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无能,探查的人回来报,依旧查无所获。”
萧君澈翻书的手指一顿,微微蹙眉。
一个人的身世,怎么可能两次都没查到?
萧君澈合书,放到桌上,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敲击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道:“先缩小范围,从红城附近查起。”
广撒网的查法不行,那就一点点的来。
“是!”
说完事,没听到脚步声,萧君澈抬头看了眼程泰,“还有别的事?”
程泰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声音挺小,“主子,都过去了,您别难过。”
每年这时候,主子的心情都不好。
他一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瞧着主子那么难受心里不舒服,想着好歹劝一劝。
萧君澈再次翻开书,很平静的“嗯”了一声。
握书的手指紧绷,指甲泛白。
程泰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说了。
每年都这样,嘴上说着没事,实际比谁都难受。
亲身经历了那种事,又怎么会好过。
“王爷。”
姜榆从外面端着木案进来,放到桌上,“您该吃饭了。”
她今天穿了身新做的灰色骑装,衣摆不长,刚过膝盖,做的有点像裙子。颜色浅,很衬她的肤色。
萧君澈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她时轻松了不少。
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黑青,淡笑。
最近“收拾”的有些狠了。
他拿起木案上的粥碗,另外一个玉盘推给姜榆,“本王不想吃,赏你。”
姜榆低头看了看,拿起就吃。
盘子里是汉堡。
她前几天没事的时候在厨房试着做了几个。
因为缺东西,味道跟现代肯定比不了,但也差不太多,至少她觉得口感上还可以。
做好分给孙师傅他们吃的时候,让这位祖宗看见了。
然后就说今早要吃。
现在……做好了又不吃!
姜榆这段时间被折磨的已然麻木,让干什么干什么。
不吃白不吃。
咬了口牛肉,心里第无数次骂他萧无耻,讨厌鬼。
程泰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刚提前那个日子,王爷虽说没什么,可明显瞧着脸色沉了些。
姜榆姑娘一进来,阴霾一扫而空,好几次还在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爷近来故意在欺负姜榆姑娘,且乐此不疲。
看来他们猜的没错,王爷肯定是……
程泰得意的摩挲下巴。
但之前为什么要一直否认呢?
真让人搞不懂。
——
五月十四,天晴。
伺候完渊王午睡,又看着萧君轩站了半个时辰马步,姜榆总算有了点能自己支配的时间。
摇摇晃晃的走到常待的休息房间,倒头就睡。
沈婆子在库房收拾大半天,回来找个东西,看姜榆在睡,一巴掌拍她屁股,“还睡还睡,还不赶紧起来整理行囊!”
姜榆平日警惕性非常高,在这个房间睡觉的时候就完全没了。正睡的好好的,让这一巴掌吓的一激灵,双眼通红。看清来人,脾气发不出来,气的踹被,“刚睡没一会儿啊沈姨!!”
她都要困死了!
沈婆子白她一眼,“大家都忙的热火朝天,程泰和红荛姑娘也收拾自己行囊去了,就你在这呼呼睡,你好意思?”
姜榆抹了把脸,烦,“这回又要去哪儿?”
“再过五日是先皇祭日,按祖制皇上跟王爷要去皇陵祭拜。你是御前带刀侍卫,也是王爷的侍卫,自然要跟着一块去。”
姜榆叹气,又倒回床上,被子蒙过头,“不急,还有五日呢。”
先睡一觉再说。
“嘿,你个死丫头!”
沈婆子放下东西,一把掀开被子,“我干活忙不过来,你来帮忙。”
说完,拉着人就往出走。
困的两眼通红的某人欲哭无泪。
五月十八。
渊王府。
清晨,下人们开始忙碌,将准备好祭拜的东西搬上车。
林管家和程泰红荛在看着下人们来回搬运。
最后的马车边,姜榆双手环胸,靠着车架在睡。
这几日白天在王府伺候祖宗忙的脚不着地,回家还要去炼药房学习更多的毒药炼制。睡眠时间一减再减,困的不行。
“嘿,小美人儿!”
萧君轩从后面拍她肩膀,又蹦到她面前,举着两个热包子,笑的可开心。
姜榆睁开通红的眼,休息不好,反应有点慢,看人的时候动作也很慢,目光里透着凉,“你是好久没挨揍了是吧?”
萧君轩脊背冒凉风,举包子的手放下,连连摇头,“没,没有。”
姜榆站直,眉头皱的紧,扫了眼萧君轩,拿过一个他手里的包子,小口小口的吃。
萧君轩终于松了口气。
但这副红眼睛皱眉的样子,看着还是吓人。
他也没敢说话,站边上跟她一起吃。
一个包子啃完,姜榆得去前面了。
她拍了拍萧君轩,“不开心不用笑。”
父母的祭日,谁会不难过呢。
就这个傻子,傻乎乎的用笑掩饰他的真实心情。
何必呢。
萧君轩本还挂着笑的脸慢慢落下。
——
整理完毕,队伍出发。
三个侍卫骑马在前,王爷马车在后,最前和最后都由大量官兵跟随保护。
姜榆拽着缰绳,脊背挺拔,没睡够精神有些差,脸色不好。
皇陵在离春游围猎场六十里远的桃林中,僻静,景色美,先皇以及他的两位妃子都葬在那里。
路途较远,还有很多事需要准备,所以需要提早几日前去。
出城走了三四个时辰,队伍停下休整。
姜榆根本没打算休息睡觉,因为她知道某位“祖宗”根本不会放过她。
果不其然。
祖宗下了马车,指名要她做叫花鸡吃。
是的,必须要叫花鸡。
姜榆话都不想多说,说了个“是”字,转头就去早已准备好的食材堆里翻找。
渊王吃东西很挑,所以孙师傅提早为他准备了各种吃的,生的熟的都有。
鸡是用调料腌制好的,她去河边采了两片叶子包好,捆上,又用泥巴涂好,再用火烧。
从生到熟,过程有些漫长。姜榆坐一边无聊的看着。
眼皮又开始发沉。
萧君澈把水带扔给程泰,“去跟皇兄说一声,让队伍再多休整半个时辰。”
“是。”
恒元帝正在河边另一处看风景。
听程泰说完,看了看离他不远打瞌睡的女孩儿,淡淡一笑,“按渊王说的去做吧。”
把人欺负成这样,现在又偷偷让人家休息。
他这个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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