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过了一段消停的清静日子,  该来的重击延迟爆发,阵仗颇大地整了个狠招——虎口夺肉得付出代价,对面不会任由这边摆布宰割,  煞费苦心布局已久却被横插一脚的仇总要有个结果。

    她们回城后就再三提防,  担心那边的反咬报复,  但谁都没想到那些人会直接向孙铭天下手。

    这边阵营里最不应当遭殃的就是孙铭天,毕竟老滑头有钱有地位,  千年狐狸成精,有钱有地位,  分量摆在那里,牵扯到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稍不注意就是引火自焚,但凡掂量一下都不能动他。

    可偏偏就是孙铭天,只他一个。

    不是早被盯上的纪岑安或南迦,甚至不是其他的小喽啰。

    车祸是在c城城外发生,  出事时孙老头儿一大家子都在,  一家人趁周末到郊区休闲散心,回程的路上遭遇了不测。车子上高速不久就侧翻了,分明没撞到另外的障碍物,  但司机如同中了邪一般,加大马力就冲出弯道,失心疯地带着全车的孙家人去死。

    那车上一共载了四人,后座的孙铭天和他老婆被发现时还活着,可前排的两个就没那么走运了。司机当场死亡,  走得痛快,  另一位则是孙铭天的大儿子,  左胸被斜坡上横生的树木枝干插破,  没能等到救援就咽气了。

    孙铭天和他老婆的伤势也都挺严重,据说被抬上担架那会儿满脸是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奄奄一息的,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

    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活不活得了都难说。

    即便能救治,后续的恢复也不一定能跟上。

    到底一把年纪了,鬼门关走一趟,可能会落下瘫痪、残废什么的。

    接完电话,纪岑安脸色沉了沉,比白日里的天气还阴郁。

    不用怀疑,这事必然跟裴少阳他们脱不了干系,那群人绝对是幕后黑手。

    纪岑安之前查孙铭天就捎带摸过那位司机的底细。司机是孙家的老员工,二十出头就为孙铭天开车,勤恳敬业了二十多年,勉强算是孙老头儿的亲信之一。此次问题出在司机这儿,肯定是被他们耍手段逼迫了,被拿捏了把柄,走投无路才会如此。

    裴少阳擅长心理战术,伪君子一个,郭晋云就是听他话四处撒尿的疯狗,这俩神经病联合起来,背地里保准又干了丧尽天良的坏事。

    记起郭晋云召集的那些个流氓混混,纪岑安隐隐感觉到怪异,潜意识里就觉得少不了寸头男和猴男的功劳。

    她总是把目光放在近处,发现他们跟踪南迦,出现在北苑和汉成路附近,以为这行人会找南迦和她的麻烦,但如果寸头男几个只是幌子,用来分散她俩的注意力,真正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孙铭天。

    ……监控里可以看到,郭晋云找了两拨帮手,长得凶神恶煞的那几个壮汉从来没找过她们,只有在郭晋云的小三层老屋才见过。

    这一步是险棋,也是稳赚不赔的一步。

    孙铭天死了,她们就失去了最大的后助力,再也抗衡不了裴少阳他们;

    孙铭天没死,那也不亏,至少可以借此示威,警告这边。

    两方早就撕破脸皮了,自打孙老头儿出手收并西盛的那天起,局面就注定了不能轻易收场。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是这边先不讲道义,那对面自然不会客气心软。

    不管她们承认与否,即使这阵子再怎么内斗,大家各有各的算盘,但孙铭天的作用从来都是主心骨级别的,少了他,不仅这场结盟会散,参与到其中的合作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南迦势必首当其冲,其他的,黄延年,女老板……一个都跑不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不是大度的善茬,不至于被抢了利益还没所谓地接受,依照裴少阳睚眦必报的作风,必须有人先玩完才行,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如今这里头唯一还置身事外的就数邵予白了,她不算是站队了这边,起初就是为了生意下场,后面也可以为了明哲保身而倒戈相向。

    望向车窗外,瞧着黑乎的马路,纪岑安的唇线就没舒展开过。

    邵予白做得出那样的事,落井下石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上次在庄园里,她们还不欢而散,谁知道邵予白往后会怎么选。

    即便会继续帮忙,必定也将伴随着各种无理的附加要求,故意刁难都是好的,或许会更过分。

    太清楚这些昔日旧识的德行,纪岑安敛起视线,再低头瞥了下手机屏幕。

    一路开回汉成路,中途没有片刻的停留。

    房子里,南迦早出去了,连夜赶往c城,过去处理那边的突发状况,站出来稳住动乱的大局。

    c城那边,黄延年他们也没歇着,一样是抓紧时间解决事端,一边等医院的消息,提心吊胆侯着孙铭天的生命安危,一边火速加急做安排,以免之后自乱阵脚。

    南迦是收到消息就赶往c城,路上抽空告诉纪岑安一声,等纪岑安再进门,南迦已经在路上,再过一个半小时就能抵达c城。

    临时的插曲过于棘手,全部人都猝不及防。

    孙老头儿的背后是一帮利益捆绑的集体,南迦需要做足准备,假使孙铭天救不回来,那她就得试着拉拢孙铭天背后的团体。

    倒不是南迦冷血,人还没死就在筹划其它打算,现实就这样,利益的后方永远是群体,个人只是代表而已。这种紧急情况必须分清轻重,南迦比谁都明白。

    不是第一次处理类似的事,也不会是最后一回。

    纪岑安没意见,接电话时就想到了。

    这晚,这人也没歇着,彻夜未眠坐在电脑前,翌日才有别的行动。

    紧要的变故当前,有的矛盾和固执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她们那点纠葛无足轻重,谁要出去,谁留下,至少现在不是首要的问题。

    孙家在出事的当时就报警了,现场交由警方维护处理,查案取证之类的也是警察同志在经手。

    生死攸关的秩序方面还是得让专业得人员接手,无关人员不应当掺和。这出车祸往正经了讲就是谋杀犯罪,具体的需要警方着手解决。

    一夜动荡。

    c城第二人民医院内,手术室门外的指示灯亮了整晚,天明后还亮着。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警方来了一次。

    警察办事效率挺高,仅是一晚就查到孙家司机的遭遇,查出司机近期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本来欠了一堆无力偿还的高利贷,但前几天却突然还上了所有赌债。司机的家人对此并不知晓,他有一双正在读大学的儿女,得知父亲出事后,司机家的亲属也连夜赶来。

    司机还债的钱来路不明,从哪儿来的还未查到,他是用的大笔现金分批缴存,然后飞快还掉了高达两百多万的巨债,没有动用半分给子女留的教育资金。

    目前不排除是□□的可能性,兴许是司机以命换钱,又兴许不是。

    南迦没去医院,为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暂时不过去添乱。

    夜里忙完就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低调出去。

    南总干脆果决,来了以后就只单独见了两个人,一个是墙头草黄延年,一个是孙铭天的得力助理。

    黄延年也不是百无一用的草包,关键时候挺能靠得住,而且越是这种时候,黄延年反而镇定冷静,比其他人更为理智。

    和他周旋了半小时,南迦转头又离开。

    同孙铭天的助理见面后,确定基本的流程,南迦转至医院附近晃了一圈,再回到过夜的酒店。

    有别的“尾巴”跟在后边,从离开医院那边起就尾随上了。

    南迦警觉,发现了异常,但不表现出来,还是装作不知道,径直到酒店的停车场,再下去。

    因着信不过身边的人,南迦没带助理秘书出门,是只身出行。酒店安保做得不错,光天化日之下,“尾巴”不敢贸然行动,不会对她怎样,顶多是悄摸猥琐地跟踪,以便给雇主汇报消息。

    停好车,南迦故意到上面的大堂绕行,接着上到对应的房间楼层,东拐西拐地转来转去。

    那个“尾巴”竟然也跟了进来,是这家酒店的房客。

    一高个子男人,块头瘦弱,面相很斯文,长得正派,一点不像是干烂事的坏种。

    走到楼道口,似是反应过来南迦已经发现了,斯文男人愣了愣,转而佯作淡定,又从容不迫地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刷卡进去。

    仿若自己不是跟踪的,只不过碰巧和南迦同路,是南迦多想误会了。

    南迦挺给面子,顺着斯文男人的意,原地站了没一会儿,转身也走向过道的尽头,再转个方向,走向自己的房间门口。

    转进另一边,斯文男人就没再跟着了。

    不过他后面肯定还会留酒店里,起码在南迦离开以前,他不会先行离去。

    刷卡,开门。

    南迦回头看看,算着怎么解决男人。

    跨步进门,侯在角落里的某人也神出鬼没地出现,不知何时进来的。

    赶在门关上以前伸脚上来,抵着,侧身闪进来。

    南迦腰背直着,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仰。

    门被合上,对方捂住南迦的嘴,变态似的挨上来。

    酒店房间的门窗紧闭,凡是透光的地方昨晚就被遮住了,此刻里面黑沉沉,视线很是不清楚。

    虽看不见那人的脸,但南迦也没挣动,一接触到就晓得是谁。

    被带着往里走,走出一段后跌床上倒一处。

    纪岑安欺身压来,挺有觉悟地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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