着唯一的儿子一起走,又始终不忍心。

    即便母亲摔得面目全非,楚泽依然认得那是自己最爱的妈妈。

    他想把妈妈叫起来回家,可是警察阿姨可怜的看着他,告诉他妈妈再也醒不过来了。

    再后来,楚泽后悔了,妈妈死的那天,就应该把尸体带回家,这样还能每天假装母亲在陪自己睡觉。

    终于,无声的泪水落下……

    忽然,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都过去了,你的未来繁花似锦。”

    耳边似乎有人这么说。

    回过神来的楚泽呆呆地看着祁彦。

    “你说什么?”楚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母亲忌日。”祁彦在最孤独无依的时候,曾多么想得到一个拥抱。

    不用太多安慰的话,只是相信他能东山再起而已。

    楚泽现在的情况比他当时还可怜。

    毕竟随向松曾经给过他希望……

    人一旦试过依靠另一个人,生命就会被自我否定。

    “我不是你,你的人生依旧只有你才能走下去,但我相信你可以。”

    祁彦的话彻底打开了楚泽的心门。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好,好到他不想让给任何人。

    “不要说了,我们先离开吧。”祁彦看了看他刚才一脚踩空的地方,那里的钢筋完全暴露出来,变成了一个狰狞的大洞。

    天台太危险了。

    楚泽一言不发地跟在祁彦后面,像一个扯线木偶。

    他静静回头望了一眼破旧的宿舍楼。

    如果,这个世界有鬼神,哪怕是献出灵魂,他都愿意。

    财富,权力,地位,甚至生命他都不在乎。

    他想要的只有祁彦。

    这样的感情也许在世人眼中是不正常的,但有又何妨?

    本来他的人生,他的灵魂,早就扭曲成了随时会幻灭的光影。

    能留下来,靠得是执念。

    “走吧,我今天车子限号,只能打的。”祁彦拦了一辆车。

    “去……去哪里?”楚泽痴痴地看着祁彦。

    “你母亲的坟地。”祁彦也曾珍惜亲情,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楚泽的眼中又蓄起了泪水。

    “等等,你要再哭的话,我就把你扔下车。”祁彦真的受不了楚泽哭。

    天啊,简直跟个小姑娘似的。

    令人头疼!

    “我不哭了。”楚泽立刻将眼泪憋回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开进墓园区。

    园区规定只能在下面的指定位置烧纸,墓地只能祭拜。

    祁彦拿着一束白色的菊花,跟楚泽来到了墓前。

    墓碑似乎有人打扫过了。

    他立刻想起,这也是剧情之一。

    很明显随向松还在附近。

    就在祁彦弯腰放花的时候,感觉脑子有点晕。

    总觉得在旧宿舍楼晕倒前闻到过什么很刺鼻的味道。

    “没事吧?”楚泽抱住祁彦的腰,将他扶好。

    “我感觉我得去一趟医院。”祁彦捏了捏眉心说。

    楚泽微微一愣,有些结巴:“那个……那个,可能是那个地方不太干净。”

    “哈?”祁彦抬头,吓了一哆嗦:“你看见什么了?”

    “……嗯。”楚泽心虚地点点头。

    其实是他用来迷晕祁彦的药主要成份是乙醚,有一定毒性……

    闻言,祁彦呼吸一滞。

    要不去拜拜菩萨?

    他回头看了一眼楚泽妈妈的墓碑……

    坚信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的祁彦,买了三百块的钱纸,几大摞放在脚边。

    “我在这里给你妈钱纸,你上去陪你妈说会话。”祁彦刚想烧纸,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

    “你买这么多要烧到什么时候。”楚泽无可奈何的看着祁彦。

    “我跟阿姨一见如故知道吧,你赶紧上去吧。”祁彦现在只想把楚泽赶走。

    上面还有一场追妻火葬场的戏份要演,可别再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一天来两次,他可受不了。

    “什么叫一见如故?”楚泽感觉有些好笑。

    “你就先上去陪你妈说话,我在这里烧纸,顺便跟阿姨联络一下感情。”祁彦想去买个打火机,但是楚泽挡着路。

    “为什么要联络感情?”楚泽问。

    “我想给你妈当儿子行了吧。”有时候是真的搞不懂楚泽的执拗,祁彦回想了一下。

    每次楚泽都会在莫名其妙的问题,不依不饶的问一遍又一遍。

    就先现在一样,如果不回答,楚泽一整天都会缠着你。

    有时候祁彦也很崩溃,所以练就了满嘴跑火车,睁眼说瞎话的技能。

    只要能忽悠过去就是胜利。

    “……嗯。”楚泽红着脸点点头,转头往墓园跑。

    没想到祁彦会这么说,他发誓一定要处理好跟随向松的关系。

    沿着山坡往上走,果不其然在路的另一边看到了随向松的车子。

    呆在山下的祁彦,此时正在一边烧烧纸,一边嘴里不停念叨:

    阿姨啊,我会一直资助你儿子上学的,你也得保佑我一下。

    跟……跟那啥旧宿舍的红衣学姐谈一下,我没有任何冒犯之意。

    还有啊,你儿子性子太软了,你让他多虐个随向松几章。

    祁彦絮絮叨叨,说了这又说那。

    但最终话题还是绕回来,让楚泽妈妈帮忙解决红衣学姐的问题。

    总觉得头晕,全身不舒服!

    后背也凉凉的,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忽然,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祁彦全身僵硬,完全不敢回头。

    不是吧……光天化日之下,撞鬼了?

    “咳咳咳咳……”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祁彦的心收得跟紧了,听声音还是个男鬼。

    怎么旧债为除,又惹新鬼?

    本来祁彦是不信鬼神的,但他自己都能穿书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言情一秒变灵异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后面的声音再度响起。

    祁彦发誓他两辈子加一起都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

    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你越怕鬼,阳气就越弱……

    他操起一把点燃的线香,想都没想就一个反手狠狠往后面捅去。

    “啊啊啊啊啊!”

    身后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而且……这声音有点熟是怎么回事。

    “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完全不留后路了吗?”随向松的怒吼将祁彦从恐怖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祁彦缓缓转身,看到的随向松那张胡子拉渣的脸。

    眼底全是淤青,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神情凄凉,俨然一副丟了媳妇的表情。

    “没……没想到是你。”祁彦心虚的说。

    “你没有长眼睛?你不会回头看一眼?”随向松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祁彦记得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一定不能回头。

    人身上有三把火,在两肩和头顶,一回头,肩上的火就熄灭了。

    “就……对不起。”看到随向松大腿上的香灰,祁彦看着都觉得疼。

    随向松这会也冷静下来:“沈纪容马上回国了。”

    “嗯……”祁彦无言以对。

    再多人喜欢沈纪容,他也不喜欢。

    爱情虽说不分性别,但要分人好吧。

    在祁彦看来,书中的沈纪容就是绿茶。

    一边喊着你好哥哥,一边又说大家都是朋友,但该拿的好处一点都不少拿。

    他就算是脑子瓦特了,也不会像原主一样追着沈纪容满世界跑。

    “他这次回来是因为家中的公司出现了危机。”随向松继续说。

    看着祁彦没有反应,随向松肯定的说:“我不会出手的。”

    他觉得自己的暗示很明显了,既然自己不会出手,这个时候谁出手就能博得沈纪容的好感。

    “你不出手是正确的。”祁彦真想给随向松发根烟,但上辈子就戒烟了。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兄弟,好好珍惜眼前人。”

    随向松听出点意思,他不确定的说:“你……决定放弃楚泽,选择沈纪容?”

    祁彦觉得随向松没救了,非得这个话题上绕来绕去。

    好好去哄自己媳妇才是重点。

    有时候吧,这人就喜欢一叶障目。

    为了不卷入随向松跟楚泽之间的问题,他勤勤恳恳烧钱纸。

    烧完一摞又一摞,还是不见楚泽下来。

    随向松也不见了,想打电话,又怕火葬场没有结束。

    于是祁彦偷偷爬上墓园。

    只见,楚泽安静得毫无生气,他坐在墓碑前,抱着自己的膝盖,埋着头看不清表情。

    祁彦看了一眼,没见到随向松,于是大摇大摆走出去。

    “楚泽我们回去吧,晚了不好喊车。”祁彦伸出手递给楚泽。

    “你不是打算丢下我吗?”楚泽缓缓抬头,满脸都是泪痕。

    祁彦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每次小白花一哭,他就没有好事,一准倒霉。

    “沈纪容要回来了对吗?”虽然楚泽哭得柔弱,但心中一片死寂。

    原本楚泽是要跟随向松讲清楚的,没想到随向松一开口就是让他打个赌。

    赌约是祁彦会不会抛下他,去找沈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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