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岁即便再纯情也听懂了含义, 他没出声,只是把被往上扯了一截, 试图盖住通红的耳朵。
偏偏江暗还结结实实地压着自己,嘴唇贴在右边的耳垂上,带着均匀的呼吸若有似无触碰着。
刚才咬的那一口,差点让他原地投降,简直要命。
不就仅仅是大了一岁!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说出这种羞耻的!
一边恨自己不争,闻岁顶着浑身温度飙升的脸颊,伸手推着江暗的肩膀艰难出声:“你烦死了, 起来。”
江暗眼底意未减, 低声说:“你现在这么精神,知之前是什么感觉了吗?”
“嗯?什么?”闻岁有『迷』茫地撑起上半身,感觉空逐渐稀薄, 喘不上来。
“每次都不经意地撩拨,非要跟一起洗澡,酒店里跨坐腰上, 飞机上把脚踝搭在大腿,躺在的被窝里要帮忙暖床。”江暗鼻尖抵着他的, 叹息,“岁岁,你真的很能折腾人。”
每一个字轻描淡写的出口, 闻岁的耳朵就更红一分。
平时还不觉得,现在这么特地一说,自己倒真像是勾引人还装无辜的绿茶。
“哥, 你说了,求你。年轻人这样很正常,说明生龙活虎。”闻岁闭了闭眼, 强行撇开那股害臊说,“就让们安静五分钟,缓一缓就好。”
他在心里狂念大悲咒,邪门了,那该死的反应就是怎么都下不去。
江暗垂着眼,用了点力把腰往下压了一寸,腹肌触碰到闻岁的,低声问:“刚想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想到昨天你亲的场景。”闻岁老老实实坦,说完又觉得丢脸,胡『乱』解释说,“但是,这两件事没有必联系!这只是青春期男生的平凡日常!”
江暗嗯了一声,眼里带着,慢条斯理说:“那现在要是再亲你一下,会怎么样?”
“不行,不能来了。”闻岁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求饶,“们结束掉这个题行不行?”
边说着,边猛起身试图下床,只是因为自己习惯里睡在里侧,要下去得先绕过那只不要脸的流氓。
他刚跨过去一只腿,江暗就抓着他的脚踝,指腹缓慢地蹭了一下,又把人猛拉回了怀里。
学校的床垫很薄,像是承受不住重量,带着床架嘎吱响了两声。
氛再度变得旖旎,闻岁没忍住骂了句脏,睁着有『迷』蒙的眼睛,声音越来越低:“哥。”
他视线落在咫尺之外的那张脸上,微薄的唇边还破了一口,是他昨天咬伤的痕迹。
能感受到手指很缓慢地移动,顺着肌肉线条的纹理,勾开睡裤的边缘,就要试探下去。
“没事,不丢人。”江暗手指顺着腰往下滑,嗓音很低,像是蛊『惑』一般,“你就把当个工具。”
日,不说还不觉得,越说越『色』情了。
闻岁颤抖着睫『毛』,耳边的呼吸好像变得很重,手掌还没放上去,就感觉腰身酥麻得厉害。
感觉只要稍微再往下挪动一寸,他们俩就即将擦枪火。
闻岁猛睁开眼,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线,翻身张皇失措地侧身贴着墙。
身后是冰凉,身上却火热,他垂着眼不敢看人:“,不正言不顺的,真的不行。”
江暗哑,侧过头看他,嘴角上带着意:“就这么害羞,们岁岁真的好纯情。”
“这哪是稍微!你太放纵了!”闻岁涨红了脸,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强行让自己降温,“真的…去冲个澡,你跟过来。”
边说着,边手脚用爬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飞奔进浴室,相当迅速地带上了锁。
门一关上,闻岁背靠着门,大口喘了几下,感觉心脏仍跳得厉害,像是要冒出嗓眼儿。
他大步进淋浴间,把温度调到最低,衣服胡『乱』一脱就冲了进去。
已经是十月底的天,冰凉的水珠落在身上,冷得发颤,确实很有降燥的效,欲念全无。
闻岁面无表情站在花洒下冲了一会儿,卡顿的大脑才缓慢开始恢复运行。
就算是他哥告了,自己还没答应呢,怎么能一下跨度就跳这么快!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水,又垂眼看了眼自己,自言自语骂:“不争的狗东西,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轻,江暗的声音隔着一玻璃传过来:“洗太凉,会感冒。”
“滚!”闻岁刚消下去的热度又飞快窜上脸颊,中十足对着门外吼了一声。
眼看着玻璃上那模糊的身影离开,他才无端松了口,嘴里骂骂咧咧,继续站在花洒下当一株蔫巴巴的树苗。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反应,都是男生,大家偶尔也会讨论起这种事情。但闻岁一向对于情情|爱爱没太多感觉,人聊起来的时候,也只是敷衍地跟着。
没想到现在稍微一碰,就这么激情澎湃。怪来怪去,都怪他哥手段太狠,他们俩简直一个王者一个青铜,反正总不能怪自己定力太差。
只是本来就没想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现在被这么一搅和,脑更『乱』了。
冲完澡,闻岁站在浴室正中央,才意识到刚跑得太快,连换的衣服都忘了拿。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伸出胳膊晃了晃,没了方才的嚣张,低声央求:“哥,帮拿下衣服。”
“刚不是还让滚。”江暗懒散地坐在躺椅里,一边玩着手机,交叠着双腿看他。
闻岁啧了一声,声音放得更低了:“一码归一码,现在求你,谢谢哥哥。”
再欺负下去估计就真的要把人惹『毛』了,江暗憋着意,从旁边的柜里抓了两件衣服递过去,一字一顿:“不客。”
等从浴室里出来,闻岁终于彻底把那股燥热压下去,木着表情站在已经穿戴完毕的江暗面前。
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看着人,严肃地像是在参加政协会议:“要跟你约法章。”
“嗯,你说。”江暗微微着下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现在的反应特可爱。
闻岁清了清嗓,郑重开口:“鉴于们现在还处于不清不明的关系,请注意你的分寸,不能再像刚刚那样……。”
中间几个字,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含糊其辞带了过去。
江暗偏了偏头,疑『惑』出声:“什么?”
“调戏!”闻岁咬了咬牙,愤懑出声,“不可以调戏,不就……”
江暗追问:“不你就什么?”
闻岁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威胁,脱口而出:“不让你追了。”
就没见过这么坦诚的,江暗缓慢地抿了一下唇,出声:“原来岁岁在等着追你,好,你想怎么追。”
闻岁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含糊不清说:“『乱』说的,不用你追,自己想清楚就行。”
“要追的,们岁岁这么优秀,多少人盯着,不稍微用点心怎么能拐回来当男朋友。”江暗起身,把人按进座椅里,拍了拍脑袋,“现在还很早,你在宿舍呆会儿,去给未来的男朋友买早饭。”
说完,随手勾了件外套挂在臂弯,大步出了宿舍门,带一阵凉风。
被那句“未来的男朋友”烧了耳朵,闻岁拧着眉看着他的背影,陷入长久的沉思。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能做到瞬间『色』情和温情无缝切换的?
难男朋友和哥哥的区,就是只是多出干那种事吗?
等到房间门再打开的时候,江暗拎着两杯豆浆和油条进门,还顺带买了几个小兔糕点。
闻岁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埋头含着吸管喝了两口,随口吐槽:“这兔看着好蠢。”
“你不觉得跟你很像吗?”江暗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开口。
闻岁捏着兔耳朵拎到半空中端详了两秒钟,冷嗤一声:“哪里像了,这么威武霸的,怎么着也是森林之王。”
江暗指尖在兔圆润的后背上按了一下,再松开的时候,整只兔顶着红彤彤的耳朵就控制不住地颤。
他抬了抬下巴,揶揄:“不像吗?跟你一样,都抖得很厉害。”
“………”闻岁抿紧了唇,欲言又止,最终冷着表情叫人的大:“江暗,就你这样,追得着人才怪。”
连哥都不肯再叫了,看来是真的动了火。
“逗你的,生。”江暗了,把兔咬进嘴里,慢条斯理嚼了两下,才说,“就是怕你宿醉头疼,开个玩。”
“那谢谢你了,现在脑瓜更疼。”闻岁背过身,不再理人,单方面宣布陷入冷战。
连着上完了早上的几节课,甚至中午一起吃过午饭,他都不肯跟人多说一句。全程闭麦,相当冷漠。
上课铃响,袁教授开始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课,昨晚宿醉的感觉还没完全过去,闻岁撑着脑袋认真听着,脑袋仍有疼。
突感觉课桌上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垂眸扫了一眼,看到发信人,心里冷嗤一声,装没看见。
偏偏旁边那人像是特闲,每隔五分钟就发来一条,跟上了闹铃似的。
被连着震了四次,闻岁忍无可忍,滑开屏幕,无视掉对方的信息,咬牙切齿打字:再发一句就拉黑。
“后面那两位『毛』黑『毛』同学,又是你们俩,怎么老在的课上发信息?是对有意见?”袁教授跟猫抓耗似的,一秒逮了个正着。
闻岁抬眼,无奈解释:“教授,二次了,想纠正一下,这不是『毛』,是银『色』。”
教室突爆发哄堂大,看戏似的。
袁教授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管你『毛』银『毛』,上课发信息就不是好『毛』。”
“对不起,是旁边这位黑『毛』同学『骚』扰,不得已才回了一句,不信您自己来看。”闻岁侧头扫了始作俑者一眼,相当铁面无私。
袁教授点了点头,穿过中间的过,大步到人跟前拿过手机。
盯着上面的的对,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念出来:“黑『毛』同学发的岁岁,你比小兔可爱多了,真的。连着复制了遍,看起来不是很心。『毛』同学回再发就拉黑。”
周遭的声更是猖狂,几乎是压不住地爆出声。
闻岁:“………”
草,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旁边汪奇粤正在喝水,差点没忍住喷了前面同学一脑袋。
他努力把水咽下去,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涨红着脸吐槽:“你真是每天都能给们带来新惊喜啊,快乐源泉,非你莫属。”
简映着复述,用了一种极其肉麻的语:“岁岁,你比小兔可爱多了,真的。”
毁灭吧,这个学校都不想呆了,现在转学还来得及。
闻岁绷着表情,一板一眼的胡扯:“不管们发了什么,反正是他先动的手,您要罚就罚他。”
“嗯,看起来你确实很无辜,也很无奈,还很可爱。”袁教授指尖点了点桌面,表情缓和了,示意,“那就让江暗同学再给们讲一次课,去吧。”
江暗起身,瞥了闻岁一眼,无奈卷起课本大步上了讲台。
闻岁不悦地盯着讲台上的人,心说这教授怕不是今天没备课,故意想抓个壮丁。
怎么的课上睡觉打盹发信息都没事,就老逮着他们俩不放。
只是江暗讲课之间,抬手在板上写字的时候,无指上的戒指很是显眼。顶上的灯光一照,就发出很淡的一圈光泽。
闻岁垂眸勾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红绳,上面的对戒和平安符撞在了一起,倒是不太违和。
他陷入自反省,其实也不是多大回事,没必要闹矛盾。主要还是自己早上那事太丢人了,觉得实在是害臊。
他们俩一向是打打闹闹了习惯,但再过分也没到这种尺度,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再一想到江暗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才越过那条线,跟自己告,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斤斤计较。
大家都是男的,好像听人说室友互帮互助的好像也有,自己大概是反应过度。
脑里『乱』糟糟想着,下课铃响,闻岁勾着两人的书包大步起身。
擦身路过讲台的时候,他低声歉:“对不起哥,不是故意要整你,刚才憋着火,现在火没了。”
江暗收笔的动作一顿,微微挑眉:“怎么突这么乖?”
“就是……”闻岁停了半拍,有不好意思开口,“突觉得自己太小了。”
江暗弯了一下唇角,接过自己的背包单肩挂着,跟他排出去:“你这样,让觉得自己有点恶劣。”
“啊?”闻岁一下没反应过来,表情有茫。
“不该拿兔逗你。”江暗了,偏着头看他,语认真,“不过,早上是想真心帮忙。”
周遭还有来来往往的同学,一片喧闹之间说着这样的事,闻岁的脸红了个彻底,压低声音说:“那求你这么乐于助人。”
“你们俩聊什么呢?小兔?”简映从后面过来勾住闻岁的肩膀,嘻嘻问。
闻岁回了他一个冷漠的眼:“你再叫那个,能让你当场横尸一教。”
简映脸上意未散:“就是现在越来越好奇你们兄弟俩的相处模式了,跟想象中不大一样,好腻歪。”
闻岁瞥了一眼江暗已经结痂的嘴角,有心虚,声音倒是凶狠:“你管人家的家事干什么,滚去上你的课。”
“这小兔哪儿可爱了,简直是只野兔。”简映啧了一声,招呼着汪奇粤了。
闻岁勾了勾背包,大步朝着教室外,落了一句:“下午没课,去图书馆自习。”
新鲜,天天连作业都不肯自己做的人居开始上自习,江暗很轻地挑了一下眉。
他缓缓跟上,隔着一点距离跟着,也没说。
闻岁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回眸瞥了一眼他:“你也要去?”
江暗嗯了一声,表情恢复往日的淡:“也要复习功课,还要帮某人写作业。”
闻岁愣了一下,步伐未停,揶揄说:“江神就是这么追人的,好土。”
“那你教教,该怎么追?”江暗不耻下问。
闻岁觉得自己真的大概应该去学挖掘机专业,擅长自挖坑。
他没接那个问题,只是冷漠提醒:“图书馆是神圣的学习地点,你不要『骚』。”
江暗很轻地了一声:“不『骚』,很有分寸。”
闻岁心说你有分寸个鬼,以前当哥哥的时候倒是个人,现在是彻底暴『露』本『性』。
只是两人往自习室一坐,两台电脑一放,江暗架着那副无框眼镜,就在旁边坐姿端正的打字,真的一分钟都没打扰自己。
闻岁一边翻着课本,快速记着知识点,余光倒是时不时地看向他哥。
不知是不是这人一上来就手段生猛,突没什么动静,倒是有不习惯。
在他五次看向江暗的时候,被人抓了个正着。
江暗敲着键盘,侧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有不会的?”
如此正经,闻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停顿了几秒才随手指了一题:“这个。”
江暗把凳往旁边挪过去一,膝盖很轻地抵着他的大腿,凑过去低声讲题。
大概是靠得很近,闻岁隐约能闻到一点他衣服上洗衣粉的味,明明跟自己是一起洗的,却总感觉有不一样的味,很清爽干净的好闻。
他微微偏了一下头,视线落在镜框后面的睫『毛』上,安静地垂着,讲题的姿态很是认真。
闻岁撑着下巴,心想要是他们没分开一起上高中,是不是也会常常像现在这样排着坐在一起刷题。
那,按照那样的向,他哥还会喜欢上自己吗?
思绪越飘越远,突脑袋被笔杆很轻地敲了一下,闻岁回神:“讲完了?”
“又神,听懂了么?”江暗点了点面前的草稿纸,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一大串公式。
闻岁本身就是随手『乱』指的问题,扫了一眼就看了个明,于是点了点头:“懂了。”
“要说什么?”江暗盯着他,缓慢出声。
闻岁张了张嘴,好像感觉现在又跟从前一样了,低声说:“谢谢哥哥。”
“嗯,继续做吧。”江暗说完,把凳又挪了回去,视线重新回到眼前的屏幕上。
这个人正经起来的样,还真是挺吸引人的,闻岁无端的想。
一直自习到晚上十点多,闻岁才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起身:“都好久没这么用功了。”
江暗摘了眼镜放进口袋,跟着开始收拾东西:“为什么今天突想着来上自习?”
怕你在宿舍当禽兽,闻岁没好意思说,只是很轻地抿了一下唇。
不过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早上那个状况,一定是个意外,他哥好像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区。
两人背着背包出了图书馆,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很暗,零落点着几颗星星。
闻岁散漫地跳下台阶,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路灯下有一对情侣在腻歪的接吻。
“不愧是大学,这么放得开,门口就亲上了。”闻岁盯着那边的方向,悠悠感叹。
江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声问:“怎么?你羡慕?”
闻岁了一声,好地转头看他:“有什么可羡慕的,只是在想,异『性』恋吧到底接受程度还是会高很多,这要是两个男的就……”
说了一半,他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张了张嘴,把剩下的咽了回去。
如他们俩以后在一起,大概也没办法像这对小情侣一样大胆地秀恩爱。
想到这里,闻岁又很轻地啧了一声,八字还没一撇,还是想得有点太远。
“两个男生确实会更引人注意。”江暗没太多表情,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
闻岁点了一下头,不太明他的意思,两人之间停顿了几拍沉默的空。
那对情侣吻完就离开了,江暗突抓着他的手腕,把人拉到了那盏路灯下,微微勾着脖颈,看向对方。
平静了一整晚无事发生,大概是此刻他的眼神无比炙热,和昨晚『露』台上的如出一辙,闻岁刚松下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他有无措地看向四周零散过的同学,抬手捂住自己的唇,瞳孔里带着慌张:“周围人很多,就是随口说说,疯。”
江暗缓慢靠近,微微偏了一点角度,捏着他的下巴看向地面。
借着路灯的光,两个影亲密无间的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周遭还残存着深夜的喧闹,他贴着闻岁的耳朵,低声开口:“你看,的影在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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