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约定爽快达成,  赵管家守信,答应了不通风报信,等向老板汇报时果真闭口如瓶,  极其靠谱。

    不过那也仅限于允诺的部分,其它的还是会事无巨细地通知南迦,  连纪岑安上半天在北苑待了多久、做了哪些事都一五一十陈述。

    空闲时段,  纪岑安所有精力都耗费在电脑上,不是敲代码就是刷网页,沉心琢磨钻研,  时而捣鼓数据和硬件,  时而又打开手机并用,  极其正经认真。

    作为非专业人士,赵启宏对代码这玩意儿一窍不通,只会日常的电脑操作技能,  仅凭目测定然不懂纪岑安是要做什么,  但能看出应该不简单,比较重要,  便不管三七二十一,  总之一律上报。

    南迦却不是很注重这个,早都见过,  放任纪岑安做那些,  一次都没过问。

    某人去c城前就在摆弄这个,从未消停,  成天到晚就专心做一件事。南迦本就不干涉,折腾了两次后就放手得更彻底了,  即使知道纪岑安可能在私自筹划密谋,  可只要这人能维持住表面的平定,  不搅和合作计划,便不会怎么样。

    赵启宏夹在中间两头跑,摸清老板的底线了,心里大概也有了准头。

    各自间的矛盾波及范围始终有限,双方心里都有杆秤,一端是个人感情纠葛,一端是利益捆绑。

    后者的用处稳稳当当,能够毫无悬念地压住前者。

    大抵是没消气,南迦不大想搭理赵启宏,也没打算关注某人,于是说:“你能拿主意的就自行解决,下次尽量挑重点讲。”

    听出这是不高兴了,赵启宏赶紧掰正立场,连忙回道:“我会注意。”

    南迦翻着文件,兴致缺缺,好似较为厌烦那些有的没的。可过了一会儿,当签字完毕,看着手上那支全新的笔,她恍然思索了两秒,状似随意问:“她找了邵予白?”

    赵启宏抬起脑袋,解释:“没有,只是让查一下,这不是黄总那边和邵总有关联,所以捎带一并查了。”

    而后复述纪岑安的原话,把前因后果罗列一遍。

    纪岑安的确不怎么在乎邵予白,调查重点不在旧友身上,反而更介意黄延年那个见风使舵的棒槌,着重关照姓黄的。

    好歹曾经是世交,邵家的情况是哪样,纪岑安都一清二楚,压根不需要外人帮忙探底,她了解的可比这边能查到的多。

    南迦态度勉强,不至于像昨天死板。

    赵启宏再接再厉,问问过后怎么处理,要不要全部信息都告诉纪岑安。

    南迦说:“自己看着办。”

    赵启宏点头。

    气温转凉,乌云笼罩整片天空,傍晚下起了接连不断的小雨。

    迟迟等不到天晴,饮品店只能提前打烊,刚天黑就关门歇业。暑假期间相对轻松,遇到特殊天气都是如此,不仅这里早早下班,校内外许多店铺亦这样。水电费之类的也算成本,没有客人还不如关门,起码能省点微薄的费用。

    纪岑安不在外面逗留,让走就背上包,将领到手的工资揣裤兜里,行至校门口等公交。

    白天的z大后门有留校学生和工作人员陆续进出,等车来接送太高调,适合自己一个人回去。

    雨持续落,走路时免不了被淋,等车转车期间也躲不开。

    待匆忙进门之际,纪岑安浑身都湿透了,宽松的t恤黏着皮肤,头发也在滴水,身上没一处干的,甚至平底鞋里都未能幸免于难。

    小雨的威力不小,一路淋下来,纪岑安较为狼狈,尤其是上到二楼推门进去,每走一步就是一个湿印子。

    办公桌前的南迦衣着整洁,从头到脚无不优雅利落,境况大相径庭。

    习惯性反手合拢门,纪岑安把包扔一边,瞥了眼对方,利索脱掉鞋子,转而找干衣服换上。

    也不遮掩忸怩,没特意进浴室躲着收拾,直接就在床边脱得精光,沾水的脏衣物丢地上摞成堆,忘乎二楼还有旁人。

    且似是刻意作对唱反调,纪岑安举动很慢,脱完了才走一段路进换衣间找衣服,慢悠磨蹭,找到了又抱着衣物出来,将所有物件都放床上,一样一样地往身上套。

    此时一体式打通结构的二楼没有丝毫的隐私可言,大床到桌子那里虽隔着不短的距离,可中间没有多少遮蔽物。

    低矮的柜台和绿植无法挡住这边的情形,由桌子那里看过去,某些光景清晰可见,眼皮子一掀就能看到。

    换到一半,纪岑安进了次浴室,拿张干毛巾包住湿头发,接着才捡起搭在床边的长裤,弯身穿上。

    声响有点大,也招摇惹眼。

    刚从线上会议下来不久的南迦岿然定在原地,眼神低垂,敛着无触动波澜的脸,手肘还支在桌边没放下,全程保持这个姿态。

    余光朝那边无意一扫,某人裸着的背就出现在视野中,纪岑安有够不讲究,裤子穿着了也不好好提,拉拉链都费了好半晌功夫。

    对面的场景十分独特,帘子只拉了一半,恰巧遮着床的这边,而另一边的落地窗外,烟雨蒙蒙的后院薄雾氤氲,远处的风光都消散在淅沥的密集小点中,潮湿灰暗,宛若罩了层轻纱。

    纪岑安背上沾着水,几缕头发贴在瘦削的后肩,她的腰只有窄窄的一截,凸凹有致的曲线分明性感,由细细的天鹅颈到臀部,每一处都如同刀刻斧凿。

    一扇窗开着,阴郁的风灌进来,冷飕飕的。

    帘子被卷起,随之拂动。

    纪岑安于这时转过来,不再朝向外边,自顾自背过身。

    还差一件上衣没穿,长裤松垮垮落到腰下卡着,使得小腹处看起来更为平坦紧实。纪岑安有马甲线,但不明显,收腹时才能现出来。可能是又瘦了些,她胸口的弧度也挺饱满,比起前些时日,锁骨亦愈发突出,两条手臂纤细却有力,没有一丝赘肉。

    才短短多长时间,身形还是有一定的变化,高个子腿长,此刻披散着湿发,瞧着就别有一番味道。

    是平常没有的风格,截然相反的韵味。

    一面抓起上衣,纪岑安一面侧身弯腰,淋湿的头发贴合她的脸落在两边,勾勒出漂亮的轮廓。

    电脑已经息屏变为黑色,南迦迟了半秒钟,来不及收回眸光,一眼就看完了。

    也不是没见过,其实不足为奇,只是同一瞬间,纪岑安也顺势转头瞧了过来,捕捉到这里的异样。

    纪岑安低着头,但不是扭捏躲避,注意力还落在这里。

    心如止水的,南迦移开视线。

    抓起毛巾擦擦头发,纪岑安直直站着,大方窥视,寡言少语地看向那里,从头到尾都未曾有丁点避讳躲闪的打算。

    像是无视了还有一个人的在场,又不像是。

    南迦没干扰这位,任凭如何,脱光还是穿戴齐整,皆都没表现出惊讶或别的神色,仿佛见怪不怪了。

    换完衣服,纪岑安又出去,下楼一趟。

    原先那身行头就放地上不管,没有要捡起来自己动手洗的打算。

    南迦扫视一圈,眼瞅着对方下楼,脸色滞了下,许久才平复。

    也没插手管,随便那人怎么找事。

    地上的东西最后是帮佣清理,两三分钟就来人打扫,被纪岑安喊来的。

    帮佣进门,冲着南迦喊:“南总。”

    然后侯着老板的指令,等南迦的安排。

    南迦容忍,望着遍地水渍的地板,说:“该做什么就做,看我没用。”

    帮佣不迭应道:“马上收拾,这就去。”

    二楼很快被清理干净,衣帽间里外都焕然一新。

    南迦下去,不问对方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仅嘱咐赵启宏两声,让把一楼再清扫一遍。

    纪岑安偏头,不发一言,但却走到南迦跟前有意晃了晃,拦住去路。

    南迦绕开走,到另一边倒水喝。

    见纪岑安在这里,旁边的赵启宏自觉把地方让出来,给她们独处的空间,因而趁南迦转开身了才招招手,指挥其他人干活去,都别在这儿碍事,自己也进到厨房里打转悠。

    纪岑安随着南迦的步伐,走哪儿跟到哪儿,先行抬手取一个杯子递上去,为之代劳。

    南迦没接,不受这份情,要自己动手。

    纪岑安堵在饮水机前,大剌剌横在那里,不让南迦自个儿做。

    当她是透明空气,南迦继续绕行,转至另一边。

    可纪岑安还是拦着,低声说:“我来。”

    南迦拒绝:“别挡路。”

    纪岑安说:“没有挡。”

    南迦:“那就让开。”

    纪岑安不听,执意帮忙接一杯水,一边动手一边说:“孙铭天今天打电话给我了。”

    南迦不觉意外,已然知道。

    “谈了半小时,主要聊到他们那边的情况。”纪岑安说,“西盛已经搞定,裴少阳他们输了,孙铭天很满意。”

    南迦也取下一个杯子。

    纪岑安问:“你有什么看法?”

    抵开这人的手,坚决不受她半分殷切,南迦说:“没有。”

    “没有还是不想聊?”

    “……”

    强硬抢走她手上的空杯子,纪岑安坚持把自己接的那杯塞给她:“拿稳,喝这个。”

    南迦不情愿,皱了皱眉,宁肯不喝了,侧身要走。

    纪岑安一把抓住她,不让远离。

    南迦沉沉道:“你想怎么样?”

    纪岑安直截了当问:“一天了,气还没消?”

    南迦挣了两下:“松手。”

    纪岑安:“是我讲话太重,有点过了。”

    眉头拧得更紧,南迦唇线平直,不爱听这话。

    一改早先的刺头架势,纪岑安半是求和半是打商量讲道:“昨天的不作数,我们重新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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