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面没有秘密,至少对于顶层那部分人是如此。
孙禄和姬娘前脚被带走,各家族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孙府。
“这个贱人,三弟那么宠她,没想到她却是条养不熟的狗。看样子府内的内应就是她了。”孙立威暴跳如雷,把茶杯摔的稀碎。
“现在还没结论,不过姬娘和孙禄私通之事已经确定了,具体三少爷是不是他们合谋杀害的,还要看胡县令那边的调查结果。”孙武还是很稳重的,说话留有余地。
“胡县令查案有一套啊!这还不到十天,就查出来这么多事。你再跟进一下吧,我估计就是他们干的。就算不是,这对奸夫**也不能放过。”孙立威压根不想和人讲道理,冤死就认倒霉。
“大少爷放心,孙家在县衙里也有人,他们会传消息过来的。”这都是常规操作,四大家族哪个没在衙门里安插人手的?
结果比想象中出来的还快,不到一个时辰,衙门那里就传出消息了,姬娘招了,没用刑。
“没用刑,就说明不是屈打成招。虽然孙禄还没招,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死鸭子嘴硬是没用的。这事真是他们合谋做的。而且衙门那边传来的消息,姬娘才是主谋。”
事实具在,铁证如山,孙武也不由得不信,想起三少爷对姬娘的宠溺,不由得颇多感叹。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好在现在真凶已然伏法,三弟在天之灵也必然感到欣慰。等这二人问斩后,你让人取了他们的人头在三弟坟前祭奠。”孙立威军职在身,无法久待,所以把后续的事情先交代下去。
“是,大少爷放心。”孙武再给自家大少爷吃颗定心丸,“重要的是,赵读书的死是这贱人见财起意,和咱孙家没关系,赵家也没理由找咱孙家麻烦。而且咱家三少爷都因这贱人而死,孙赵两家应该同仇敌忾才对,更不会爆发冲突。”
“这就好。那我也可以放心回军中了,家中诸事就交给你了。若有重大的事情,你再派人送信给我和父亲。”诸事解决了,孙立威也不想再呆了,现在不走,谁知过几天又出什么麻烦。
赵府书房。
“姬娘招了?是见财起意?”赵安邦捻着胡子仔细琢磨着,“难不成这次是个误会?孙家还不知道孙立功的事?”
虽然赵安邦已经决定对孙家的试探进行反击,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当这是个普通凶杀案。
管家死了,当家人肯定要关注一下案件后续进展,所以他也一直保持着关注。
赵氏如何去县衙使银子找“狐狸精”,如何求见县尊,甚至包括胡卢对赵氏的那点小心思,他都看在眼内。
赵安邦关注的是赵孙两家的冲突这等大事,压根不关心赵读书的私生活,他也并不知道所谓的“狐狸精”就是自家妹妹。所以衙门传来消息,说姬娘就是那个“狐狸精”,他是信的。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李捕头未必学过这句话,但多年捕头经验,让他知道,想做成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必然有小人嫉妒你把事情给搅和了。
姬娘和李捕头对供词这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李捕头连胡卢都没告诉。
这就导致赵安邦怎么复盘,这事都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破绽。等到孙禄也招供后,赵安邦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反应过度了。
他不是没怀疑过,胡卢是不是找了些替罪羊。但作为乌有县第一士绅,胡卢在衙门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而且两个凶手都是自愿招认,未曾屈打成招。整个案子审结过程都毫无疑点。
虽然李捕头有搞过一些小动作,但衙门里面胥吏捞银子乃是常态,他连李捕头在其中捞了多少银子都清楚。
李捕头带人去搜查姬娘住所,起出的一百两脏银充公,多余的银子,李捕头拿了大头,零散的给大家分了。
这种小事,胡卢都不在意,他吃饱了撑的去管?
赵安邦长叹一口气,冒失了。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将错就错了。
赵安邦放下这件事,开始反省,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怎么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赵安邦坐在书房里反复的思索,最后得出几个原因。
首先,自己的心态有些不稳,这是最重要的原因。堂兄的免职,给自己带来的压力,比想象中要大。
其次,自己私心太重了。太在意自己儿子,也太在意长房一支了。说到底,这是后继无人造成的。
最后,自己小瞧了知县胡卢。一直以来,铁打的家族,流水的知县。所以各家族其实没把胡卢当回事,以至于除了势力最弱的李家之外,都没在胡卢身边安插人。
虽然在此事中,胡知县还是很给赵家面子,但自己却因为情报不足做了误判。
自己以为胡知县在后衙怠工,不理公务,是因为看破了孙家的报复行为,对这个案子避而远之。但实际上他是在仔细研究卷宗,最终一举破获案件,擒拿真凶。
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就要想办法予以改善。
家族之中已经在为堂兄复职尽力打通关节了,为此卖掉或者送出了不少产业。这方面没法再改善了。
自己私心的问题……不想改善。
至于知县这边的问题,倒是简单了。李家能送人,赵家就送不得吗?
正好,胡知县对赵氏那个小寡妇好像有点兴趣,就直接送给他好了。她死了男人,没有儿子,家业早晚被瓜分掉,还不知会是什么下场呢。给知县做妾,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她肯定愿意。
其实,赵安邦有曾经想过,要不要把自家寡居的妹妹送给胡卢做妾。毕竟胡卢年轻,而且显然很会做官,拉近点关系没坏处。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自己妹妹是钱立志的正妻,明媒正娶的,虽然现在守寡了,但多少还是要顾虑些钱家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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